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自然觀察筆記:我的濕地鳥類朋友

自然觀察筆記:我的濕地鳥類朋友

導語:

關於鶴的美景,我獨愛鶴與浩浩蘆盪相依相伴的那種風景線。一隻也好,三五成群也罷,仿若世間琴瑟和鳴的絕配:清朗,高雅,生機勃勃,溫暖而有詩意。

丹頂鶴:濕地「女神

丹頂鶴:濕地「女神」

全球共有15 種鶴,我國有9 種。在遼河口濕地,每年3 月,殘雪還未完全消融,第一種回歸的候鳥,便是丹頂鶴了。

在江蘇鹽城與黑龍江扎龍之間,遼河口濕地是丹頂鶴南遷北徙必經的中轉站,約等於古代驛站吧:在此歇歇腳,飲飲水,攢足精神兒,再繼續北飛。但是近年來,每年約有50 只丹頂鶴到達遼河口濕地後就住下來,不走了。它們在此安居營巢,生兒育女,過起有滋有味的小日子。因此, 遼河口濕地便成為丹頂鶴最北的越冬地。

待它們安頓下來,就開始新生命的創造與孕育了。像「計劃生育」標兵,一個繁殖期,每對丹頂鶴大約只產卵2 枚。可是,它們能否長成人見人愛的寶貝兒,還真不好說。也許親鳥(丹頂鶴父母)夜以繼日守候一個多月,滿心歡喜、小心翼翼探頭去看時,發現巢穴中並沒有成雙成對的小仙鶴,只有一隻幼雛;另一隻呢,或許只有空空的殼!一個本該鮮活的生命,竟然不知所終……丹頂鶴幼雛成活率極低,因稀少更加彌足珍貴。

哺育同樣艱難。出生幾個小時後,丹頂鶴幼雛全身的水腫漸漸消退,就不需要親鳥「扶持」了。可是親鳥不放心,直到可以「放單飛」了,才把它們帶出去「遛遛」。那時,幼雛大多站在父母中間——相當於小朋友與父母逛公園時的模樣。

丹頂鶴是雜食性動物,它們除了以灘涂上的小魚、小蝦為食之外,還吃一些草籽或玉米。丹頂鶴飽食後喜歡跳舞,常常情不自禁地拍打翅膀, 引頸高歌。

丹頂鶴身著黑白相間的衣裙,紅冠,高足, 體態優雅。它們的鳴聲清悠,穿透力極強,有一種神聖之感,聞之不免心生敬畏,真可謂濕地「女神」。它們是訓練有術的「短跑」運動員,飛行前, 很講究助跑。但它們更是優秀的「長跑」健將, 一天飛行七八小時、幾百千米,根本不在話下。在飛行中,它們的隊列呈鈍角三角形。在俄羅斯南部,人們習慣把這種陣勢叫做「鶴鑰匙」—— 形狀與農民自製的一種木鑰匙相似。看看,人與鶴的親密關係又近了一層——幾乎登堂入室,同居一門了。

丹頂鶴警惕性極高,像懂得保護隱私的人, 它們常常營巢在避風、蘆盪深處的高岡上,且很細心地用陳年的干葦子鋪好「床鋪」。它們的巢, 直徑長達100 厘米,相當闊綽。彷彿特警,覓食前後,它們要仔細觀察周邊環境,然後再做出「出發」或「回巢」的決定。孵化結束後,丹頂鶴的巢就棄之不用了。因此,不管是它們的新居還是舊巢,你永遠無法找到。彷彿過往的生活是完整的孤本,是它們獨自的,無須「外人」分享。

在我國歷史上,丹頂鶴屬一等文禽,被賦予忠貞清正、品德高尚的文化內涵。明、清時代,一品文官的官服上就綉有丹頂鶴的圖案, 是僅次於皇家專用的龍鳳的重要標識。因此, 人們也稱它們為「一品鳥」。另外,丹頂鶴的壽命長達五六十年,人們常把它們和松樹繪成「松鶴圖」,作為長壽的象徵。傳說中的仙鶴, 便是丹頂鶴。

白鶴:春天奏響的銅管樂

與丹頂鶴相比,白鶴的身形要小些,體長一般為130 ~ 140 厘米。我們來看看它們的標準照: 站立時,它們通體白色,胸部和前額為鮮紅色, 嘴和腳為暗紅色。飛翔時,它們的翅尖為黑色, 其餘部分的羽毛皆為白色。整隻鳥看起來潔凈而清雅。

