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搖擺的紅娘(下)
文/吳國麗
【作者簡介】吳國麗,內蒙古赤峰市人,赤峰市作家協會會員,出版有個人詩集《雁語集》,其小說,散文及詩歌發表於《中國詩》《中國風》《紅山晚報》等報刊雜誌,作品亦見於網路平台。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三
按風俗結婚三天是新女婿回門的日子,路紅給兒子媳婦準備好了禮物,「麗麗,想好了,準備去幾家啊,別準備少了,讓人挑理。」
「行了,這些就夠了。」梁麗麗除了婚禮上叫了路紅一聲媽之外,這幾天就沒再叫過路紅媽。這讓路紅心裡很不得勁,不得勁的還有何小江。
天黑的時候,何小江和梁麗麗回來了,兩個人都綳著臉,一看就是鬧彆扭了。路紅不敢問也不敢勸,端上飯菜,梁麗麗說不餓回了屋,何小海高中住校,不到周末不回家,何勇出車了,只有何小江和路紅吃了一頓不知道啥滋味的飯。
「兒子,這是咋的了?小兩口生氣了?這剛結婚咋還……」
「媽,」小江下地推開屋門看了看,又坐在炕邊,壓低聲音「媽,你不知道,梁麗麗的奶奶活著呢。以前我問她的時候,她說她爺爺奶奶都死了。我去她家的時候也真沒見過她奶奶。今天去她家,剛進村口,一個背柴火的老太太躲我們摩托車摔了,嚇得我趕緊下車去扶,你猜那老太太站起來怎麼說,她說,麗麗啊,這就是我那孫女婿?孩子啊,結婚的時候咋沒告訴奶奶一聲,奶奶把你哄大,就盼著喝你一杯喜酒呢。梁麗麗可不耐煩了,說那老太太是在說瘋話,扯著我就走。邊上的人說老梁婆養了個白眼狼,我聽得清清楚楚。吃飯的時候,我就問了一句,我奶奶怎麼沒來,她們一家人都變了臉色。走的時候,我看見那老太太就站在村口,看我過來,給我揮了揮手。媽,你說,老太太會不會真是她奶奶,要是的話,那我今天什麼也沒給她帶,是不是……」
「用不著給你媽告狀。」梁麗麗的突然出現。嚇了小江和路紅一跳。
「我們娘倆說會話兒,咋是告狀了?」路紅訕訕地下了地,收拾碗筷去了。
「甭走,今天就把話說到這兒,那老太太是我奶奶不假,我家不養吃閑飯的也不假,怎麼著?那也比你們家清白。」
何小江和路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麗麗,你怎麼這麼說話?」
「我就這麼說話,不是看在你開個店,不是看在你爸能給我買樓房,誰稀罕嫁你,這前窩後繼的將來得有多少麻煩事,要不,現在就分家,誰也別扯著誰。」
路紅愣在地上,手裡端著的碗筷一歪,菜湯就灑到她的衣襟上,歪歪歪斜斜,像一條蟲子爬過一樣。
何小江怒氣沖沖地摔了門,走了。
這一夜,何小江住到了店裡,梁麗麗哭了半宿,路紅則睜著眼一夜沒睡,「何勇怎麼還不回來呢?」
胖嬸為著給路紅介紹了個家風不正的兒媳婦,心裡頭一直愧疚著,於是,對路紅家的事格外關注,希望梁麗麗能對路紅好一點。可是從梁麗麗沒過門就揭路紅的短來看,這媳婦還真不是個善茬,胖嬸的心喲,就這麼七上八下地懸著。「我要是再給人介紹對象,我就真是沒心,這輩子沒心,下輩子也沒心。」
胖嬸恨恨地和桂花嬸說,桂花嬸照舊慢條斯禮地做著手裡的活,「難!」一個字嘣出來又不說話了。
何小江和梁麗麗在縣裡的房子還沒有交工,何勇在鎮里給小兩口租了房子,小兩口懶得做飯,每天晚上跑個五六里地回村裡吃飯,睡覺,把個路紅拴得死死的,好在何小海在縣裡寄宿制學校上學,一周回來一次,路紅不用操多少心。分家的事從那晚後,梁麗麗沒再提,何小江和路紅也沒提。新婚夫妻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看著何小江和梁麗麗親親熱熱的樣,路紅把話都咽到了肚子里,背井離鄉後,何勇和何小江何小海就成了她僅有的親人了。她不希望安靜的生活再起什麼波瀾,「折騰不起了」。
要說這梁麗麗也真有一套,何勇在家的時候,梁麗麗一口一個爸的,把個何勇哄得合不攏嘴,結婚前梁麗麗作妖說的那些話,何勇似乎都忘了。何勇離了家,梁麗麗就不給路紅好臉,連句話也不肯和路紅說,路紅上趕著和她說話,梁麗麗拉著臉端著架,連哼都不哼一聲。「你對我媽好點。」看不下去的何小江試著勸自己的媳婦。
「呸,就你還叫她媽,」梁麗麗不屑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媽都打聽過了,她是你媽死了幾個月後你爸從外地領回來的,就你個沒心的玩意,還叫她媽,你缺媽啊?」
