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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有萬千風景在心中,即使低到塵埃,也可以觸到雲天

活在人間, 最好的狀態, 大概就是半醉半醒。太清醒會凄涼, 太沉醉會迷惘。半醉半醒, 半痴半狂, 世事會在朦朧里黑白分明。

最近外賣小哥雷海為刷屏了朋友圈,原因是這個平凡的外賣小哥幹了一件不平凡的事,他在《中國詩詞大會》第三季擂主爭霸賽上擊敗了連續獲得三期擂主的北大才子彭敏,一舉奪冠。

雷海為說:「雖然工作辛苦,但我在等餐或者休息的時候,會把隨身攜帶的《唐詩三百首》拿出來看,這樣一單外賣送到了,一首詩也背會了,心裡特別高興。」

他如饑似渴地利用每一點零碎時間來閱讀、學習,而那些默默努力、自我成長的時刻,讓他變成了理想的自己。

在這個時代,生活、工作節奏很快,但我們想看的書很多,想要了解的事物很多,那麼我們就必須學會利用我們的閑暇時間,比如每天地鐵、公交上的半小時,每天睡前的半小時來自我學習,不斷成長。

如何利用這段時間,決定了你兩年後能成為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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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繼續傳記話題開啟新書—— 《心安即是歸處:蘇軾傳》,今天的閱讀目標是原書的第一部分(第1頁——第10頁),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

時光就在手邊,卻總覺得遙遠。回憶里,我們都是不識愁滋味的少年。更遠的回憶里,無數人舉杯寫著風花雪月。

這個清晨,在喧鬧的城市裡坐了下來,想起了那些被詩酒充滿的時代。風流快意的魏晉,醉意迷離的大唐,還有後來人們莫名的飛短流長,都讓人不自禁地思索。然後,推開某扇門,看到了那個時代,繁華與落寞,都在其中若隱若現。

因為十分鐘愛宋詞,所以在掀開那扇門的時候,還是有些戰戰兢兢。可我終究還是走了進去,只因,我必須去到那裡,遇見所要遇見的那個人。縱然不能對飲傾談,至少應該弄清楚,他如何將輾轉流離的人生,過出恬淡自在的興味。我說的是宋朝,那個令人悲喜交錯的時代。

幾許流水清風,幾段煙霞雲月,就能帶我們回到那裡。那個時代用最唯美的文字,書寫了人間最華麗的悲傷與落寞。那裡,吹梅笛怨,染柳煙濃;那裡,斜陽萬里,濁酒斷腸。甚至,不需回去,不需走入。只需遙望,就能看到煙花絢爛;只需駐足,就能聽見琴聲依舊。

無疑,那是個憂傷的時代,平民在憂傷,皇帝在憂傷,文人在憂傷,將軍在憂傷。無人能解開聚散離合的謎題,無人能畫出滄海桑田的變遷。如今,詩情也好,畫意也好;繁華也好,寥落也好,都封印在時光深處,染了風霜,落了塵埃。我們只能借著清幽的月光,以及那些疏疏落落的文字,回到遙遠的從前,探尋當時的氣息。

白衣卿相獨步天涯,衣袖生風;才子佳人執手相看,淚下瀟湘;悲涼將軍縱馬疆場,壯志未酬;憂傷詞客醉飲清涼,花間月下。總是在不經意間,遇見那些悲傷落寞的情調,雖然沉淪蕭瑟,卻又流連忘返。

曾經,那裡繁華如夢。樓台街巷,車水馬龍,無論君王臣子還是販夫走卒,無論文人雅士還是尋常百姓,都沉醉在那場悠長的幻夢裡。所有的平平仄仄,所有的聚散離合,將整個時代點綴得華麗絕倫。可以說,宋詞是人間最美的情花,讓人忍不住拈起細看,忍不住意亂神迷。

那樣精緻而傷感的時代,那樣靜美而優雅的詞韻,都散落在那時的幕布上。所有的生命,都在盡情綻放,只為那如水如煙的年月。當整個時代深鎖在那抹詩情詞意中,就必然永難褪去最初的色彩。遙遙望去,往事依然。

宋詞的天空下,有明月照彩雲歸的悠然,也有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悲情!無論如何,那一棹斜陽里最溫婉的畫面,永遠是我們最後的心靈屬地。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最終也會走向沉寂。

