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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鼓手」之後,他在「相對宇宙」中再現神演技

先不論其他,只單獨看看J.K西蒙斯在《相對宇宙》中的演技就已經足夠值得,更何況在經過低調和慢熱的開篇之後,這部很容易失控的科幻劇保持著愈發穩定的向上勢頭。對於中國觀眾而言,《相對宇宙》的觀感更令人唏噓,因為在我們充斥著塑料感的小熒屏上幾乎只能看到流量明星粉嫩的面頰,已經不可能邂逅這樣的老年男主戲,是的,J.K西蒙斯已經63歲,他出演的那個男人卻是這個故事的絕對主角。哦,或許不對,這種說法不夠準確,應該說,他出演的那兩個男人是這個故事的絕對主角——《相對宇宙》講述了一個「平行空間」的設定,至少從最初,編劇願意給人們留下這樣的第一印象。

優秀的美劇編劇們都深諳一個真理,越是天馬行空的設定,越要把故事落實到一個個和我們當下的現實生活息息相關,可觸可摸,可感可信的真實細節上,換句話說,《相對宇宙》中的一切乍看起來都和我們現在身處的生活別無二致,人們上班、下班、買菜、做飯、和朋友喝一杯紅酒,在河邊擺一盤棋局,人會生病去看醫生,也會焦慮於自己努力工作卻不被賞識,人們都不乘坐飛船,也無法永生,沒能力克服地心引力,但我們就是會感覺到,在這些現實細節中卻又到處泛射著「異樣」光芒,一種無處不在又難以名狀的詭異氣氛在時刻提醒人們背後暗藏玄機。這是所有神劇初始時共通的微妙感受,被懸念牽扯,表面上又雲淡風輕。

玄機是在那間狹小的審問室里被第一次揭開的。J.K西蒙斯扮演的霍華德被比自己年輕很多的上司帶到了那間審訊室,他知道,那裡正在進行一樁嚴肅的審問,但具體涉及什麼,他不清楚,以他的職位,他不太可能被准許參與,但事情就是發生了如此微妙的變化,像命運的轉盤被輕輕地、偶然地碰觸了一下,瞬間卻改變了一切。他坐下來,顯得戰戰兢兢,對面坐著一個人,腦袋上戴著一個頭罩,頭罩被摘下來的瞬間,他看見了自己。

從此刻開始,謎底被揭開,此前所有那些影影綽綽閃閃爍爍的鬼魅感覺都能被解釋。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模一樣的光頭,一模一樣的法令紋,一模一樣的身材,只是,一個人的表情驚恐,另一個面容篤定。現實世界突然之間像裂開了一道幽微的縫隙。從這個時刻,《相對宇宙》逐漸開始甩脫故作的偽裝,暴露出原本的野心。它有著軟科幻的外殼,間雜迭代的新版賽博朋克設定,包裹著諜戰劇的戲碼,再蘸一點冷戰的醬汁,然後以平行世界的老生常談作為開端,但很快就自我升級推翻了這些,這或許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平行世界,而是一種宏大的實驗,一邊創造出了另一邊,一個真實的世界製造出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既是幻象也是真實存在,從而,又將一切導入了反烏托邦的警世恆言。

《相對宇宙》的故事起始於那間龐大的、陰沉的建築,那間機構看起來會永遠存續但似乎其中的員工都忙忙碌碌又不知所終,霍華德就一直有這樣的困惑,兢兢業業數十年,也未能被賞識升遷,他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下班定時去看望在醫院昏迷的太太,直到他「遇見自己」的那一天,他才被告知,這座陰沉大樓隱藏著天大秘密,冷戰時期,人們發現了「隧道」通往另一個世界。那邊的一切都和這邊一樣,同樣的人,同樣的外貌,但命運在某個分叉路口突然轉向不同的方向,把兩個原本重疊的人撕裂成迥然相異的樣子。一端是清潔和秩序,一端充斥疾病和污臟,一些人在命運眷顧下平靜生活,一些人被命運驅使亡命天涯,於是開始出現一些滲透,一些交叉,一些破壞和反制,像敵對的國與國,卻又像自己親手殺死自己。一切發展至此,《相對宇宙》演化出了獨特的哲學味道,有關存在的追問,有關自我和自我的鏡像,有關真實與虛幻,有關意義和無意義,又或者你也可以徹底拋開這一切,把它只當做一個野心磅礴的科幻故事,就像當年的神劇《迷失》,你說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幻覺哪些是神跡?

在《相對宇宙》中,J.K西蒙斯的神演技或許是發揮得最徹底的一次,甚至超越了他在《爆裂鼓手》中的發揮,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角色,甫一出場就能立即讓人分辨出來,區別無非在於眼神的隨意一撇,嘴角的偶然抖動,肩膀的緊繃或鬆弛,這些邊邊角角卻切切實實地塑造著兩個角色迥然相異的身份與地位。

《相對宇宙》完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格炫技,絕對傳統,絕對現實,又絕對架空,絕對奇絕,它散發著一種陰沉的浪漫主義,一種末日的虛無感以及面對命運迷霧之後生髮出的堅定和悲情。

文| 楊時暘

本文刊載於20180417《北京青年報》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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