白鶴經常單獨、成對和以家族為群活動。但是,在遷徙停歇時、在越冬地,它們常常結成幾十甚至上百隻的大群。

白鶴是對棲息地要求很特別的鶴類,它們對淺水、濕地的依戀性很強,喜歡低地苔原、大面積的淡水和開闊的視野。它們大多在沼澤岸邊或水深20 ~ 60 厘米有草的土墩上營巢。巢簡陋, 扁平,中間略凹,多是用苦草搭成,高出水面12 ~ 15 厘米。

白鶴主要以一些植物的莖和塊根為食,也吃水生植物的葉、嫩芽及少量蚌、螺、軟體動物、昆蟲。採食時,它們常將嘴和頭浸在水中,慢慢地一邊走一邊覓食,並不時小心地抬頭觀望周邊的環境, 稍有動靜,立刻起飛。每次採食的時間,20 分鐘左右。

白鶴於每年5 月下旬或6 月中旬開始繁殖, 每次產卵2 枚。卵呈暗橄欖色,鈍端有大小不等的深褐色斑點。白鶴父母交替著孵卵,但媽媽會更辛苦一些,孵化期約為27 天。70 ~ 75 天后,幼雛長出飛羽,90 天可以飛。不過,這期間它們面臨的「風險」太多了,幼雛的成活率僅為1/3,幾乎只有一隻幼雛能活到可以飛翔。因為白鶴的幼雛攻擊性強,較弱的一隻常常在長出飛羽前就死掉了。因此,白鶴屬於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已被列入中國瀕危動物紅皮書「瀕危」等級。究其原因,棲息地的破壞和改變佔60%,人類捕殺佔29%,外來引入種群的競爭、自身繁殖成活率低、環境污染等原因,也是重要因素。

在BBC 紀錄片中,我曾看到過這樣的情景: 一隻白鶴,經過50 天的飛行,從南非來到了俄羅斯民居它從前的舊巢。雄鶴先期到達後,立刻開始打掃巢穴,整理羽毛。待一切收拾停當,雄鶴站在高處,深情地眺望著遠方。與伴侶分別, 足有八個月了……雌鶴終於出現了!它們鳴叫, 嗑著長喙,以示歡喜和慶祝。然後,開始繁衍後代……

關於鶴的美景,我獨愛鶴與浩浩蘆盪相依相伴的那種。一隻也好,三五成群也罷,仿若世間琴瑟和鳴的絕配:清朗,高蹈,棄世,絕塵,溫暖而禪意。這種有精神、有風骨、有氣節的景緻,是心靈的營養,如美妙的音樂充滿詩意。春水。柔光。日影。周遭的一切都是欣欣然剛睜開眼睛的樣子,向上的喜氣、朝氣,在身邊縈繞……

白鶴鳴聲清悠,彷彿春天的銅管樂。那天, 與友人在荒野中見到白鶴,聽到鶴鳴,心中不禁升起盎然的春意。然而,不知是我們的突然造訪打擾了白鶴的休息,還是恰好它們正在練習飛翔, 它們箭一般沖向蒼穹,消失於天際,令我隱隱不安。不過,荒野之行因此多了幾分生動:微風。暖陽。輕快的呼吸。純凈的色澤。甜美的微笑…… 似乎都跟隨著它們奮飛的翅膀,慢慢地升到雲朵之上,越升越高。

黑嘴鷗:無言的告別

南小河不是一條河。南小河位於遼河口濕地最西端,緊臨大凌河口,是黑嘴鷗的棲息地。深秋時節再次造訪,是我們對黑嘴鷗的又一次注目禮。

身處南小河,很容易就把自己當做植物或鳥兒。聲音在曠野中,飄來盪去,無根無依,彷彿已成為「身外之物」,還不如一根蘆葦或一隻鳥兒, 更能直觀地說明與土地的關係。

就這樣,我們看到了要拜訪的主人——還沒來得及南遷的黑嘴鷗!三五隻也好,一二隻也罷, 見到它們,就沒白來。最不能心安的,是鳥去巢空的景象:不見了它們大片大片集中「連營」似的巢穴;不見了它們先吃進去再吐出來,發揮反芻胃的功能,含飴弄兒,樂享天倫的場景;不見了冰雹、霹靂中,親鳥用翅膀嚴嚴實實地庇護著小baby 的動人畫面……只剩下灘涂上凌亂散放著的枝柯,因為沒有呼吸和鳴叫而失去意義。

