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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詩文作品選

本期作品選自安達作協成員及文學愛好者的現代詩及散文。他們以飽滿的創作熱情,反映了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對生活和理想的感悟。現實世界,才是所有創作的靈感源泉和感情寄託。讚頌生活,才能被生活讚頌;謳歌理想,也同時會被理想謳歌。

春光美

純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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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詩】

作者:陳曉梅

當人生的序幕徐徐的拉開

她用聖潔裝幀著偌大的舞台

用真摯和熱烈

演繹著 心靈的獨白

不要褻瀆她博大的胸懷

那是命運對你的青睞

不要抱怨她無視的狹隘

那是你未懂她的存在

當你暢飲她的甘露

苦澀也會隨之而來

因為

痛楚和甜蜜

是她孕育的雙胞胎

要與不要

她都在

無人能改

風箏隨想

作者:王麗

風箏隨想

王麗

一根細細的絲線,

系著對白雲的切切思念,

在翠坪和蒼宇之間,

風 擁著彩弦不住地震顫,

將這顆心脈脈的帶入雄偉的藍天,

任心靈的花朵恣意的

綻放雲端,

漫天的蝶舞翩躚,燕語呢喃,

一抹花芳雲醉,暖暖的相依相伴,

風鳶們快樂地翱翔,

瀏覽著高樓小巷,俯瞰綠水青山......

任十里春煙裊裊,桃紅柳岸,

徜徉在如夢如畫如痴如醉的春天。

青青的草地上,

我彷彿在牽著藍天盡情的飛躍狂歡……

旗幟

作者: 馮旭東

有可能是無意停歇的

因為雲還在走

只能低頭沉思

就當是難得的休息

鼓動也許只是一種額外的張揚

不關你存在的價值

隨便撕下一角

就是一種象徵

把那麼多童年

染上火一樣的顏色

只要舉著你行走

目標就高於行動

即使你再盲目

心也願意跟隨

有些不關風的事

我們的雙手可以讓她飄動

心可以讓她飄動

生命可以讓她飄動

說你是一塊絲綢的靈魂

倒不如說你是

一個人的靈魂

一個國家的靈魂

一個民族的靈魂

所有的色彩都可以

塗在你的上面

而紅色只是我喜歡的一種

這種顏色確實

把我的雙眼照亮

讓我在白天或者是黑夜中

都能邁開步伐

當一個人從另一個人手裡

接過你時

說明又是一次輕鬆的繼續

或者是一次莊嚴的開始

書緣

作者:蘭樹成

與你邂逅

是在遠去的童年

看到你

我的目光再也無法移偏

髒兮兮的小手不敢觸摸你的肌膚

腳步鎖定在原點

那一刻

我懂得了你我的情緣

你陪我

走過一個個苦苦的夏季

你陪我

走過一個個澀澀的秋天

你給我講詞賦

你給我說古賢

於是

淚水和嬉笑

編織了一個又一個童年的夢幻

一程風雨

一程蔚藍

你伴著我

抹去了寂寞

剔除了孤單

而今

那雙臟泥巴小手已能擎天

但依舊不敢褻瀆你的容顏

只因

在我心裡

你已成仙

月亮 與你一世的緣

作者:王輝

也許緣於媽媽

哼出的那首老歌

童年的夢裡 映著我的淚

你的光 任你陰晴圓缺

任我酸甜苦辣

總有一個解不開的情結

窗前敬仰你的清澈高遠

捉迷藏時依賴過你的明亮

躺在綠草熏香的黑土坡上

和風拂煦 夏蟲微鳴

欣賞你雲舒雲卷中的瀟洒

坦露我少年的清澈

牽手時陶醉你的溫柔

別離後嗔怪你的清冷

你的清輝衝動著我的筆

徜徉在情感的信箋上

斑斑點點 都是笑影淚花

宛如你的升升落落

起伏著我心海的潮汐

傾瀉如夏雨 把我臉上的

青春 沖刷的溝壑縱橫

凝固似秋霜 在我發間

塗抹著成熟與荒涼

前面的路還很遠 很遠

你的圓缺

還能否疊印我腳步的平仄

有時看你很小 小到

鑽進眼裡 行在心空

有時又很大 大成

包容世界的巨著

而我只是你的一方鉛字

甚至一個標點

天上人間 只為那一世的緣

【散文】

大院里的孩子們

作者:董延慧

我們家孩子多。我這輩兒的兄弟姐妹,一共十九個,小的時候,很有意思。

那時候,大伯、二伯還有我家都住在老屯的一個院子里,五叔家住在後面也很近,最小的老叔六兒還沒有成年,和他大哥家的侄子同歲。那個時候生孩子還沒有計劃,幾家的孩子湊到一起就成了群兒呼呼啦啦的一大幫兒。哪家都有幾個淘孩子, 都挺嘎。

