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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魯莽,也不膽怯 :愛丁堡大學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文:李舫


2012年,位於蘇格蘭東部邊境海濱的愛丁堡成功擊敗倫敦、巴黎、羅馬等城市,被世界旅遊業聯合會授予「歐洲最佳旅遊目的地」,成為歐洲最富吸引力的城市之一。其中,散落在愛丁堡整個城市中的愛丁堡大學功不可沒。

走在愛丁堡,詢問愛丁堡大學在哪裡,肯定會收穫很多:遊人會跟你一樣一臉茫然,而土生土長的蘇格蘭人,肯定會一臉訕笑。這似乎是個偽命題,就像你在愛丁堡詢問愛丁堡在哪裡,在蘇格蘭詢問蘇格蘭在哪裡。因為愛丁堡大學就是愛丁堡,愛丁堡就是愛丁堡大學。而在愛丁堡,愛丁堡大學的各個學院,幾乎無處不在。愛丁堡,就坐落在愛丁堡大學美麗的校園中;愛丁堡大學,則散落在愛丁堡這個城市從中心到郊區的角角落落。

美國歷史上第一位享有國際聲譽的科學家、政治家,本傑明·富蘭克林盛讚愛丁堡大學:「愛丁堡大學擁有許多真正的偉人和從事各種知識研究的教授,這在以往的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都從未有過。」的確如此,愛丁堡大學共有28名諾貝爾獎得主、2名圖靈獎得主和1名阿貝爾獎得主。此外,曾以其學術和思想推動社會進步的思想家、科學家、文學家如達爾文、大衛·休謨、柯南·道爾、亞當·斯密、麥克斯韋、亞當·弗格森、詹姆斯·莫里斯以及英國前首相丘吉爾等等諸多名家,都曾經在愛丁堡大學學習或從事研究。

緣於悠久的歷史、龐大的規模、卓越的教學,愛丁堡大學這些年的學術地位與日俱增。在英國官方每7年發布一次的英國大學研究排名中,愛丁堡大學最近的排名高居第四,成為僅次於牛津大學、倫敦大學、劍橋大學的超級精英大學。

愛丁堡大學是英國最古老的大學之一,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四個多世紀前。愛丁堡大學的建立首先要歸功於奧克尼群島首府柯克沃爾的聖馬格努斯大教堂的主教羅伯特·里德,他生前立下遺囑,將所有財產留下來作為大學的創建基金。1558年,羅伯特·里德去世。當時愛丁堡還是一個鎮(Town),而不是一個市(City),儘管如此,愛丁堡鎮議會在推動羅伯特·里德基金在大學建設中做出了重要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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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大學校徽

與早年許多在教廷特許下成立的大學不同,愛丁堡大學在蘇格蘭國王詹姆斯六世(James VI)的特許和愛丁堡市議會的資助下展開籌建工作,這是1582年。翌年,大學正式成立,開始只有一名年輕的聖安德魯斯畢業生羅伯特·羅路克管理授課。愛丁堡大學成立之初,還不是大學而是學院——唐尼斯學院(Tounis College),不久改名為詹姆斯國王學院(King James"s College),後更名為愛丁堡市立大學(Civic University of Edinburgh)。

值得一提的是,皇家特許(RoyalCharter)與教廷特許(PapalCharter)大有不同,愛丁堡大學是歐洲宗教改革運動後在蘇格蘭誕生的第一所大學,意味著16世紀的宗教改革運動的成功,這使得愛丁堡大學的成立具有了劃時代的意義。在宗教改革之前,教會不僅控制了普通民眾的思想,還高高凌駕於世俗王權之上。宗教改革打破了羅馬天主教會一家獨大的局面,衍生了許多不同的新教教派,並和不同民族的國家相結合,使各個王國迅速發展壯大,極大地推動了蘇格蘭民族國家和君主專制,給整個歐洲帶來了自由、寬容的新氣象。

愛丁堡大學是當時蘇格蘭的第四所大學。而同時期的英格蘭,還僅有兩所大學:牛津大學、劍橋大學,蘇格蘭在推動教育世俗化改革中的重要地位由此可見一斑。愛丁堡大學的誕生也意味著,對不同信仰的包容已經進步到對不同文化理想的包容,甚至是不同政治見解的包容。這場宗教改革運動促進了歐洲政治、經濟等方面的進步,為後來的資產階級革命奠定了社會基礎。正是這樣的氛圍中,愛丁堡大學成為1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的思想重鎮、學術中心。