一千多年前,詩人李商隱在後花園中養了5 種珍禽,其中之一就有黑嘴鷗。傳聞真假難辨。但說到最早認識黑嘴鷗的人,當數出海的漁民了。「晚哇陰,早哇晴,半夜哇來天不明。」這是民諺。漁民們習慣地稱黑嘴鷗為「導航員」。

早些年,沒有雷達、衛星雲圖預測天氣,漁民們就根據黑嘴鷗的叫聲來判斷:明天能不能出海?後天能不能捕魚?在黑嘴鷗的「叫聲」中, 全能找到答案。所以,人們稱黑嘴鷗為「神鳥」。也許,它們正忠實地傳送著上帝的旨意。

沒人知道,黑嘴鷗到底是什麼時候集體南遷的。但是,某一天、某一刻,你會忽然驚覺:「咦? 怎麼一隻黑嘴鷗都不見了?」它們神秘的消失, 讓愛它們的人連用目光告別的機會都沒有!這和人與人之間無言的分別是不是異曲同工?悵惘之情油然而生。

後來,人們約略知道,黑嘴鷗總是在中秋節前後的哪天夜裡悄悄踏上征程,但終究無法準確地發現它們的任何跡象——天空中沒有留下痕迹,但它們已經飛過……

黑嘴鷗不僅「北歸」比較早,也是最早「南遷」 的鳥群之一。當人們斟滿美酒,蕩漾笑容,分享豐收的喜悅時,它們像低調、懂得分寸的人,於熱鬧的高潮無聲地退席了——也許,這樣會使別人的喜慶更完整些……

黑嘴鷗因遼河口濕地而快活,遼河口濕地因黑嘴鷗而享有盛名。在那一方豐饒而神秘的土地上,保存了多少自然、人與鳥的秘密。

請來看一看,遼河口濕地創造了多少個黑嘴鷗的「世界之最」:世界上黑嘴鷗種群數量最大的棲息地(大約有8000 余只,佔世界總量的絕大多數);世界上最大的黑嘴鷗繁殖地;世界上黑嘴鷗營巢密度最大的繁殖地;世界上黑嘴鷗居留期最長的棲息地(每年3 月回歸,10 月遷離, 居留長達七個月之久)……

我曾寫過一部兒童長篇小說,名字叫《乘著風的翅膀》——希望,永在黑嘴鷗高翔的翅膀上。

大天鵝:風雨擦亮了翅膀

每年春天,大天鵝都要從山東榮城向北遷徙, 途經遼河口濕地時,休整一個月左右,然後,再繼續飛往內蒙古。

怎麼知道大天鵝來自榮城?是它們身上的水銹透露了秘密。榮城的海邊長著一種海草,正是大天鵝喜愛的食物。它們不顧「吃相」,忘我地吃著海草,久而久之,大天鵝的羽毛就被蹭上了水銹的顏色。大天鵝還喜歡吃水菊、莎草等水生植物。真是難以想像,素食還能長那麼健壯。看來, 瘦身對大天鵝來說還真是個不小的難題。

大天鵝很有安全意識,它們很少在陸地上逗留,而是降落到葦田中較寬闊的水面上,張開的蹼像船甲板,先穩穩地著水,再平衡身體緩慢落下。那氣勢,真像一艘艘小航母。

大天鵝的集體觀念非常強,雖然遷徙途中偶爾以家庭為單位活動,但晚上休息時,它們會集中在一起,互相照應。

大天鵝還特別講究民主,起飛和降落都要由「頭領」向它們徵求意見:「怎麼樣孩子們,我們可不可以起飛?做好準備了嗎?先試試你們的翅膀好嗎?」待大天鵝們同意後,它們還要整理隊形,然後,「頭領」點頭示意,高聲鳴叫,隊伍才能隆重地啟程。

大天鵝的羽毛非常豐厚、細密,全身的羽毛有2 萬多根。所以,大天鵝在零下36 ~ 48℃的低溫下露天過夜,也能安然無恙。

大天鵝是世界上飛得最高的鳥類之一。它們能飛越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說明它們最高飛行高度可達9000 米以上,否則,會有撞到陡峭冰崖上的危險。