甩不掉的尾巴

那些大點的孩子,常常會嫌我們這些小嘎累贅。總想偷偷的甩掉我們,自己去瘋。大多時候他們都會得手。那時候,我妹傑是他們甩也甩不掉的。不是她聰明,主要原因,她愛哭,不領她,她會在甩下她的地方一直哭到他們回來,領教了兩次,他們服了,也是真的心疼那個坐在大太陽底下哭得淅瀝嘩啦的倔丫頭。沒辦法就帶著她玩,我妹也就得了「二炮」的美名。每次要溜之前,二伯家的紅偉哥就會給妹一個眼神兒,那個有手段的丫頭,就會跟著那幫野小子們瘋跑一小天兒。

不是每一次回來時都會皆大歡喜。時常會聽扛著妹走的二子哥抱怨,要不是你跟著,四叔肯定不能這麼快找著,咱們還能玩會兒。

或,要不是你跟著,最後那盤夾子上也能打著雀兒,你老蹲那看蟲兒幹嘛,老家賊兒都嚇跑了,你個臭丫頭。

又或,要不是你跟著……

聽到這話,妹是不會辯解的,她會說,二哥,你四叔再打你時,我才不理你呢!

二子哥馬上就會噤聲,那個會哭的丫頭會說也出了名兒的,他領教過。他不怕他爹,卻怕他四叔,他惹禍人家找上門,大多時候都是四叔管他。有一次他領了弟弟們去大水泡子洗澡,被四叔赤條條的抓回來,綁在柱子上,挨了四叔好頓柳條抽。

那丫頭替他說話,爹,二子哥沒領我們,我們是偷著跟去的,去也沒洗,二子自己就攪得滿泡子都是稀泥湯子,太埋汰了。我們就把他衣服藏起來了,他不能上來,你就抓住他了,嘿嘿。

結果,二子再沒挨打,我妹和小榮妹妹一人挨了一柳條兒。爹說,你們個丫頭家家的!

當然那一柳條只是象徵性的,不疼。即使是象徵性的,替二哥挨了,二哥也為此疼了她們姐倆一直到現在。

有六個人兒的一毛錢

小時候孩子多故事也多。

大娘家的小妹妹叫榮兒。榮小時候愛哭,並且哭聲震四鄰,四鄰沒有別家人,都姓董。榮兒常在晌午哭,坐在她家的門坎子上,開著門哭。一般的時候,哭不到三聲,脾氣不好的他爹就會抱起她來,使勁的哄。

不是他心疼老姑娘,關鍵是他這個生產隊長明白,這東西屋睡晌午覺的可都是他生產隊里的主要勞動力啊。他老姑娘再哭兩聲,下午地里的活是干不完了。

這節目榮兒常演,就得了個好聽的藝名「哭吧精」。哈哈,跟「白骨精」是親戚。這是我紅軍哥說的,他有好多小人書,他說他認識「白骨精」,還挺俊!

記得又一次,榮兒哭了半下午。大娘,二娘,我五嬸,都沒哄好。他爹回來了,才問明白,她的一毛錢丟了。那是她撿破爛兒賣繩頭兒攢的。總共就兩張,那張兩毛的還在。他爹就哄,後來讓嫌疑最大的生子哥把自己賣繩頭的五毛錢拿出來,看有沒有她的,她才不哭。

全家人,都在那屋裡看大爺斷案。生子哥沒辦法,摳搜兒的把自己那五毛錢都拿了出來,兩張兩毛的,一張一毛的。榮兒看到了,馬上把那一毛錢摁住,大聲說,就這張!我那錢上有六個人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翻了一屋子的大人們。而我們小噶們,就急急忙忙的從兜里往外摳錢,查著自己的毛票,數有幾個人兒?

這個故事,後來成了我們家族聚會時最精彩的段子。

故事的原創,我們的十五妹。那時候大概有五六歲吧?現在十五妹在個挺大的城市裡做生意,每日進賬許多錢,也失過錢,但問起她,最在意的還是那張丟了的毛票兒。她說,想起那張錢,覺得親人們離她,好像不太遠。

我名字的故事

我們小的時候,爹娘給起名字還沒那麼多講究。都是隨便起個想起來的字兒。有好長病的,還會起個榔頭、狗剩子的孬名,圖希個好養活。

我小的時候不叫現在這個名字。本來是叫麗的。想必爹娘有遠見,知道丫頭長大了也不會出落成美女。就起了個跟美字沾點邊的好名子吧?

