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維和在薩勒赫地區遭遇嚴重挑戰

4月14日晚，一支武裝分子喬裝成聯合國維和部隊，對法國和聯合國駐廷巴克圖的兩個基地發動火箭彈和汽車炸彈襲擊，導致1人死亡和多人受傷。馬里近年來成為世界上最危險的維和任務。自2013年圖阿雷格人叛亂以來，聯合國維和部隊已經部署了超過11000名軍人和1741名警察。在襲擊之前，已經有162名聯合國工作人員殉職。在4月4日，中非共和國基督徒武裝「反巴拉卡」襲擊聯合國塔巴拉基地造成1人死亡和11人受傷。危機四伏的薩赫勒地區成為維和人員的墳場。聯合國在2017年12月19日發布的報告認為，聯合國和維和人員提供國需要適應一個新的現實：藍盔和聯合國旗幟已經不能再提供「天然」的保護。我們必須改變我們處理問題的方式。

從1948年聯合國部署首個維和行動到2017年間，聯合國維和人員殉職數量達到943名。維和人員的殉職數量經歷了三次高峰，第一次是1960年至1962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和剛果危機，第二次是1992年至1996年的盧安達危機、索馬利亞問題、柬埔寨問題和巴爾幹危機。第三次高峰則是2011年至今，主要是達爾富爾危機、南蘇丹危機、馬里危機和中非共和國危機。

薩赫勒地區維和部隊的傷亡率高主要有如下原因：

其一，維和部隊面臨著「聯合國憲章第四章綜合征」，導致其在沒有完全了解安全風險的情況下計劃和部署維和行動。「綜合征」的結果是維和人員需要放棄行動自由並且對敵對人員不能進行先發制人打擊。這相當於維和人員在武裝對抗中自縛雙手，處於天然的劣勢。聯合國幾乎沒有對襲擊者進行逮捕和懲罰，主張了有罪不罰的現象。即便情報部門能夠提供足夠多的信息來鎖定罪犯，但是逮捕行動很少有付諸實施。維和人員的素質也存在問題。儘管聯合國已經將單兵津貼提高到每年1332美元。但是，這仍然只對孟加拉國和奈及利亞等窮國有吸引力。

其二，薩赫勒的形勢沒有因為維和得到根本好轉。2015年在聯合國的斡旋下，馬里政府和六個反對派武裝簽訂停火協議。然而，近期武裝衝突呈現出從北部向人口稠密的中部地區擴散的傾向。在2013年穆斯林武裝塞雷卡驅逐總統博齊澤後，「反巴拉卡」武裝不斷實施報復行動。

自特朗普上台以來，美國政府對維和的有效性質疑加強。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妮基·黑莉就對代價高昂的維和行動表示質疑：它們起到了成效？參與維和的國家是不是僅僅是「為了賺錢」？隨著2017年10月，4名美軍士兵在尼日境內遭到襲擊喪生，美國增加在薩赫勒地區的介入程度。2018年4月，美軍聯合8個非洲國家和12個西非國家在尼日阿加德茲地區進行軍事訓練，只在加強安全夥伴關係和訓練反恐精英部隊。未來，美國有可能進一步撇開其所不滿意的維和行動，更多通過軍事援助等方式扶持「薩赫勒五國集團」等地區組織來實現戰略目標。美國非洲特別行動司令官馬克·希克斯將軍認為，投入資源進行反恐訓練是至關重要的，因為非洲的恐怖組織只控制一小部分領土，仍然能夠被消滅。「非洲對我們重要是因為它是『疾病預防中心』，而非『急救中心』。」對於以預防為重點的非洲，美國只願意耗費低廉的代價，更多依靠本地夥伴和歐洲盟友。而在以急救為重點的伊拉克和敘利亞，美國則會不惜付出高昂代價來實施大規模軍事打擊。

顯然，美國軍人不願意像聯合國維和人員那樣成為薩赫勒墳場的常客，新時期的代理人反恐戰略在該地區正在形成。

圖表說明：薩赫勒地區

（本文系中國海外安全研究所研究員卓振偉原創，如需深入分析與諮詢服務請與中國海外安全研究所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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