大天鵝穩健、平和,它們一直都是這樣慢慢悠悠、寵辱不驚的模樣嗎?其實不然。在繁殖期, 大天鵝也會換上兇狠的「面目」,對「來犯之敵」 毫不留情。

大天鵝是天生的「忠貞之鳥」,一旦一方不幸死去,另一方便日夜哀鳴,寧願孤獨後半生, 也不肯重組家庭,終生單獨生活。

相傳,在青海的天鵝湖裡生活著一對天鵝。一年秋天,雌鳥不幸死去,雄鳥一直默默地守著雌鳥的屍體,不離左右。當人們把雌鳥抬走時, 雄鳥悲鳴不已,在空中盤旋著,遲遲不肯飛去。第二年春天,人們驚喜地發現,那隻雄鳥又飛回原處來悼念「亡妻」——那悲傷,那情感,那忠貞, 分明是人類的——或許,某些人恐不能及……

不知為什麼,一想起黑天鵝、野天鵝,就會有一種無法排解的孤獨感、悲傷感——但是,它們的孤獨與悲傷,也是尊貴的。在西方國家,天鵝是高貴、純潔的象徵。在我國,它同樣是端莊優雅、儀態萬方的「水禽之王」,具有王者的氣度和尊嚴。

東方白鸛:凱旋的英雄從天而降

東方白鸛屬於大鳥,春、秋兩季在遼河口濕地中轉,最多的時候可以駐留兩個多月。但是, 它們到底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一直無人知曉—— 大有來無影、去無蹤,縱橫馳騁、笑傲江湖的俠士氣概。也許,「英雄」本不必問尋「出處」

經過攝影人多年來爬冰卧雪仔細觀察,才得出這樣的結論:每年秋天,當第一場小雪飄過, 天氣晴好的時候,東方白鸛便像一架架滑翔機姍然而至了。一時間,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場面洪大、壯觀,令人震撼。近距離觀看:它們藉助上升的氣流在空中慢慢滑翔,翅膀幾乎靜止不動,小心翼翼地偵探好適合降落的地點再徐徐落下,如凱旋的英雄!

在空中,東方白鸛的身姿優美而勁健,雙翅的飛羽和尾部閃著金屬的光澤,像汽車在陽光下泛著的光芒那樣耀眼。是的,東方白鸛是剛性的, 像曠達、幹練的男人。

我們不妨來認識一下東方白鸛:它們身著黑白相接的羽翼,足蹬紅色戰靴,黑中帶紅的長喙。眼周呈紅色,並有一條紅線連著長喙。它們素雅、整潔、英武、大氣,像著裝簡約的人,並不像其他鳥兒那樣花里胡哨,這兒一條肉冠、髮辮,那兒莫明其妙鼓個大包。它們的全身只有紅、白、黑三種顏色——即便按照國際慣例,也算得上穿著考究、品味高雅了。但是,東方白鸛飛行前卻特別有意思:它們兩腿一齊往前蹦,像兔子跳那樣,然後,再扇動翅膀,扶搖直上。目前,東方白鸛已被列入世界瀕危鳥類紅皮書。

東方白鸛常成對在柳樹、榆樹和楊樹上營巢, 也曾發現在高大的松樹和房頂上營巢。

東方白鸛紀律嚴明,集體活動忙而有序。比如覓食,像「拉網」式排查,它們要排排站好,「大嘴」在水中不停地攪動。瞬間,再清亮的河水也會被它們攪渾了。不過,這可是它們特有的捕食絕技——渾水摸魚嘛。因為缺氧,魚兒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露出水面呼吸,誰知卻正因此丟了性命。於是,東方白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一條,一口一條,大快朵頤,吃得嗨呀!直到吃得肚鼓腰圓,才肯罷休。如果遇到大魚,無法一下子吞掉,東方白鸛就會運足氣力,用長喙叼起大魚,有力甩到岸上。小魚「收拾」完之後,更為隆重的饕餮大餐便開始了——暈頭轉向癱軟在岸上的大魚,還沒緩過神兒來呢,就被蜂擁而上的「食客」快樂地分而食之了。