當然,借著星月之光,我們也能看到刀光劍影,聽到馬蹄聲亂。只不過,大金的號角聲與馬蹄聲響徹天涯的時候,汴河兩岸,依舊是歌舞昇平。天子依舊坐在龍椅上,寫寫畫畫,倍感無聊。街市上熙來攘往的人流,汴河裡輕輕悠悠的船隻,都在宣示著安詳和平靜。當舊夢逝去,人們終於知道繁華如夢。偏安的日子裡,暖風吹得眾人迷醉,殊不知,萬里江山,早已破碎。

曾經無可比擬的風流,被北風颳得凌亂不堪。於是,斜陽欲晚的日子,蕭瑟的詞人無奈地說: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多年以後,情花般的宋詞,只留下草樹斜陽、尋常巷陌,以及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的凄凄慘慘。

無論那裡有多少柔情與荒涼,多少旖旎與慘淡,我們總願意走進去,觸摸那裡清冷的月光、靜默的煙雲。每個人心底總有那麼一塊地方是留給月光的,只是我們總是奔忙於現實,常常讓那裡荒蕪。

無論人世如何變遷,月光總在那裡,照臨萬物,無怨無悔;

無論滄海如何浮沉,宋詞總在那裡,飄飄洒洒,清清淡淡。

儘管悲傷多於歡喜,落寞多於悠閑,卻也無妨。穿越時光之河,回到最初,縱然看到殘陽飲血,縱然聽到琴聲幽怨,何嘗不是自在的出走、恬淡的回歸!

就在這樣的出走與回歸之間,我們總會遇見那個文人。說起宋詞,總是繞不過他。在人們沉醉於花前月下的時候,他傲然地站在那裡,落筆如風,給宋詞注入了更多的內涵。他便是蘇軾。

人們說,柳永的詞,適合窈窕女子手執紅牙板,唱楊柳岸曉風殘月;人們說,蘇軾的詞,適合關西大漢,手執銅琵琶,唱大江東去。其實,蘇軾的生命里,也有過小橋流水般的愛情。那三個女子,都曾讓他的時光變得溫暖。

只是,縱意豪放的蘇軾,也不得不面對悲歡離合。隔著漫漫塵埃,我們似乎仍能聽到他漫長的嘆息。明月夜,短松岡,多少相依相伴的畫面,成了落寞無言的理由。愛情就是這樣,無論曾經多美,也總會在不經意間只剩回憶。

當時只道是尋常。很多時候,這竟是愛情的結尾,多悲涼!

但也沒辦法,緣起緣滅,只在剎那。

失去愛人,蘇軾也曾無比悲傷。但是,悲傷過後,他還有許多事要做。他要以詞人之手勾勒時光,他要在宣紙上閃轉騰挪。筆走龍蛇之後,他的書法也成了後人景仰他的理由。其實,他也喜歡作畫,臨摹吳道子的壁畫使人辨不出真偽。

他熱衷於吃,我們熟知的東坡肉、東坡肘子,都是他發明的做法;他在惠州吃著美味的荔枝悠然地說: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他有時也會戴上他親手縫製的東坡帽招搖過市得意揚揚。文人的洒脫,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人們之所以喜歡他,除了因為他的詞風,還因為他的性情。

蘇軾是個性情簡單的人,行事光明磊落,言談率真直接,不喜歡曲意逢迎。這樣的性情,適合獨自清歡,卻不適合人際周旋。但是,身為文人,處在那個時代,又不能總是獨善其身。事實上,蘇軾始終都是心憂天下的,即使在貶謫期間,他也願意為百姓做些諸如修堤賑災的實事。

他走入了官場,帶著那顆為民請命之心。只是,當時的大宋朝廷里,有個叫王安石的人,倔強地堅持著變法。在這場變法中,官員們分庭抗禮,斗得頭破血流,整個朝廷烏煙瘴氣。那些善於蠅營狗苟的跳樑小丑登上了政治舞台,而許多正直的官員或退避三舍,或被貶斥。蘇軾屬於後者。

應該說,蘇軾和王安石是彼此欣賞的,但僅僅限於才情。在政治見解上,他們幾乎水火不容。簡單直率的蘇軾,終於沒能避免被貶的命運。官場如泥淖深淵,本就不適合性情簡單的人。千百年前,許多文人雖然走入了官場,不過是且行且退,或者是半醉半醒,即使如此,也常常落得滿身傷痕。