叫到大約五歲的光景吧?榮兒她姨家的顯麗姐(比我大一歲,我兒時的玩伴),生了黃皮瘡(一種皮膚病,那年頭常見)。唉!那時候,黃皮瘡也險惡,不像現在的黃水瘡,只在一處紮根,那瘡滿頭滿臉的串,頭髮根那兒最多,痛癢的不行不行的。麗姐就被她媽剪掉了烏黑的秀髮。抹了滿頭滿臉的藥膏,那膏也丑,竟然是橘黃色的,明晃晃的,還味!如此一來,清秀的麗姐就變得有些猙獰。這還不要緊,野慣了的我們仨(還有蓮),還是到處走。

我二子哥最煩人了,看見我們就喊:麗禿子。麗禿子,倆麗禿子!我就生氣回家,和奶奶哭訴,不叫麗了。奶奶沒文化,就問,那叫啥,你爹能讓?我叫——我就叫——哼 我就叫會兒,奶奶想了想,行,總聽話匣子里說,中央領導在哪兒塊舉行宴會,就不行咱也宴會宴會了,就叫這個了!爺爺也沒意見!我們仨,就把這件大事給定下了!呵呵。然後我就梗著個脖子,可哪顯擺這個跟中央領導有點啥關係的好名字去了。哼!看二哥還敢不敢笑話我!

等爹下班回來時,奶奶向她四兒子顯寶,說了我改名的經過。爹樂的不行不行的。說改就改了吧,可跟收音機里說的不能是一回事啊,就用智慧的慧吧!也跟那些小子們叫吧,用那個延長的延。於是我有福氣,叫了這家族裡只有男孩能用的名字。

後來,那幾個比我小點的妹兒,也沾了我的光,沒叫那個花不溜丟的艷。

那支秧歌隊

孩子多了,熱鬧。

屯子里通電那年春節,我的三伯從重慶回來了,帶回了七姐淼和十三弟磊,還有四川人我的三娘。

在山城長大的孩子連同他們的媽,都很好奇。總問哥嫂弟妹們,念大書的三娘有些不好意思,就會抓了我們來問,:「咱家過年,逗趣不,有啥子樂子唦?」

我們家那一年過年,十七妹影孩兒還在炕上不會爬,會跑的和能自己蹦躂的小嘎就達到了十六個。能跟著瘋的都被大哥(延學)組織起來,成立了秧歌隊。已經定下了媳婦的大哥那年不敢瘋的過火,大任就落在了二子哥和紅偉哥的肩上。那些孩子們,就擦胭抹粉的裝扮起來,長的漂亮的艷霞和艷梅姐扮了花枝招展的美人兒,二子哥紅偉哥扮了書生秀才,淼淼姐和胖燕姐愛哭紅裝了丫鬟,長的謙虛的艷玲姐自己扮了個媒婆子。紅軍哥和生子小磊,沒啥好演的,偷了爺爺的煙袋,摸了奶奶的線笸籮,拐上了家裡的菇娘筐,還在燈窩裡摸了煙黑蹭了個黑臉,前仰後合的逗,我么幾個小的,就在後面你抻抻我我揪揪你跟頭把式的瞎美。沒有響動,延學哥就拿了餵雞的盆子在隊伍的一邊,邊敲邊喊號。

我們從東屋扭到西屋,全家人都樂翻了,大娘二娘忘了煮餃子燒火,我媽她們妯仨忙著給我們提鞋系扣擦鼻涕。爺爺忙著要煙袋,奶奶急著搶笸籮,一家人就忙開了鍋。一輩子單身和侄子過的二爺最樂了,拿出了自己的體己錢兒,給炕上炕下的孫兒們每人一塊,給桌上桌下伺候的侄媳婦們一人兩塊,哈哈,一半家當就沒了,就這二爺也樂和。

爺爺年過的高興,吃了餃子就帶著大點的孫兒們看牌,贏苞米粒的。那晚上那屋的電燈一會亮一會滅的,爺爺贏了半宿也沒見到苞米粒多,爺孫們都知道咋個事,知道也不說,樂此不疲。那個年,老少爺們,過得都有些熏熏然了。

轉年開春,在電業站上班的二伯調到別的公社上班了,同去的還有紅偉哥大梅姐胖燕姐愛哭紅和小老廣,又後來,大伯家搬向陽去了,駒子哥二子哥艷霞姐艷玲姐生子哥榮兒也跟著走了,再後來,上學的上學了,上班的上班了,大院里的孩子都離開大院了。那個老屯裡姓董的人家都搬走了。

逢年節的時候,那些遠走高飛的孩子們還是會奔回來,聚齊在他們的四叔家,當年嚴厲的老人現在很慈祥,他也進城享福了。回想當年,笑聲一片,也醉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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