「麗麗,說話別這麼難聽,我媽對我不錯。」何小江的聲音低了。
「那意思是我對你不好唄。」梁麗麗來了勁,何小江便不吱聲了。
上廁所從窗下路過的路紅把這幾句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人都說豬肉貼不到羊身上,我也沒指望她對我能怎麼樣的好,怎麼這孩子凈拿刀子剜人呢。」路紅想不通,鬱悶地睡下了,忘了做飯時開窗戶往外跑煙,現在窗戶還沒關。
第二天早上,路紅感覺自己頭重得抬也抬不起,渾身疼。路紅聽著何小江和梁麗麗起床,掙扎著想起來做飯,頭一暈,又倒在了炕上。
「小江,小江。」路紅有氣無力地喊了兩聲。
何小江進了屋。「媽,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凍著了,你和麗麗到鎮上買點早飯吃吧,今天媽是做不了飯了。」
何小江在柜子里翻出一粒葯,又給路紅倒了一杯水端到枕頭邊,「媽,你把葯吃了,我去做飯。」
「走啦,小江,再不走,上班就遲到了。」梁麗麗在院子里喊著。
「走吧,小江,媽沒事,躺一會兒就好。」路紅看著兒子為難的樣子,裝著輕鬆趕兒子走。
「可真能裝,不想給咱們做飯就直說。」院子里響起梁麗麗的話,路紅的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她扯下枕巾給自己擦著,又寬慰自己「沒受過老婆婆的氣,總得受點兒媳婦的氣吧」。
何勇回來的時候,路紅的感冒還沒好,總是發燒。看著梁麗麗爸爸長爸爸短的殷勤樣,路紅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何勇在家住了一宿,又出車了,不知為什麼,看著何勇不知什麼時候變白的鬢角,路紅心裡有點不舍,以前沒想過的事,這兩天躺在炕上才有時間想,何勇就是她的天呢,小江呢,別看現在對她還好,可是自己能讓兒子為難嗎?再說小海還在上學,這日子還長著呢。她不敢想何勇累趴下這個家會是什麼樣子。
「在家歇一天吧。」路紅一邊給何勇找路上穿的棉衣,一邊不甘心地問,其實她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歇一天就少半平米的樓房,」何勇看著路紅,「沒事,到了服務區我就歇歇,不累。」
「累不累的自己知道,都是丟下四十奔五十的人,咋個還這麼拚命。」路紅嘟囔著,執意要送何勇。
「唉,兒女都是要賬鬼,」何勇拎著包出了門,又返回來「好好吃藥,別逞強,有活讓小江他們干。」
路紅看著何勇上了車,苦笑著揚了揚手。
車開出去好遠,何勇從後視鏡里看到路紅還在門口站著。
胖嬸和桂花嬸來串門的時候,路紅正躺在炕上,強打著精神招呼她倆炕上坐,胖嬸和桂花嬸見路紅的臉色灰白灰白的,「怎麼一個感冒這長時間還不好?」
「唉,就是發燒,身上疼,退燒的葯吃了也不管用,到了晚上燒得厲害呢。」
「小江兩口子呢?」胖嬸問著。
「知道我病了,怕麻煩我,都住到鎮里了。」路紅輕輕喘著。
桂花嬸掀起鍋,鍋底生了一層銹。
「幾天沒開伙了?」胖嬸快人快語。
「小海昨天回來給我買了吃的了。」路紅指著柜上一個塑料袋,胖嬸扒拉開瞅瞅,有蛋糕,也有牛奶,還有麵包。
桂花嬸涮了鍋,生上火,給路紅做了一碗熱湯麵,路紅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你都這樣了,何勇咋還出車?」胖嬸遞給路紅一杯熱水,水是桂花嬸剛燒開的。
「唉,一個感冒,也不是啥大病,把他拖在家裡,我就不難受了?再說了,他這在家歇一天,好幾千塊錢呢!」
「錢錢,咋就知道個錢呢!」桂花嬸半個屁股坐在炕沿上,不看路紅。
「庄稼人可不是錢是好的,你說,我剛過門的時候,他家啥樣你們比我還清楚,何勇給別人開車,掙的辛苦錢都給了前面那個人趕了帳了,後來,又蓋房子,又買車的,看著面上風光,都是窟窿,等到小江上了班,這車錢也還得差不多了,人家又不讓多拉,不讓超載,抓住就罰,這錢掙得就不那麼容易了,這回又要買樓房,這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還能做做主,買個小一點的,不是親生的,我說買小的,人家不得說我這後媽的閑話,再說,你們也聽說了吧,那梁麗麗眼裡也根本沒我這個婆婆,巴不得把何勇的血都喝乾了,把我們娘倆現在就趕出去才合心意。」路紅倚著枕頭,眼淚一對對地往下淌,胖嬸也低了頭。「我倒是不擔心我,我是放不下小海,都這歲數也不怕你們笑話,這小海就是何勇的骨血,可是梁麗麗話里話外小海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這小海可是要遭罪了。」路紅越說越傷心,竟然抽噎了起來。