蘇軾也是如此。帶著傷痕和貶官文書,他去了遠離喧囂的地方。官位低微了,生活艱苦了,歲月荒涼了。就在這樣的境遇里,他沉默了許久,然後驀然回首,明白了人生的意義。

起落浮沉,離合聚散,皆是塵緣。剎那的了悟,從此愛上了山水漁歌。世事紛擾,便再難侵擾他的內心。

於是,那個瀟洒的蘇東坡,便從風雨中悠然走來了。多年以後,他仍舊那樣走著,不徐不疾,不悲不喜。

把別人的苟且活成了瀟洒,這就是蘇軾的人生。

我們來自偶然,也將去向偶然。來如清風,去似野草,這就是人生。

漫長也短暫,寂靜也歡愉。無數次的不期而遇,無數次的人各天涯,無數次的談笑風生,無數次的靜默無語。仔細想想,我們不過是塵緣里茫然行走的棋子。不管怎樣,路過人間,每個人都是奇蹟。

宋仁宗景祐三年(公元1037年),時值冬日,蘇軾出生於四川省眉山鎮。眉山附近,有佛教聖地峨眉山,有雄偉壯觀的樂山大佛,還有長江的支流岷江。在樂山,當年也和如今相似,人們可以乘小舟自玻璃江逆流而上直到眉山,玻璃江因其水色而得名,因為在冬季,水色晶瑩深藍;夏季之時,急流自山巒間奔流而至,水色深黃。玻璃江為岷江支流,因眉山位於樂山與成都之間,凡欲赴成都的旅客,必須經過眉山。

眉山風景秀麗,自古為人稱道。至今,這裡的人們還會驕傲地對遠方來客提起蘇家,那是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文學世家,以「三蘇」並稱。父親蘇洵,生有二子,長子蘇軾,字子瞻;次子蘇轍,字子由,父子三人占唐宋八大家中的三席之地。

眉山是個適宜居住的地方,城市雖小,卻依山傍水。當地種植荷花已成行業,因為臨近各市鎮都會來此地採購荷花。行走於這裡的街市,總會看到許多荷池,荷花盛開,香氣襲人。蘇家的宅子就在這裡。

在這座宅院中,一間屋子牆的正中,掛著張果老的畫像。蘇軾的父親蘇洵,現年二十七歲。在蘇軾出生前,他始終默默無聞。數年前他妻子已經生了個女兒,後來生了個兒子,不久就夭折了。可以說,那是他精神上多災多難的歲月。所以,在市場上看到那幅畫,他就用玉鐲換來,掛在那裡,日日祈禱。現在,他終於如願以償了。蘇軾的降生,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快樂。

尋常的巷陌,尋常的時光。卻總有不尋常的聚散和來去。

蘇軾出生了,茫然地看著世界。千古江山,紅塵煙雨,都在他的身側,如畫般鋪開。傾城的日光照著這幼小的生命,也照著萬千生靈和沉默不語的年華。許多年後,蘇軾終於知道,那縹緲的塵世,總有日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暗角,那些長夜,必須由自己的心燈去照亮。

沒有人知道,那個呱呱墜地的嬰兒日後會長成什麼模樣。就像許多初到人間的生命,道路沉默地橫在那裡,等著他去踩出痕迹。當然,也可以說,每個人都是遙遠的道路,由經過的人們踩出悲歡。

蘇軾的降生是在天蠍宮之下,拿他自己的話說,這就是他生平憂患未央的原因。自從踏入仕途,他幾乎從未停止漂泊。被中傷,被貶謫,風雨飄零,都習以為常。幸好,他是蘇軾,在不休的紛擾之前,很快就學會了從容。於是,那些浮浮沉沉,也就成了酒杯外的浮光掠影。他在乎的,是心中的無限天地,還有天地間的大自在。

蘇家算是小康之家,自己有田產,比普通中產之家還要富有。家中有幾個使女,蘇軾和他姐姐,以及後來出生的弟弟蘇轍,都有奶娘專門照看。

蘇軾出生的時候,祖父仍然健在。這位老人雖然不識字,但是行事磊落率真,頗有大家風範。他年輕的時候,英俊瀟洒,慷慨大方,酒量極大。當時他家住在鄉間,自己廣有田地。他不像別人那樣儲存食米,卻以米換谷,在自家穀倉中存了三四萬石之多。別人不知緣由,隨後荒年歉收,他便開倉散糧。人們終於明白他當初為何廣存稻穀,只因稻穀可藏數年,而稻米天潮時容易霉壞,不宜久藏。