所有這些,既是鳥類繁衍生息的本能的生存狀態,也是自然歡歌的動人樂章——

在深秋的蘆葦盪中,我們會看到:在天空、在灘涂、在水面,濟濟雲集的東方白鸛,它們或飛、或立、或扎在淺水中覓食,悠閑,自在。它們的翅膀似黑白分明的琴鍵,於起起落落間,彈奏出屬於豐澤濕地、浩瀚蘆盪的秋野離歌——那正是豐沛的大地上,雄渾、動人的另一首「英雄讚歌」。蘆花輕揚,陽光燦爛,風吹草動,雲捲雲舒。自由與快樂。美與愛。一個物我兩忘、和美靜好的美麗天堂,就在身旁。

白琵鷺:優雅的天使

單從外表來看,白琵鷺比東方白鸛更潔凈、更清純,它們全身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如果腦後的冠羽和琵琶嘴尖端的微黃色可以忽略不計的話。白琵鷺更為質樸、清麗、雋秀、純凈,「飛鳥美人」的美稱不知是誰給的,荷蘭認它做國鳥, 還是配的。

春天,是白琵鷺的繁殖季節,它們會選在水草或蘆葦的深處營巢、產卵。雌鳥產卵後,「任務」 就完成了一半。等待的日子裡,白琵鷺丈夫會主動當上「住家男人」,與白琵鷺妻子共同完成孵化這件重大的「希望工程」。它們分工明確,上午、下午倒班,夫妻各孵上半天。為了下一代嘛! 准爸爸、准媽媽不知疲憊地扳著指頭,倒數著親愛的寶寶出生的日子:20、19、18、17……對! 只要20 天就夠了!它們每天都興沖沖地數呵數, 開心得要命。

白琵鷺夫妻來「交接班」時,還不忘順路叼回一截樹枝或幾捋軟草,為巢穴加固、保溫。夫妻見面,還要相互梳理一下羽毛,親密幾分鐘。但是,白琵鷺的繁殖非常隱蔽,很少有人見過它們的巢穴。只有工人在收割蘆葦時,見過它們的巢。

白琵鷺警惕性極高,不論覓食還是休息,基本都在水裡。即便是休息,它們也要選擇開闊水面淺水區的中心位置,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便有迴旋的空間和餘地。

白琵鷺不喜歡離群索居,孤單發獃,它們總是幾十隻或上百隻一起集群,凡事統一行動,步調一致,少有調皮搗蛋的。不管有多少只白琵鷺, 它們都要一字排開,迎風而立。而且,無論何時何地,總有一二隻白琵鷺站崗、放哨。稍有風吹草動,崗哨會通知白琵鷺大群迅速飛離水面,集體撤退。再次降落時,還要在預選的棲息地盤旋幾次。當確認「平安無事」後,再降落。飛行前也一樣。它們從不急急忙忙扇扇翅膀說飛就飛, 而是從你的頭頂飛過,仔細觀察一下再做決定。起飛後,白琵鷺的隊形非常好看,或如波峰浪谷, 或縱橫交錯,很有美學特質。

白琵鷺的嘴巴奇大,因而為它們贏得了「大嘴食客」的綽號。它們的嘴巴上下扁平,像鏟子或匙子。但是,覓食對它們來說,不僅有相當的難度,更帶著幾分盲目。覓食時,它們會選擇葦田深處的小水溝。它們不是看到食物後再捕獲, 而是漫無邊際地在淺淺的水面上,邊走邊將張開的嘴伸入水中,像探雷器那樣,來來回回地「掃蕩」, 碰到小魚、小蝦,就立即「拿」下!

白琵鷺極為稀少,因而極為珍貴。隨著時光流逝,它們可能會越來越稀少而珍貴。真不敢想像,若干年後,濕地還「濕」嗎?白琵鷺還「白」 嗎?這取決於誰?但願我們眼中、心中,不會真的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當你把整個天空都給了這些可愛的美人兒, 瞬間,它們就「融化」了,與天空融為蒼茫的一色。你歡喜的心,也隨之慢慢地潤開,乘著翅膀,飄向遠方……

作者簡介:

宋曉傑,生於遼寧盤錦。已出版各類文集18 部。一級作家。曾獲第二屆冰心散文獎、2011 年度華文青年詩人獎、遼寧文學獎、2009 冰心兒童圖書獎、第六屆全國散文詩大獎、《揚子江》詩刊雙年獎等。

來源:《環境教育》雜誌社2018年2—3月合刊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環境教育雜誌 的精彩文章:

TAG:環境教育雜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