「你看,你這不是多想了,咋說小海不還有何勇這個親爹呢嗎?」胖嬸安慰著路紅,全然沒有意識到這樣說竟是順了路紅的話往下說,桂花嬸瞪了她一眼,胖嬸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我看你這病,多半不是感冒,去醫院看一看吧!」桂花嬸難得說了一句長話。
「就是,就是,電視上說感冒也分好多種呢,可不能自己在家瞎吃藥。」胖嬸附和著。
路紅搖著頭「可是不敢去醫院,病沒看咋樣就得先花不少錢呢。」
胖嬸和桂花嬸看勸不動路紅,也就不再勸了,陪著她說了一會閑話,桂花嬸給路紅又卧了兩個荷包袋,灑上點白糖,「剛才那飯你也沒咋吃,眼看著也到中午了,把這兩個雞蛋吃了,吃了長長勁,人也好得快。」胖嬸替桂花嬸說。
兩個人離開路紅家,出了門,兩個人對著嘆了口氣。
桂花嬸回家把路紅病了的事和自己的男人何剛說了,「得和大哥說」,何剛說。
兩天後,何勇回來了。
何剛假裝去何勇家借東西就把何勇叫了出來,「帶我嫂子去醫院瞧瞧吧,怕不是好事呢,這可不是咒你,去看看,醫生說沒事咱們都放心,有事早發現早治療。」
「這麼嚴重啊,這個老娘們,我每次回來她都說沒事沒事的。」何勇點了點頭。
路紅到了縣醫院,縣醫院說就是感冒,開了一些葯,吃了也不見好。路紅越來越沒勁了,何勇也急了,把車停了,帶著路紅去了市醫院。
「肺上長了個東西,位置不大好,咱們醫院目前還做不了這樣手術,去北京做吧。」給路紅看病的老醫生一邊看著片子,一邊和何勇說,何勇的腦袋嗡嗡的,像是有一群蒼蠅在飛,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何勇睜開眼,路紅正眼巴巴地坐在床邊看著他,「血糖低了,迷昏了。」何勇擠出一絲笑。
何勇把兒子小江和兒媳婦打電話叫到醫院,小海還小,何勇怕嚇著他,沒敢驚動他。
在醫院的花園裡,何勇把路紅的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醫生說得去北京才能治你媽的病。」何勇看著院子里光禿禿的樹,心裡也和這樹一樣乾巴巴的沒有一絲活氣。
「那就去吧,」小江絞著兩隻手,「我跟我媽去。」
「到北京得花多少錢啊,人吃馬喂的,再說了,去北京就能治好病?人要是沒病咋能死,人要是都活著,這地球早就住不開了。」梁麗麗擺弄著圍巾上的流蘇。
「啪」梁麗麗的臉上挨了一個清脆的耳光,「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何小江怒氣沖沖。
「你?你敢打我?」梁麗麗委屈地哭了起來「又不是你親媽,你至於嗎?!再說了,你拿什麼給她治病,這種病誰不知道最後就是人財兩空!」
「爸,把那套樓房賣了吧,我沒了一個媽了,好不容易又有了媽,不能再沒了,小海也不能沒媽。」何小江說不下去了,伸手抹了抹眼淚,「我給我媽買點粥喝去。」
「何小江,你要是敢賣房子,我就和你離婚!」梁麗麗對著何小江的背影喊著,招來幾個路人異樣的打量。
「離就離吧!」何小江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麗麗看著何勇,何勇面無表情地進了住院大樓。
何勇去縣裡賣房子,買房不易,賣房也不易,小廣告貼出去好幾天,一個打電話的也沒有,急得何勇滿嘴起了燎泡。
何勇低頭耷拉腦袋回了村裡,晚上在何剛家吃飯,桂花嬸問起路紅的事,何勇吭吭哧哧地把缺錢的事說了,「這兩年掙的錢都買了房了,誰想,急用時這房子就變不成錢呢。」
「急什麼,現在賣房也賣不上價,人家知道你等著錢用,誰不往下壓價,再說了,哪就到了倒房子賣地的地步了,」何剛拍了拍哥哥的肩「先從我這拿三萬,先去住上院,回頭我在家再給你張羅些。」