這是個性情曠達樂天知命的人,優哉游哉地活著,似乎很少有煩心之事。他時常帶著酒壺,與朋友在青草地上席地而坐,飲酒談笑,消遣時光。看上去,頗有些魏晉風流名士的風采。不過,在那些拘謹的農人看來,這樣的行為顯然不合適。

令人欣喜的是,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就那樣瀟洒地活著,清風流水般寫意。某天,酒醉之後,他走進一間廟裡,把一尊神像摔得粉碎。其實,他本就不喜歡那神像,借著酒意,就讓他歸了塵土。更可能的原因是,他對廟裡的廟祝不滿,因為廟祝常向信徒們勒索錢財。

醉意裡頭,儘是清醒;就像,繁華裡頭,滿是蕭瑟。

這世上,許多事都是對立存在的。沒有聚就沒有散,沒有得就沒有失。

關鍵是,醒醉聚散之間,是否能寂靜如塵。

在他的二兒子,也就是蘇軾的叔父,趕考高中以後,官家送來喜報,他正是醉意朦朧,手裡攥著牛肉大快朵頤。然後,他拿起喜報,向朋友們高聲宣讀,歡樂之下,把那塊牛肉也扔在裝喜報的行李袋裡。他找了一個村中的小夥子為他背行李袋,他騎著驢,往城裡走去。路上的行人見此情景都不禁大笑。

與蘇家聯姻的程家,兒子也是同樣考中,此時正在大肆鋪張慶祝。不同的處事風格,不同的情懷格調,蘇軾應該是喜歡祖父的做法。他的杯酒清歡,他的曠達豪邁,和祖父很是相似。不同的是,他是曠世文豪,他祖父卻不識字。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性情的世界裡臨風對飲。他們,都喜歡那種醉意里的清醒。

活在人間,最好的狀態,大概就是半醉半醒。太清醒會凄涼,太沉醉會迷惘。半醉半醒,半痴半狂,世事會在朦朧里黑白分明。

世間橫平豎直的規則太多,總想著遵守便只能沉默著生活。可是人生畢竟很短,總要活出點不同的味道,才算不負這匆匆的旅程。對酒高歌,人生幾何,三分醉意,七分洒脫,這才是快意的人生。

蘇軾的人生,就是這樣,快意而瀟洒。那樣混亂的人間,那樣昏暗的時光,他活出了生命的真意。身為人間過客,本就寂寞凄涼,若還要活在破舊的邏輯里,因別人的評說而戰戰兢兢,實在是莫大的遺憾。

蘇軾的父親蘇洵,是個嚴謹而沉默的人。說起來,他也是個天才,年少時十分聰慧,卻不喜讀書求取功名之道。因為性格倔強,他總是不服管教,蘇軾的祖父對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在他眼中,他這個兒子,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個脾氣古怪的孩子,雖有天賦卻是遊手好閒不肯正用。當別人問起的時候,他總是淡淡地說並不為此發愁。

或許,這就是他醉意中的清醒,在他心中,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晃晃。聚散離合,悲歡起落,都只如雲煙。但他對許多事的判斷卻很準確。蘇洵後來終於悔悟了,在二十七歲的時候。大概是長子出生以後,他突然間有了責任感。同時,他的兄長和內兄,還有兩個姐丈,都已科考成功,行將步入仕途,他覺得臉上無光。

總之,蘇洵的態度突然變得積極了起來,追悔韶光虛擲,開始發憤讀書。畢竟是天才,多年以後,他終於躋身唐宋八大家之列。不過,就政治上的抱負而言,蘇洵算是抑鬱終身。風雲動蕩的北宋官場,以他古怪孤僻的性格,顯然很難容身。

即將而立的時候,才開始發憤讀書,還能文名大噪,實在是極不尋常的。要知道,他的兒子是蘇軾,在這個才氣縱橫的兒子身邊,文名卻並未被掩蓋,那樣的人生,蘇洵應該是無憾了。

不管怎樣,蘇軾來到了人間,那是個安詳的冬天。

大宋的如畫江山,此時還不曾破碎;千秋的風流舊夢,仍舊在搖曳多姿。

來到人間,他不曾驚擾誰。

作者:隨園散人,畢業於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詩人,散文作家,曾出版多本暢銷書《半生煙雨,半世落花:李清照傳》、《當倉央嘉措遇見納蘭若容》等。來源《心安即是歸處:蘇軾傳》,經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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