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關於這座城市的故事
剛剛過去的2018年4月17號,是我來北京三周年的日子。本覺得沒什麼可紀念的,免得顯矯情,但周一單立人故事會,六老定的關鍵詞恰巧是「北京」,聽了幾位演員分享他們的故事,想到了一些我的經歷。
1
我很少跟人講過,我來北京,有一點點原因是因為一個男生,一段從一開始就猜到結局的暗戀。但當我真正拿到offer的那刻,心底冒出的那種欣慰,大概還是來自這個城市可以給我的更多可能。
過去的三年里,我換了四個住所,但都沒有離開這0.5平方公里的土地。第一個房子住了5戶7個半人,我的那間是隔斷,沒有明窗,唯一讓我欣慰的是有一個超大的壁櫥,可以睡兩個人的那種。索性室友們都比較文明,而且大家的作息出奇的錯的開。我住了一整個夏天,空調都不用開,這也是我直到現在都還會懷念的一點。不過畢竟住的人太多,五個月後,我還是搬走了。
新的房子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那種房型。我小時候一度想做室內設計師,還給自己設計過一套我能接受的最小面積的戶型。我在北京的第二個「家」,刨除公共的客廳廚房廁所陽台外,卧室個人空間不到5平米,但是我需要的功能全都能滿足,而且因為空間小,顯得格外有安全感。我還記得我搬進去的那天正值北京的初秋,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帶明窗房間的我在日記里記下當時的心情:
而且這次合租,讓我遇到了兩位非常好的朋友,其中一位,直到現在,依然是我的室友。
可惜好景不長,半年後,因為房屋產權糾紛我們被迫搬離,我又回到了我第一個房子的隔壁小區。第三個房子,平凡且普通,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而且個人空間又得到了升級,但因為一年後房東要漲價且我和室友一致認為他太過敝帚自珍,所以最終我們選擇搬到了他隔壁單元,的同一樓層,僅是一牆之隔。
這樣算來,我在北京過往這三年,每年春天,都要搬一次家。
慶幸的是,這個春天終於可以消停了。
2
去年冬天的那場大火後,有一天我打滴滴去上班,路上跟司機閑聊,他以前在新加坡做外貿:「那個國家太小了,我用兩個月就把所有的犄角旮旯全都走了一遍。連水都是進口的,一點都不適合生活,所以我就回來啦。在北京待了七八年,孩子馬上要上高中,得回老家,但是我回不去了。」
後來我又遇到一個司機,他開著車突然手機響了,我也不介意他把通話開免提,是他孩子的幼兒園打來的:「你兒子手續已經辦完了,退的書費是XX元,還有1XX的託管費,都給你媳婦了。」他說他家是住西北旺那邊的一個村子裡。幼兒園退的錢有零有整精確到分,或許對他來說,那一分錢,也是沉甸甸的。
3
周一故事會上,有幾個演員分享了他們各自的故事。
一位老一輩藝術家,講了他考大學來北京後和北京同學相處的經歷,他說有一個同學跟他們說話開頭都是「我們北京人」,但其實這位同學的爸爸跟他一樣也是黑龍江人。如今他也拿到北京戶口,他有些擔憂他女兒身份認同的問題。
有一位我估計已經快要實現財務自由的女士,講她2002年大專衛校畢業後,來北京找工作,從一月400塊都不夠吃飯的護理工作,到差點陷入所謂「黑勢力」團伙,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她說:「我從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我來北京是來討生活的,我要活下去。」
還有一個北京南城小哥,他說,其實很多北京人並不是歧視外地人,北京人歧視的是那些素質低的人,只是恰巧那些素質低的人是外地人。
還有一個小哥,他的故事我記不太清了,印象最深的是他說的一句話,大意是:「很多人來北京,只想要這個城市帶來的快樂,不想要它給予的痛苦,但對我來說,這個城市給我的快樂和痛苦,都是我的人生。」
這座城市,兩千多年,迎來送往,卻從沒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此刻,在這裡熟睡的人,誰又知道自己的未來呢。
在新加坡做過外貿的那個司機說:「你看,這個城市這麼大,沒有人能夠停下。」
4
可以直接在評論區或者公眾號後台聯繫我。
最後,我想以六老的故事結尾,這個故事我聽了兩遍,依然很感動。
本著不能劇透一個脫口秀演員的道德,以下故事為縮寫:
我是學設計的,大學畢業後經家裡人介紹去了一個據說很牛逼的設計師自己開的公司,每月管吃管住但是不給錢。這個公司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他的親戚。剛開始他帶著我們畫構成,這是設計里最基礎的東西,後來所有人基本天天不幹活扎堆打遊戲,當時我特別低迷(此處省略N萬字)。最後我離開了這個公司,陰差陽錯去了牛博網。當時老羅跟我說,試用期是一個月。一個月後的一天,凌晨兩點,我和老羅還有另一個同事一起加完班回家,我同事開車送我們,在車開出地庫的那一刻,車裡的音響播放起平克·弗洛伊德的歌,我看著車窗外,海淀黃庄的燈火,突然覺得,之前的那群人是多麼的平凡。
貌似我的縮寫並不感動╮(╯▽╰)╭
如果想聽真實的,還是來單立人吧。
這不是廣告
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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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你的故事
卒
2018年 春 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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