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貓:朕的江山,指給你看
先是一個詩人,然後才是一個音樂家
一群愛搞文字/音樂/電台/漫畫的非典型理科生
貓歷某月某日 晴
終於不下雨了,我想該是出去巡視領地的時候了,今天還得順便晒晒這身快要發霉的皮毛。
我出生在一所大學裡。這裡是西南地區的一所百年名校,百年名校對我來說沒什麼很大的意義,就是面積足夠大,綠化足夠好。
這些自稱為「萬物之靈」的生物每日在我的領地里肆意來去,但看在他們不時提供的火腿腸和貓罐頭的份上,姑且容忍他們。
巡視的起點是26教的某教室,我偷偷地從門縫裡鑽進去後,就被裡面昏昏然的空氣感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裡面的人類有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有的腦袋一點一點,像是人類釣魚時在水面的浮標。在暗處觀察的我對他們昏迷的原因瞭然於心,好多人類都變成了晝伏夜出的貓頭鷹。
但他們為什麼要違反生物客觀規律呢,這顯然不是一隻貓能解答的問題。
出了教學樓我一路溜達著到了生科院的銀杏樹下,看落葉飄飄而下,鋪滿一地金黃。我喜歡踩著這些銀杏葉子散步,甚至整個身子鋪在這片金黃上睡一覺。
「你看,這些葉子真的很好看。」
我豎起耷拉著的兩隻耳朵,聽這些人類說起這些葉子。
「銀杏葉是扇形的。」
「銀杏,裸子植物,為銀杏科、銀杏屬落葉喬木。」
「……我看你是植物學學到瘋魔了…」
那兩人走過我身旁,帶動幾片葉子懶懶地飄蕩了幾圈。
風吹葉落,這是我在樹下常夢到的場景。
又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類翩然而過,身上散發著魚的芬芳。
我順著氣味走進了一棟土灰色的大樓——生科院,裡面很多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有的人手裡拿著透明的玻璃管,那裡面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有的籠子里關著小白鼠,我去逗弄,那老鼠跟傻子似的,無趣極了;有的桌上擺著被劃開肚皮的魚,我湊上前去,又被閃著寒光的刀尖嚇回來。
此番巡視,一無所獲。
下午的目的地是遙遠的生態園,小黑昨兒個跟我說那邊小蟲子可多了,我決定去會會它們。
繞了好多路,我終於看到了那一排透明大棚,裡面全是綠油油的東西。我跟著一個學生後面偷溜了進去,第一眼就看見一個大肉蟲子,肉乎乎的在一片葉子上爬著,我用爪子戳了戳它,它立馬蜷成一團。
「我的天!長菜青蟲了!快報告老師!」
耳朵里傳來一陣大呼小叫,我瞥了一眼那個眼鏡兒妹,轉身去另一個大棚玩兒得昏天黑地。
落日熔金,每到黃昏我總是喜歡低頭看我被夕陽拉長的影子。
我每晚回家必經一個百步梯,樓梯的下方是個快遞收發點,那裡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人類一個個領著紙箱欣然歸去。
「你又買什麼了啊,真的是,三天兩頭拿快遞。」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抱怨著同行的室友。
「解剖刀啊!明兒上課不是要用嗎?」
兩人吵吵鬧鬧從我身邊走過,衣角划過我的尾巴,我總覺得留下了一股酒精味。
暮色四合,我結束了巡視,踩著貓步慢悠悠地往小窩裡走,經過一個水果攤,女人在一旁削著菠蘿,男人在切著西瓜。他們不怎麼互相說話,但男人總是不時瞅瞅女人,然後給她倒杯水放在一邊。
他們好像一直都在這裡,就這樣一天天的,一年年的看著時間淌過去。
我抽了抽鼻子,突然有點想念流浪途中走散的同伴。
等回到窩裡,月亮已經開始灑下它的柔光,又一天過去了,我旁觀著人類們這樣躊躇滿志或漫無目的地忙碌著,看他們的沉寂和閃光。
對我來說,他們的情感複雜到不可名狀,笑也莫名哭也莫名。
日子總是索然而鮮活,太陽是真的風雨也是真的,沒有小魚乾火腿腸也不錯,但希望今晚還是能做個好夢。
今天的配圖為大家展示的就是貓視角下的世界,和我們人看到的略有差別。
貓的視網膜上含有兩種感光細胞:感受色彩的視錐細胞及感受亮度和灰度的視桿細胞。視錐細胞數目較少,這使得貓眼對色彩的感知能力較差,成像色彩略微單一。同時數目較多的視桿細胞使貓眼成像的亮度較高。因此貓眼成像過亮且色調偏單一。另有值得說明的一點是,貓無法看清遠處的物體,這對他們的捕獵是有幫助的。
這就是為什麼文中表現貓眼世界所用圖片較灰沉而模糊的原因。
攝影 迪兒 十千
封面 VIN
文案 十千
編輯 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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