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問我為什麼要用尿盆打火鍋

昨天跟朋友去吃了一個老北京煙囪火鍋，吃完順道去看望奶奶。

好久沒見我，奶奶樂開了花，問我怎麼突然來了。

我跟她講我在這附近吃了個超好吃的火鍋，一邊給她看我拍的照片。

奶奶眯著眼仔細看著照片。

「你最近是不是沒錢花了，怎麼用銅尿盆來打火鍋呀？」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臉正經戳中了笑點，一邊和她解釋一邊笑到飆淚。

等我笑累了，望向她，奶奶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在我旁邊靜靜看著我，還是以前那樣溫柔的眼神。

只是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風濕纏身，老花，耳背，滿臉褶皺，瘦的只剩下骨頭，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行走自如了。

我才發現我好久沒來看她了。

奶奶向我打聽關於我的一切，再三叮囑我以後要常來看她。

回去的時候，她拿了幾個我最喜歡吃的芒果和三百塊硬塞到我手上，讓我多買點自己喜歡吃的。

走在路上，一口一口咬著芒果，淚水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I

我不禁想起從前那個健步如飛的她，給我買嶄新的書包，給我縫衣服，給我買最喜歡的芒果，給我講睡前故事......

想起她那永遠溫柔的眼神，想起她對我的每一句叮囑，想起她送我上幼兒園到送我上小學最後送我離開她身邊。

以前她總說自己喜歡吃剩菜，便把熱騰騰的菜推到我面前，自己把剩菜吃個精光；

她說舊衣服穿的舒服，衣服破了便縫一下繼續穿，卻把省下來的錢給我買了很多新衣服；

她說自己不喜歡吃水果，茶几上卻永遠擺放著我最喜歡吃的芒果。

她教會了我善良，教會了我正直，教會了我勇敢，教會了我很多很多，卻始終沒教我如何報答她。

我不知不覺也變成了只在朋友圈「孝順」奶奶的那類人，滿心虛榮收穫著大家的點贊和誇獎。

卻從來沒去看望過她，甚至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打過。

去看望她也只是因為和朋友在附近吃了個火鍋，才順道過去。

II

在電視上看過許多的空巢老人，飽受孤獨與疾病的折磨，親人沒空搭理，只管寄錢，連最後老人過世都是過了很久才知道。

每每看到這樣的故事我都會聯想到奶奶，可我就是這樣一邊害怕著一邊什麼事都不做。

以前我總說長大以後要給她買大大的房子，大大的洗衣機，大大的電視機......

等我真的長大了，才知道自己只是放了無數個屁。

我總想著賺了錢給她買點什麼再去看望她，事實卻是：錢沒賺到，也沒去看她。

其實她想要的並不是什麼物質，她只想我有空的時候就去看看她，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陪我多久。

而我卻把有空全都給了遊戲、朋友和電視劇。

奶奶陪我一點一點長大，可我卻沒有陪著她慢慢變老。

III

「柴米油鹽半輩子，轉眼就只剩下滿眼的皺紋了」

那個曾經走路也帶風的她，如今已步履蹣跚。

我不停痛斥著自己，把自己罵醒，再多的惦念與物質回報，也不及守在身邊的陪伴來的實在。

我忙著長大，卻遺忘了陪著我長大的那個人。

那年我7歲，奶奶66歲，我以為會長大的只有我。

今年我23歲，奶奶82歲，才發現我長大的速度已經遠遠跟不上她老去的速度。

我很怕這些年來藏在心裡的感激到最後只能跟她的照片訴說。

所以我要拼了命地努力，給她買大大的洗衣機，大大的電視機，大大的房子。

還有最重要的：足夠的陪伴。

就像奶奶小時候陪伴我一樣。

如果，你也有這樣一個愛的人，請別辜負她，讓她等你太久。

本文作者：多多

公眾號：一個老少年

ID：yigelaoshao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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