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再養貓?其實我也想的
《貓事》
我最喜歡的動物是貓,但我遲遲未養。
有人說貓這種動物養不熟,三日可忘人。
我倒覺得因為疏離,所以它才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小時候家裡養狗養貓,我是喜歡狗的,因為它聽話,而貓經常不見蹤跡,只有晚上或者下午睡覺的時候才見得到它。
我和家人一直討論貓在外面究竟都吃些什麼活著,後來才發現,這隻貓經常跑去林子里捉些土鼠、蛐蛐的果腹。
這隻老貓在我上高一時失去了蹤跡,記得有人說,貓死去時是不會讓家人看到的。我那時猜測已經十五歲的它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但半個月後它卻莫名的回來了,滿身蓬鬆的毛,胖的像個球,抱在懷裡跟它過年時吃飽後一樣的重,但也真的老了,姿態像人的老年,毛揉起來也少了幾分柔滑。
不知是在外面偷吃了東西還是得了什麼怪病,從沒發現它能長這麼胖。
後來我又去上學,回來後,貓又不見了,我以為它還會回來,可是等了兩天,我開始意識到它大概回不來了。是的,貓死去了,它真的沒有讓家人看到。
我認為它一定老死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因為它平常最喜歡在有月亮的時候爬上牆頭跟其他家的貓打架,我喜歡看這隻老貓打架,它從不跟著年輕的貓跳下屋檐,它總是探探頭,看著跑去的對手,又瞅瞅地面,想跳又不敢跳,只得作罷。
我究竟也沒找到貓的屍體,老人說,貓在老掉之前會吃很多東西,然後不久便會悄悄離開。
我也不知真假,只知道這隻比我年齡都要大的貓,徹底離開了我的世界。
現在看看,家裡也很長時間沒有貓了。我卻著了魔似的開始喜歡貓,喜歡貓的優雅、乾淨、疏離、慵懶……只要看到貓,現在都會挑起喜歡。
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我想起了那年老貓琉璃一樣的眼珠和蓬鬆的毛,開始思念起來。
我問爺爺什麼時候我們再養一隻貓?爺爺笑笑說:現在的貓養了沒用,老一輩計較的狠,養貓是為了捉老鼠,而現在的家貓基本已經馴化得不再能捉老鼠了,它們的日子除了吃喝睡還有找貓打打架,已經失去了其他的意義。
爺爺不願意養了。
但是後來還是養了,一隻姑姑的同事送的,姑姑送到老家來,一隻是自己跑來的,不知是我還是奶奶看它瘦的可憐送東西給它吃,此後便賴著不走了。
姑姑送來的是只小白貓,剛剛斷奶,來的時候活潑不得了,到處亂竄,一點也不怕生,給什麼吃什麼,也不挑食。
後來的一段事情記不太清了,不知是我去上學忘記了,還是突然它就染病了。
總之是沒有多長時間,它就病了。
記得清楚的是它死的那個晚上,我到處去買牛奶,但是它什麼都不吃了,應該是肺病,呼吸聲咕嚕咕嚕痛苦得不得了。
後來一段時間沒有養貓了,直到那隻貓來。
在大門口徘徊,欲近不近,很瘦,後來偶爾還能在院子里看到。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主張不讓"吃白飯"的任何生物存在家裡的爺爺默許了它定居我家的事實,反正它就成了我家的貓。
這隻貓除了在一日三餐的時候看得到,其他時間確實找不到它的,好像我家是個吃飯的地方,對我家有一種依戀與戒備同時存在的感覺。
但沒過多久我就確定,它確實把我家當做了家,因為它懷孕了,還把寶寶生在了我的衣櫃里!
從縣城星期天回家的時候,看到我那條大紅棉襖上密集的貓毛和凌星血跡我也沒空計較,畢竟上面躺了三隻沒睜眼的寶寶,這個比其他事情重要多了。
我寶貝一樣摸了摸它們,老貓一臉防備。我當即撤了手,不能讓沒安全感的老貓再出問題。
我怕老貓不能看到孩子把房門留了縫隙,我關了燈準備睡了的時候,老貓踩著月光悄悄進來了,我看到它拉長的影子,偷偷遮著被子看到它敏捷跳上我的衣櫃,一隻一隻把寶寶叼走了,後來才知道它把寶寶藏在了放糧食的屋子裡。
我以為是個喜劇——有人養了它,爺爺不計較,家裡人都很好,它還有了自己的寶寶。
但是沒料到結局——它失蹤了,但是我們判定它死掉了,因為它還有三個孩子但再沒有回來。徹底的悲劇。
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都不知道,直到爺爺聽到了糧食堆里微弱的奶貓叫聲,一向對動物不假辭色的爺爺買了奶粉和奶瓶,但是沒能救得了剛剛降生的奶貓,都死掉了。
直到現在我家再也沒養過貓了,徹底不養了。
現在養貓養狗的人多了,不再是為了看門捉老鼠,而是為了陪伴,或者僅僅是趕個潮流。你的世界與他它們的世界不一樣,因為你是它們的全世界。
今天遇到一隻白色的流浪貓,要睡不睡的窩在長椅下面,慵懶的很,我忍不住摸了摸它,它就逮著我使勁蹭,弄了一身白毛和蹭黑的手。
多可愛呀,多招人愛呀,多少心意才能讓它的主人丟了它呀。
沒那個心的話,別招惹它們,省的良心犯罪不自知而招人暗罵。
白貓雖然在我手下一副乖順的樣子,卻怕人的很,有人急匆匆跑過去,驚了它,一個縱身跳躍不見了蹤跡。
有人問我這麼喜歡貓為什麼不養一隻?
我說:其實我也想的。
但是我的心裡卻有一點之前老貓的痕迹。
將來,我還是要養一隻貓的。
能跟家裡那個陪了我十五年的老貓,一樣
就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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