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o的差異化AI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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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廠商如何避免淪為低利潤的硬體管道？沈煒的戰略是，抓住AI契機，把自己變成為用戶提供個性化服務的中心。這意味著vivo要從硬體製造銷售轉向用戶服務的運營，這是一個巨大挑戰。

」

施然/文

繁榮20年的手機市場成長期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2017年手機市場各種負面事件的出現，智能手機繁榮期是否已經走到終點的疑問就像幽靈一樣瀰漫在市場上。

4月9日，vivoCEO沈煒在博鰲亞洲論壇上表示，人工智慧（AI）將給手機行業帶來一場新的機遇，繼SmartPhone智能手機時代之後，將會迎來一個全新「智慧手機」的時代。

市場研究公司IHS Markit今年2月發布的統計數據顯示，2017年，vivo手機排名全球第五。

在博鰲亞洲論壇會場，沈煒向媒體表示，雖然外界對手機市場有各種悲觀的聲音，他仍然看好未來手機市場的發展前景，vivo也仍將聚焦在手機市場。在他看來，5G和AI將會給手機行業帶來巨大的機遇。

沈煒不是第一個喜歡上AI的手機巨頭。但是，與其他公司將AI簡單定義為拍照或者人臉識別等具體功能提升的同行不一樣，沈煒認為，AI帶給手機行業最大的機遇，絕對不只是在這些功能硬體上，人工智慧技術的發展在重新定義未來手機終端同時，也將會重新定義手機企業自身。

重新定義手機，AI成為主角。

Jovi浮出水面

3月20日，vivo主力新機X21的發布會上，CTO施玉堅對外發布了人工智慧品牌——Jovi，該品牌未來將承載vivo人工智慧戰略。Jovi是個人助理平台，利用AI演算法為vivo用戶提供各類垂直應用服務。

在vivo之前，蘋果、三星等手機同行，微軟、谷歌等軟體系統公司都推出了各自的智能助手，並均投入重兵。

在AlphaGo與李世石的世紀對決之後不久，DeepMind公司的核心技術團隊負責人David Silver曾經回到倫敦大學學院，在他的表述當中，未來谷歌，尤其是他所在的DeepMind的戰略重點就是智能家居、智能醫療，還有最重要的手機智能助手。

此番，vivo發布的Jovi與之前的個人智能助理有非常大的不同。與微軟小冰、GoogleAssistant在PC、手機上的個人助理不同，Jovi會融化在整個消費者的使用當中，向用戶提供各種衣食住行的服務，每個vivo用戶都有不同的行為習慣，每個用戶對應的Jovi提供的服務也將是個性化的。

Jovi不再是安裝在硬體平台操作系統上的一個應用，Jovi已經能讓人看到未來作為一個「服務操作系統」的雛形，手機用戶也可以不用在APP叢林當中來回切換。現在的Jovi，已經集成了諸如實時的出行信息路況、快遞等等垂直應用服務，未來會集成更多。

「我們會變革傳統的APP服務形式，和眾多垂直的合作夥伴一起服務用戶，用戶不再需要去安裝APP。」vivo軟體部總經理周圍表示。周圍也是vivo人工智慧戰略的操盤手。

作為手機廠商，天然的優勢是非常了解用戶的使用習慣和行為。一位資深運營商人士分析認為，在每個人的手機上，用戶的行為習慣現在是被數據化的，海量的數據可以被分析。「人工智慧演算法可以根據這些用戶的行為數據做個性化的預測，根據預測作出獨立的判斷甚至決策，直接調取其他服務商來為用戶服務。」

周圍透露，目前的Jovi形態和功能還處於非常早期階段。Jovi能夠調動和提供的服務，不僅限於手機上原有的生活服務，通過整合更多智能家居的產品和服務，Jovi也能夠提供更多面向智能家居的應用。

從智能手機到智慧手機

手機作為個人用戶生活服務的平台有巨大潛力，這也是沈煒當年創立vivo，殺入手機行業的初衷。

2003年，沈煒決定進入手機市場。當時，vivo公司的前身步步高已經在固定電話機領域市場第一，手機市場在當時前景不明且風險巨大，股東和團隊中不乏反對聲音。

但沈煒認為，手機和固定電話、其他家電不同，其獨特的隨身攜帶特點，帶來技術和功能迭代的無限延展性和想像力，很有可能會成為未來最重要的個人服務平台。

轉型手機後，vivo經過功能機、智能機兩代的積累，提前布局適用於智能手機的AI技術研發。此時，沈煒的一個新判斷是，功能機、智能機之後，下一個時代，將是「智慧手機」的時代。15年前他所設想的手機作為重要的個人服務平台，很有可能在「智慧手機」階段落地成真。