既不魯莽,也不膽怯 :愛丁堡大學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愛丁堡大學舊學院,興建於 1789 年,由建築師羅伯特·亞當設計,目前是法學院和歐洲研究所所在地。在此之前,學校並沒有專屬的校園,如今這座建築物仍然屹立於愛丁堡老城的南橋街(South Bridge)和錢伯街(Chamber Street)的交接處

愛丁堡大學在歐洲啟蒙時代具有相當重要的領導地位,使愛丁堡市成了當時的啟蒙中心之一,享有「北方雅典」之美譽。

愛丁堡自15世紀以來就是蘇格蘭的首都,首府的發展歷史與愛丁堡大學的歷史幾乎是相伴相生。以橫貫東西的王子大街為分界線,愛丁堡被分割為舊城與新城,有著迥然不同的建築風貌。舊城區在王子大街以南,密布中世紀堡壘。新城在王子大街以北,是18世紀以來的新古典主義風格。舊城和新城有著極大的反差,但卻和諧並存,使愛丁堡具有獨特的氣質,從而成為世界城市規劃的傑作。

既不魯莽,也不膽怯 :愛丁堡大學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愛丁堡大學新學院,位於舊學院北側的蒙德山頂,高高的尖塔巍峨聳立,俯瞰王子大街,成為愛丁堡市區的重要標誌性建築。新學院於 19 世紀 40 年代在一所公共教堂的基礎上擴建而立,從 20 世紀 20 年代開始成為神學院的主樓

在四個多世紀的發展過程中,愛丁堡大學的建築分布在整個愛丁堡,包含了各種時期的建築風格。愛丁堡大學的各個學院大多在舊城,如蛛網一般密布,像珍珠一樣裝點著舊城。

來愛丁堡大學的新生,決然不能錯過的,是兩個建築群:舊學院(Old College)和新學院(New College)。在愛丁堡大學建立之前,蘇格蘭的學生若想獲得在醫學、法律、神學方面的專業訓練,大多前往歐洲大陸,特別是荷蘭的萊頓大學、烏特勒克大學學習,這些學習形成了他們以新教精神、自由作風為本的大陸式教育風格。與牛津大學、劍橋大學、杜倫大學這樣的學院制管理的大學不同,愛丁堡大學仍舊保持著老式的蘇格蘭傳統,以大學為行政管理中心,而這兩個建築群,正是行政管理部門所在。

愛丁堡大學舊學院興建於1789年,由建築師羅伯特·亞當設計,目前是法學院和歐洲研究所所在地。在此之前,學校並沒有專屬的校園,如今這座建築物仍然屹立於愛丁堡老城的南橋街(South Bridge)和錢伯街(Chamber Street)的交接處,愛丁堡大學法學院就位於這座建築之內。新生們的見面會通常在舊學院舉辦,寬敞的庭院里甚至還常見來排練的學生話劇劇團、街舞社團。周末露天電影也常在這裡放映,暗灰色的克雷格萊斯砂岩層疊覆蓋著高聳雲天的建築,前面突然出現的銀幕並不顯得突兀,就像愛丁堡的每一個細節,傳統和時尚永遠和諧共生。

到19世紀末期,舊學院已經無法容納眾多的學生。1875年,羅伯特·亞當再度受聘設計了醫學院大樓(現為舊醫學院)。在19世紀80年代,麥克尤恩禮堂(McEwan Hall)建立,這個典雅豪華的大禮堂,是維多利亞農業豐收的象徵建築,內設有2200個座位,愛丁堡大學重要的典禮都會在這裡舉辦,其中包括學生的畢業典禮。

愛丁堡大學新學院位於舊學院北側的蒙德山頂,高高的尖塔巍峨聳立,俯瞰王子大街,也成為愛丁堡市區的重要標誌性建築。新學院於19世紀40年代在一所公共教堂的基礎上擴建而立,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成為神學院的主樓。新學院巍然聳立,不管在王子大街的哪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得到新學院衝天的尖塔,它們已經融入愛丁堡的風景,成為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除卻舊學院、新學院之外,愛丁堡大學還有三個主要的校區:喬治廣場(George Square)、國王大廈(King"s Buildings)和波洛克大廳(Pollock Halls)。喬治廣場校區有愛丁堡大學的主圖書館(Main Library);國王大廈校區位於喬治廣場以南約3公里處,大多數科學和工程學院位於該區,如電子工程學院、生態學院、工程信息學院以及一些政府科研機構,這些建築多數建於20世紀20年代,50至60年代擴建,並增設了氣象學系、物理天文系;波洛克大廳校區由10個獨立的現代建築組成,可供近18000名學生居住。

