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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真話——管理隨談

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有個著名的題字——難得糊塗

這是他一生官場和人場中的心得感悟,寓意著做人太聰明、太精明、太耿直,鋒芒畢露不好,佼佼者易折,適當的收斂性子好做人。我在《謀定後動——管理隨談》里,主要說的是謀定而後動,其實還有後一句「知止而有得」:知道見好就收才有最優的戰果。用兵如此,做人亦如此!

自古知易行難,在現實生活中中,「糊塗」易,「得」很難,所以有的人為了「得」之難而選「糊塗」之易,就是我們常說的「扮豬吃老虎」,也算人生選擇的另闢蹊徑吧。在經歷了人生的很多事、很多時,很多「得」之後,我們發現,「得」其實也不難,真正難的是」失「,而難上加難的是「失而復得」。我一個朋友的愛人特別喜歡劉若英,她的經典名曲《後來》開篇唱到:

後來

劉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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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人生就是這種意境。

人生還是一幕布魯斯式的輕喜劇:不明白這個道理時,我們很難假糊塗;當明白這個道理時,我們已經真糊塗。辛棄疾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老來識盡愁滋味,卻道天涼好個秋。」但若把辛棄疾和鄭板橋在一起比較做人,我更願去做辛棄疾。假若人生理想的最後結局就是不可得,我寧願是通過追求和奮鬥去證明:雖然結果不可得,但我擁有過這個夢想卻未曾放棄努力!也不願看著別人成功失敗後淡淡的來一句:得與不得有那麼重要麼?

「難得糊塗」不是不講對錯的鄉愿,也不是沒有立場的好人,這是經歷人生五色五味五蘊後的智慧和無常。但在企業管理里卻不需要也不能要這樣的「糊塗」,管理需要的是「真話」。

所有的管理決策、措施、計劃和方案還包括制度、標準、流程、規則等等,從它產生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有失誤、失真、失時、失控、失敗等風險,因為人不是神,都有思路不齊、思慮不周、思想不全之處,那就意味著是風險源和問題點。有的風險之大足矣讓企業面臨滅頂,即使一般失誤也會讓企業投入了精力、資源和時間,最後卻勞而無功,錯失良機而元氣大傷。可以說是「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企業的重大管理活動才需要方方面面去考量、糾偏、匡正、完善,這個方方面面是要包括反面意見的,因為反面意見是預判風險、發現問題和補缺過程的重要線索和思路。在有些時候甚至比正面意見還重要!團隊能不能得到這些反面意見,是管理成敗的關鍵!但在團隊里提反面意見是有風險的,這也是問題的關鍵!所以在企業管理里,講真話不是問題,問題是不講真話。

管理是什麼?有說管人理事的,有說管事理人的。我認為,管理就是管做事規律,明做人道理,合稱「管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天性。人們對「避害」尤勝於「趨利」:利還可以等看見了再趨也不算遲,而害一定是沒來就避不能算早。這就是做人道理。如果不整明白,然後要求「說真話、聽真話」,只能是求而不得。

既然是做人道理,那就把「說真話」放到人類歷史的宏觀來更容易參透。這麼說吧,歷史中,因為說真話而遭不測甚至被滅族的太多了,我們就反過來數數有哪些說真話而沒攤上大事的人吧:

那個說「肉食者鄙,未能遠謀」的曹劌算一個;

諷齊王納諫的鄒忌算一個;

被唐太宗比作鏡子的魏徵絕對是一個;

還有就是抬棺入朝上《治安疏》直言嘉靖就是個昏君的海瑞,雖然被下了大獄,但皇帝想想自己不能當商紂王,總算沒殺了他。姑且算一個吧

基本也就這幾位了。說真話的臣子里,除了魏徵受到李世民的重用外,其餘的能活著就算感謝皇恩浩蕩了。在朝堂之上流行「文死諫」一說,說真話,那可是要冒著死一個或者死全家的風險的。