「還有鬧心的事呢,為了這個房子,麗麗要和小江離婚,可要是不賣這個房子,將來我拿什麼還你們,不瞞你們說,你先那個嫂子長病就要了我半條命了,你這個嫂子再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真沒氣力活了。」何勇兩隻手捂著臉,嗚嗚滔滔地哭了起來,哭得桂花嬸扭頭走了。她是去找胖嬸了。
何勇走的時候,身上帶了七萬塊錢,三萬是何剛給拿的,兩萬是胖嬸給拿的,還有兩萬是何小江從手機店裡拿的。
何勇和何小江一起帶著路紅去了北京,何小海放了寒假,就住到了桂花嬸家裡。
臘八那天,路紅做了手術,病理結果出來了,是良性,消息傳回來後,桂花嬸一溜小跑著去告訴胖嬸這個好消息。
一周後,路紅一家回來了,術後的路紅雖然還是虛弱,精神卻是好多了,坐在炕上指揮著兒子老頭子掃房蒸年糕。
「真是好了就不是你了,操什麼心哪!」何勇嗔怪著。
胖嬸給路紅一家送來了蒸好的年糕豆包,桂花嬸送來了扣肉丸子,姐妹三個哭了一會兒笑了一會兒,胖嬸就和桂花嬸回家了,說是不打擾路紅休息了。
「小江,明天去把麗麗接回來,過年了。」晚上吃飯時候,路紅叮囑著兒子。
第二天晚上,何小江一個人回來了。
「媽,不是咱家的人,別惦記著了。」何小江把離婚證擺了出來,努力擠出一絲笑「也好,省得以後把你們趕出去。」
何勇和路紅愣了。
「兒子,你沒和她好好說,咱沒賣房子,治病也沒花多少錢,你爸明年一年就能掙回來。」路紅心疼地看著兒子。
「我沒說,她是看咱家有大車有店,以為咱家有錢才嫁給我的,不是看中我這個人。」何小江低頭擺弄著手機。
「明天我去梁家說說去。」何勇下了決心。
「我也去,我去說,以後爸媽我養活,不用你們管,興許嫂子就回來了。」小海看看哥哥,再看看爸爸和媽媽。
「沒用了,爸,媽,說實在的,沒結婚前我真覺得她挺好的,說話也好,人也好,結婚前她要房子我也能理解,我對她有看法就是回門那天,她明明有奶奶,咋說奶奶死了呢,一家子人咋就容不下一個老太太呢,後來,我問過他們村裡人,他們村裡人說就因為梁麗麗一家對老人不孝順,知道底細的人都不敢娶梁麗麗,怕娶到家……所以她才拖到二十四五沒婆家,結果就遇上咱們這家著急的了。」
何小江沒說梁麗麗這次和他叫板不光是因為房子,還有那兩萬塊錢的事,梁麗麗說何小江沒把她放在眼裡,「有你媽就沒我,有我就沒你媽」,何小江是為這話急的,只是這話現在說了不是讓媽更添堵嗎,還是不說了吧,反正這結婚才四個月就離婚也是夠丟人的了。
何小海說「哥,長痛不如短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梁麗麗。」
何勇唬起了臉,路紅也使勁瞪了小海一眼,小海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回屋寫作業去了,
正月初二,胖嬸和桂花嬸來看路紅,見何小江在家,「怎麼沒去老丈人家?」
路紅說這話咋說呢,我們家這個年過得是一半是喜一半是憂啊,就把何小江和梁麗麗離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路紅「都怪我這病,把孩子拖累了。」
「沒老丈人了,嬸,要不,你再給我介紹一個媳婦?」何小江眨巴著眼逗著胖嬸。
「行,包在嬸身上,這回我可得打聽好了,可不能撿到筐里就是菜了。」胖嬸的話惹得大夥一陣大笑。
「嬸,出了十五我就和我爸一起出車了,你要是看中了姑娘,可得提前給我打電話。」
「看把你美的,還得提前……」胖嬸說了一半,「你說啥,你和你爸一起出車?你受得了那苦?」
「有啥受不了的,我媽這一病,我才知道我爸媽不易呢。」
「你那店呢?」
「那店不掙錢,兌出去了。」
「行,咱柳條灣的小伙就是帥。」
出了路紅家門,桂花嬸說「你不是不保媒了嗎?」
胖嬸愣了一下,「誰說我不保媒了,不但保,以後還得敬業一點呢。」
桂花嬸抿著嘴樂,胖嬸則樂得把路過的雞給驚飛了。
沒過幾天,柳條灣的人都說胖嬸不和桂花嬸賭氣了,為什麼不賭氣了,人們才懶得猜呢。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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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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