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字的那些歲月，人類怎麼表達情感
文 | 青衣 · 主播 | 阿成
「
有書的書友朋友們，你們好。今天我跟大家一起共讀李澤厚的《美的歷程》一書。
本次建議共讀第一章到第二章的內容，也是本書的第１頁至５０頁。
首先，讓我們思考以下兩個問題：
１、你對遠古的圖騰有哪些理解？
２、你如何欣賞文字的美感？
」
在今天的時代，我們每天讀書、寫文章，都是信手拈來，我們用文字表達情感、表述論理、摹寫科技技術，都離不開文字，彷彿文字都是天然存在的。
可是在蠻荒時代，人類與大自然惡劣的環境抗爭，與野生動物爭鬥，朝不保夕地度著歲月。那時還沒有文字，他們是用什麼表達感情呢？
是不是那個時期的人類，也像那個時期的文化一樣，處在一個思想的兒童期，單純、自然、少思索、無憂愁？我們曾經有過許許多多的假設和猜測。
在那個遙遠的記不清的年代，從開天闢地的時刻起，人類用一些圖騰記錄生活的喜樂。
自浙江河姆渡、河北磁山、河南新鄭和密縣等新石器時代遺址被陸陸續續地發現，我們開始拂去將近八千年的塵埃，注目中國古文明的曙光。
在山頂洞人石器時代，出現了勻稱，規整，而且還有磨製光滑、鑽孔、刻紋的骨器，和許多的裝飾品，鑽孔的石珠，牙齒，骨管，貝殼等等，這樣的裝飾品都用赤鐵礦染過。
每當在陳列整齊的博物館中看到這些飾品，我們可以想像一下，那個在林間山野追逐野獸的人類。
雖然蠻荒的大地上到處是人類奔跑的足跡，但是項頸之上，已經掛起精美的裝飾打扮自己，其中還有祈求神明護佑的思想。
正如馬克思在《摩爾根古代社會》一書中提到的：
在野蠻期的低級階段，人類高級屬性開始發展起來。……想像，這一作用於人類發展如此之大的功能，開始於此時產生神話、傳奇和傳說等未記載的文學，而業已給予人類以強有力的影響。
在中國神話的序列中，從盤古開天地，世間有了日月星辰，再到女媧黃土造人，人類的鑽木取火，再集中到伏羲的八卦占卜，巫術禮儀的抽象符號，都是揭開人類文化神秘面紗的必要條件。
半坡彩陶紋樣是迄今發現最早的陶器，年代較早的陶器尚無紋樣，彩陶上面動物形象紋樣和魚類紋樣最普遍，有十餘種。
據聞一多先生在《說魚》一文中介紹：魚在中國語言中最具有生殖繁盛祝福的含義。
我們的老祖先，從那個時期，已經懂得用紋樣祈求一種精神上的「子孫綿延」的涵義了。
透過那些紋飾你可以看到，那個時期的人類，沒有沉重、恐怖、神秘和緊張，而是生動、活潑、純樸和天真，一派生氣勃勃、健康成長的童年氣派。
直到神農氏教給人類種植的技術，人類開始了新的生活篇章，從狩獵漸漸走向母系氏族的農業社會，生產勞動的畫面出現在圖紋之中，人類手拉手跳舞的圖畫，被馴化的豬的形象，鳥和鹿的圖騰等等。
此時，早期的奴隸制開始出現雛形，陶器紋飾中，生態盎然、稚氣可掬、婉轉曲折的幾何紋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機械的幾何紋飾，使人清晰地感受到了權威統治力量的分外加重。
還沒有文字的人類，用圖騰的紋飾線條，不斷地勾勒人類的生活，那是訴諸世界的一種語言，那是一首無言的歌，唱給後來的人聽。
像一脈延綿至今的血脈，無論多少萬年的演變，它會在我們的血液中一直流淌下去，也會讓後來的人類理解並懂得。
傳說中的夏鑄九鼎，是打開青銅時代的第一道大門，陶器紋飾的美學風格由活潑愉快走向沉重神秘。
古代氏族之間野蠻的神話傳說，以及殘暴的戰爭故事，全世界的人類如出一轍，荷馬的史詩，非洲的面具等等，都是粗野的，甚至有些獰厲可怖，正是這種威嚇神秘感，陳積著一股深沉的力量。
倉頡造字的出現，開始形象地記錄當時人類的生活，文字在人類生存生活中不斷演變，到了漢代文字趨於成熟，表達嚴密的思想，優美的篇章。
文字優美的線條和銅鼎堅固，兩者合二為一的美感，被永久地保留下來，書法藝術在不知不覺中發展形成。
開始的青銅鼎上，文字被鑄刻在器物底部，不易被發現的位置，具有神聖的含義，根本不考慮審美的意義。
直到春秋戰國時期，人類審美的意識被喚醒，開始鑄造講究文字精美的章法。
由開始的圖畫形體，發展到後來的線條的恣意舒展，由開始的單個圖騰符號，發展到後來的長篇的銘功記事，再發展到最深妙的精美形式。
我們也彷彿從遠古的圖騰中看到那引滿的弓、流動的魚、飛行的鳥、荷乾的人，遠遠走來，走到我們今天的字裡行間，告訴我們那時的冬夜篝火旁也有對生命精神上的熱愛。
西方格言曾經說過：我們身後遺忘的時間越是久遠，召喚我們回歸的聲音越是難以抗拒。
文字一步步成為一種藝術，透過文字結構的疏密，點畫的輕重，行筆的緩急，展示出一種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書法美。
就像音樂藝術，用強弱高低，旋律快慢等有規律的變化，來表現自然界的形象，和人類內心情感的豐富，再也沒有任何一種形式，能像書法一樣賦予了藝術，內在與外在相結合的美感與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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