再看看不說真話或者凈撿著皇帝喜歡聽的話說的呢?有太多因為善於吹捧而平步青雲的人,雖然都是如同高俅、嚴嵩、和珅之類的奸臣最終留下千古罵名,但是他們帶給後世人如何看待真話假話的負面影響遠遠高於魏徵、海瑞等正面人物吧。還有一類就是不說話的人,有道是沉默似金,既不說假話阿諛話降低了人品,但也不發一言圖個明哲保身;還有隨波逐流的一類人:大家說好我就跟著說好,大家都說不行我也就說不行。雖然萬馬齊喑究可哀,但好歹命保住了。

很明顯,要麼說好聽的話,要麼不說話,都遠比說真話的結果要好很多。君不見,古今中外,有因為馬屁拍的好平步青雲的,有因為不說話而躲過殺身之禍的,卻沒見過因為話說的真而被重用的。這既是歷史,也是現實。真話很難得,才需要實實在在去鼓勵和激勵人講真話,所以那個採納鄒忌意見的齊王,採取重賞才讓說真話的人門庭若市。

企業管理中,當然不用擔心說真話有生命危險。但是卻存在著職業生涯的兇險,這就是為什麼領導大多只有在員工辭職離開之時才能聽到些許真話的原因。去年有個新聞:任正非為了保護說真話的員工下命令指定副總去貼身保護。一個老總為了安穩敢說真話員工的心能如此去做,是令人感動的,會讓員工有」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的衝動。但我說句真話,未必留得住。因為這不是一個人或幾個人的事,這是企業管理中做事規則和做人道理之間的矛盾。如果沒有說真話的培育土壤和文化氛圍來支撐,光靠保鏢般的保護,能保護多久?

說了半天,有個概念沒說到:什麼是真話。實話?真心話?牢騷怪話?反對話?似乎有點意思,似乎又不止這點意思。

究竟何為「真話」?就對《三國演義》稍微熟點,我就用《三國演義》中官渡之戰的一些細節為案例來剖析一下「真話」。

官渡之戰,發生在袁紹與曹操之間的一場實力極不對等的大戰,不僅是《三國演義》里與赤壁之戰、夷陵之戰齊名的三大戰之一,也是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以少勝多的著名戰役。相比於赤壁和夷陵之戰,失敗的一方雖然損失慘重但卻依舊還能活著有所不同,官渡之戰里袁紹和曹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失敗的一方要麼死不瞑目,要麼瞑目而死。所以雙方都是拼盡了全力,而這場生死之戰的勝敗關鍵卻不是明面上雙方的軍力,而是帷幄中雙方主帥對真話的採納能力。

是役,袁紹軍十二萬,曹操軍不到四萬,兵力對比3:1。而且袁紹為了準備此次決戰早有準備,兵精糧足。兵法云:五則攻之,倍則戰之。這種兵力對比,袁紹可攻可戰可和,完全主動。

「吾欲進兵赴許都久矣。方今春暖,正好興兵。」這是戰前袁紹躊躇滿志的狀態。他還講民主,召開了戰前會,只要是想聽聽屬下對他英明神武決策的頷首稱許。不料聽到的卻是謀士田豐的反對意見,田豐認為現在出兵的時機不對,應當先待機而後動。這不是要把袁紹的臉打成滿面紅光的節奏么?於是越說越僵,袁紹真的紅臉了,欲斬之。後經人勸阻,將田豐下了大獄。這是第一個真話,袁紹沒聽。大軍不待最佳戰機就傾巢出動,為袁氏結局奠定了完敗的基礎。

袁紹大軍出動,讓愛將顏良為前鋒,此時另一個謀士沮授說了真話:顏良勇猛是夠的,但心底狹小,不要讓他一個人負責,會出事的。而袁紹回答:吾之上將,非吾等可料。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你們懂什麼,我的愛將難道我還不比你清楚么。這是第二個真話,袁紹沒聽。顏良興沖沖的去搶人頭了,結果被關羽收割了人頭。