智慧手機為什麼能夠明顯區別於此前的智能手機，而成為手機行業未來演進的方向，給手機行業帶來新的發展機遇？

真正的智能手機時代，以2007年的iPhone為起點，以安卓系統的普及而得到廣泛應用，可以實現互聯網接入服務的實時在線，iPhone將一直沒有廣泛流行起來的PDA，整合到了一部可實時上網的手機當中，幾千個APP又將傳統的互聯網服務以及各種線下服務在手機上實現。一言以蔽之，智能手機最大的特徵是在線和存儲。

iPhone的功能後來成為很多安卓智能手機的標配，其中也包括vivo。人工智慧技術與手機的結合之下，從vivo X21開始的智慧手機將會比之以往的智能手機有顛覆性的變化。

沈煒認為，因為有了手機平台的數據積累和人工智慧演算法的支撐，「智慧手機」平台將會具備越來越強大的邏輯思考能力和交互能力，以及外部設備聯動的能力。

「手機依然會是人與外界連接的一個核心終端，但它需要承載更多的功能和使命。」沈煒認為，「對於數字信息的處理將需要手機有強大的人工智慧能力；萬物互聯將需要手機能夠有效連接各場景的設備並對其進行控制，甚至需要通過手機內置的AI模塊對一些場景進行高效運算，實現多設備根據場景需求進行聯動。」

因為有了個性化的實時行為數據，有人工智慧演算法，在整合分析智能家居以及其他感測器數據的基礎上，手機平台不但能實時在線，實現數據交互和存儲，更重要的是可以直接作出分析決策，直接調用生活服務。

「我們希望能夠帶給用戶生活中個性化的智能服務。」沈煒說。

從製造商到運營商

智能手機向智慧手機的跨時代演進，所變革的並不只是手機產品，手機企業自身也將隨之發生改變。

vivo宣布其人工智慧戰略後的第二天，國內多家手機廠商聯合發起了「快應用」聯盟，而所謂快應用，也正是實現手機智能化生活服務的關鍵一環，將更多的生活服務直接接入到手機，而不需要再通過APP商店去下載安裝眾多的服務類APP。這是智能手機時代向智慧手機時代演進的一個必然趨勢，快應用的作用也正相當於APP對應於智能手機時代。

多家主流手機公司既然決心提供整合智能的個性化服務，未來很有可能會進入到原來互聯平台核心領地。在此次博鰲亞洲論壇上，沈煒表示，在智慧手機時代，「手機企業將從傳統的硬體製造企業，轉變為整合硬體軟體服務的創新性科技公司」。

不過，這與之前華為等手機硬體公司推出自己即時通信、移動搜索、移動社區等互聯網服務，與眾多互聯網公司直接正面競爭不同。

這一輪競合的核心在於「整合」，以人工智慧演算法為基礎給用戶更佳的個性化體驗，支付寶、大眾點評、滴滴打車這些線上、線下的服務仍然會被完整地移植到手機應用上。

角色變化，運營重點也隨之變換。

貝恩諮詢董事總經理丁傑認為，智能手機時代，對手機企業來說，銷售是商業模式中的關鍵一環，賣給用戶之後，充其量還有一些售後的維修服務，手機企業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用戶運營的概念，手機企業甚至不需要理會用戶是誰，用戶在哪裡。但是，在智慧手機的時代，商業模式的關鍵是提供更智能化的服務。

所以，手機企業將會面臨著要運營上億在線用戶的挑戰。

從硬體製造銷售到用戶服務的運營，從追求潛在人群的新機銷售，到服務當前用戶，這些轉變對手機公司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

除了運營能力方面的提升之外，智能手機時代，各個手機巨頭在APP的發行、廣告方面積累了巨量的利潤。這一轉型也意味著自我革命，犧牲眼前的利潤。事實上，從去年開始，國內多家手機公司已經開始小範圍淺層嘗試這個模式，但鑒於種種現實掣肘，項目至今無更多進展。轉型之痛難以避免。

vivo的轉型也必將經歷這一進程。此時，所有人都看到了行業大方向，誰能跑到最後，取決於決心和耐力。一位接近vivo的人士透露，今年初，在vivo全體員工參加的2018年會上，沈煒曾提及，雖然痛苦，但他已經看到這塊業務的高速成長，2018年要繼續。