17世紀時,愛丁堡大學的學生多是15歲入學,用四五年的時間學習拉丁文、希臘文、倫理學、自然哲學、神學。學科細化以後,入學的年齡提高,滿街都是身著藍色校服、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手捧熱咖啡,穿梭於人流涌動的商業街,成為熱鬧的景色里一道清新冷靜的點綴。在愛丁堡,到處可見愛丁堡大學校徽的標記,它們印在建築上、衣服上、牆上、杯子上、書包上,甚至是杯墊和餐巾紙上,驕傲和自豪油然而生。

不能忽視的,還有愛丁堡大學的校友,他們是構築愛丁堡文化理想和學術傳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人文社科類方面,愛丁堡大學有著眾多頗有世界聲譽的校友,比如哲學家、經濟學家、歷史學家大衛·休謨(David Hume),他也是蘇格蘭啟蒙運動以及西方哲學史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Adam Smith);哲學家、歷史學家亞當·弗格森(Adam Ferguson),他是蘇格蘭啟蒙運動的主要思想家;《福爾摩斯探案集》作者阿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他的小說至今仍不斷被翻拍成電影、電視劇;小說家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Robert Louis Stevenson),他是英國文學新浪漫主義的代表之一,被稱為19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代表作有《金銀島》等,也是愛丁堡大學校報創始人;英國著名詩人、小說家沃爾特·司各特(Walter Scott);歷史學家、經濟學家、政治理論家、哲學家詹姆斯·穆勒(James Mill),他與大衛·李嘉圖一同創建了古典經濟學;愛新覺羅·溥儀的教師庄士敦(Reginald Fleming Johnston),他把對中國的觀察和思考寫進了他的著作《儒學與近代中國》《佛教中國》《紫禁城的黃昏》中。

既不魯莽,也不膽怯 :愛丁堡大學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愛丁堡大學的畢業生,愛丁堡大學有著眾多享有世界聲譽的校友,比如大衛·休謨、亞當·斯密等

愛丁堡龐大的校友團隊中,還有一隊值得驕傲的「中國面孔」:號稱「清末怪傑」的辜鴻銘,他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臘、馬來亞等9種語言,曾獲得多個博士學位。現當代著名美學家、文藝理論家、教育家、翻譯家朱光潛,他的代表作《悲劇心理學》一直是文藝學專業學生的必讀書。法學家、外交史家周鯁生,是中國第一部憲法起草的四位顧問之一,被譽為「中國國際法之父」。筆名「陳西瀅」的文學評論家、翻譯家陳源,他曾在愛丁堡大學攻讀政治經濟學,回國後與徐志摩共創《現代評論》雜誌。九葉派詩人辛笛,亦即王辛笛,曾在英國愛丁堡大學學習英國語文系,他回國後與陳敬容、曹辛之、鄭敏、袁可嘉、穆旦、唐湜等人共同創辦了《中國新詩》月刊,形成了一個詩歌流派「中國新詩派」,後因其中的九位詩人出版《九葉集》,故被稱為「九葉派」,這些詩人成長於戰火罹難,對民族憂患、個人命運都有著深刻的思考,這些思考與詩韻交織,讓他們的詩作呈現著繽紛多元中的通達和震撼。

每所大學都有自己的校訓,檢索和感味這些校訓是一件饒有趣味的事情。英國不少大學為了顯示其古老,校訓都採用拉丁文,內容更是五花八門,個性十足,充滿自信。我們不妨看看它們都是什麼——牛津大學的校訓是「主為我的明燈」(The Lord is my Light),劍橋大學的校訓是「這裡是神聖之所,智慧之源」(From here, light and sacred draughts),倫敦大學學院的校訓是「讓所有因優秀而得到獎賞的人都來吧」(Let all come who by merit most deserve reward),華威大學的校訓是「思想至高無上」(Mindover matter),聖安德魯斯大學的校訓是「曾經是最好的」(Ever To Be The Best),萊斯特大學的校訓是「他們因此有了生命」(So that they may havelife),格拉斯哥大學的校訓是「方法、真理、生命」(TheWay, the Truth, and the Life)……

你能猜到愛丁堡大學的校訓嗎?

好吧,憨厚老實的蘇格蘭首府人民寫的是:「既不魯莽,也不膽怯」(Neither rashly nor timidly)。這是蘇格蘭式的質樸與幽默:只有下限,沒有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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