接著文丑要渡河追殺曹操為顏良報仇。兵法早有云:主不可怒而興兵,將不可慍而致戰。所以沮授又進了忠言,不急進兵,先穩住啊。否則被人攔河一擊,都被包餃子了。袁紹卻怪沮授遲緩軍心妨礙大事,這叫兵貴神速,什麼怒啊慍的,你懂不懂兵法?這是第三個真話,袁紹沒聽。文丑帶兵過河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軍對陣,才見個照面,兩員上將,數萬精銳,折戟沉沙。按道理袁紹該醒醒,聽聽真話了吧。這還有得救撒。問題是袁紹屬牛,還是犀牛,一個角到底的。

雙方交戰了,沮授準確的點明雙方軍隊的優劣勢:我軍人多糧多但勇不及曹軍,曹軍雖猛卻人少糧少,因此打持久戰必贏。可以說沮授是切中雙方軍隊要害的。袁紹再次認為沮授在怠慢軍心,讓左右拿下看押,從眼前消失。這是第四個真話,袁紹沒聽。袁紹繼續他的兵貴神速。就這樣,本可以妥妥的打贏的機會就一步一步交給了曹操。

且略過許攸獻計袁紹派輕騎襲取許昌,袁紹依舊不採納,許攸氣得投奔了曹操並讓曹操火燒烏巢(守將淳于瓊是個出名的酒鬼)——袁紹軍屯糧之地這一節。就在曹操採納了許攸之計準備夜襲烏巢時,沮授身在牢獄之中,心在沙場之間,夜觀天象,發現徵兆。趕緊不顧一切面見袁紹進言:火速派兵把守要道,天象可知,會有敵軍劫營,根據戰場態勢,一定是烏巢方向。袁紹聽後卻大罵沮授一個囚徒也敢妄言大事。一怒之下把原來看押沮授的看守斬了,換人看押,趕緊讓這人徹底從眼前消失。第五個真話,也是命運之神最後一次眷顧袁紹,可謂仁至義盡。袁紹還是沒聽。結果當夜沒過完,曹操火燒烏巢,畢功一役;袁紹兵敗山倒,眾叛親離。而說真話的田豐被逼自殺,沮授為曹操所俘後不降被殺。一切如下圖所示。

官渡之戰以曹操全勝結束,當然不是曹操兵多將廣,足智多謀,而是袁紹居然成功的迴避了所有能取勝的方法,採用了所有會失敗的手段。戰略上不守決戰之機,戰術上不擊要害之地,用人上專用人之短。決斷上憑喜怒之常,吳起再生、孫武托世都救不了他。而造成這些的根本原因——袁紹聽不進真話!無怪乎曹操奪了袁紹的北方後,感慨「河北義士,何其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則吾安敢正眼覷此地哉」,不知袁紹聽到有何念想,而能讓對手在勝利後仍然感到由衷的後怕,田豐、沮授這些逆耳忠言之士也可瞑目矣!

通過這個案例,我們可以對我們在管理中所說的真話進行大致的定義:

前提:依據實情或自己本心的話

關係:下級向上級說的話

內容:指出上級想法和方案中存在風險、問題或缺陷的反對話;

與歌功頌德、闡述或復讀上級想法或方案等內容絕緣

方式:言無不盡,不加隱瞞,不看上級臉色,不管氛圍好惡,不計個人得失

通過這個案例,我們可以看出讓真話起作用不是說的人,而是聽的人。因為真話方式的特性,很多時候還真是很讓人厭煩和冒火的,如果管理者因此恨屋及烏,那自然一無所得。如果管理者不以自我為重,而以管理為重,從不善話語中去發現善善之處,則必有所得。

因為難得真話,所以真話難得。

韓愈曾有《馬說》,稍改改也一樣:世有李世民,然後有魏徵。魏徵常有,而李世民不常有,故魏徵不常有。既無世民之「明」,何來魏徵之「真」。

我們的長安開始了第三次創新創業,這是邁向世界一流汽車企業的關鍵一戰,也是企業榮辱興衰的背水一戰。當路線和目標明確後,執行就是成敗的關鍵。鼓勵和激發在一線工作的員工說說執行過程中的真話,管理者從這些真話中去發現和找尋制勝的方法和措施,一定會讓我們的變革更有方法,少走彎路。

真話雖難得,終有引吭歌。需要的是我們不抱成見,襟懷坦白;需要的是我們的共識和努力。

總有一種事業是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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