AI領域的阿爾法供應商

希臘字母表中的第一個字母α（阿爾法）代表開端和希望。近期，vivo執行副總裁胡柏山向媒體表示，vivo的技術產品上已經不滿於跟隨，而是要主動追求引領，要做合作夥伴的阿爾法供應商。

2017年4月，vivo召集手機行業最頂尖的供應商到東莞總部，胡柏山告訴這些產業鏈大佬們，vivo的合作方式和合作節奏要調整。vivo要改變原來的跟隨策略，在涉及手機創新的關鍵領域提前布局，要把技術跟蹤、合作的周期提前到18個月，甚至36個月。

此前，vivo一直穩健地跟隨在蘋果、三星身後，只能接受最成熟的技術、器件，成熟也就意味著保守。vivo絕對不會去做供應商的「阿爾法客戶」——新技術、器件的第一批測試用戶。

這對vivo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轉變。胡柏山承認，以前vivo在產品技術上要偏保守，因為vivo「最初的技術能力和對技術走勢的判斷能力都有欠缺」，很多供應商希望vivo來做自己的阿爾法客戶，vivo都不敢去做。

周圍告訴記者，在經過一年的梳理之後，以10年為期，vivo在人工智慧領域的戰略已經清晰。

在手機行業競爭慘烈，利潤極度稀薄，各企業都極其在乎運營成本的情況下，沈煒也為周圍在AI領域的投入大開綠燈。

目前，除了vivo原有的深圳、北京、杭州等幾地的研發中心之外，vivo人工智慧團隊已經超過幾百人。

但不同於谷歌、微軟，作為消費品公司的vivo無意於太前沿的AI技術研發，vivo更希望能夠做技術應用的整合者。代表vivo未來方向探索的X21這款機器上，就集成了國內外多家AI研發機構和技術公司的產品和技術。

去年，為了快速布局AI領域，尋找最合適的技術合作夥伴，沈煒曾經親自帶著周圍等技術團隊成員前往美國矽谷、波士頓等地，走訪MIT等研發機構和AI創業公司。周圍也在與國內的眾多大學、企業尋找AI領域的合作機會。

2017年，vivo開始尋找人臉識別的解決方案，最初，他們的首選是能夠使用日韓等跨國公司的技術方案。但這些公並沒有在最快的時間內響應。vivo轉而與國內的幾家AI獨角獸溝通，希望這些中國初創公司能夠提供相應的技術解決方案。

這也給了AI初創公司們一個極好的尋找商業模式的機會。火熱的AI投資熱潮當中，這些早期公司開始並未留意到每年數億部的手機市場。vivo的橄欖枝對這些企業的技術應用的成熟，和商業模式的探索是個極好的機會。

vivo的探索使用迅速幫幾家AI創業公司打開了局面，不只是在人臉識別領域，也包括在語義分析、理解等等技術方面。

普華永道會計事務所此前對AI視覺識別類技術公司的落地市場有一個大致的估算。

該機構的估算數據顯示，視覺智能的最大落地市場之一是移動互聯網應用和智能手機。這個市場2016年規模為約1.8億元，未來五年增速約 71％，到了2020年達到約15.2億元的市場規模。這個規模與金融行業盤子相當。

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快速發展的AI創新技術為vivo的AI生態隨時補充血液，vivo又反過來為AI創新公司提供落地經驗和場景。

一個有利的條件是，中國的高科技創新力量正處於高倍數增長區域，不論是在數量還是規模上，中國的獨角獸企業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猛發展。普華永道在今年4月初預測，在不遠的將來，中國的獨角獸企業將在數量和規模上超越美國。

唯一的挑戰是，面對複雜的科技創新環境，vivo如何能夠快速高效選擇合作夥伴，並有效地將其技術能力注入到vivo一以貫之的用戶體驗至上的產品系統中。

這一策略不僅僅適用於人工智慧領域，在晶元等硬體核心材料上也是如此。去年，vivo在全面屏、屏幕指紋方面，vivo的這一策略已經初見成效。

一切僅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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