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小漁村，如夢山海間
周雪梅文/圖
有「海上仙山」之稱的嶗山，不僅僅是個旅遊勝地，還是一個嶗山人引以為豪的最美家園。
嶗山人的房子就在嶗山腳下，層層疊疊依山勢而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因此，在嶗山盡頭的東南兩麓，一個個海灣邊，山海之間鑲嵌著一個個小漁村，美得令人目眩，有時候竟然失去了真實感，疑為仙人所居。
嶗山人家門前那條窄窄的山路，是中國最美的鄉村公路，就那麼隨意蜿蜒在山海之間。可惜的是連個名字都沒有，導航地圖上只能叫做「嶗山景區專用路」。我真應該給嶗山風景區管理委員會提個建議，請一定給這條絕美的路起一個名字吧，起一個驚艷世界的名字，才配得上它的容顏。
從嶗山景區的太清宮開始，沿著老子路向埡口出發。這條小路為什麼起名老子路呢?顯然是為了紀念太清宮的祖師爺了。走在這條路上，人們會不會都自稱老子呢?大概不會，因為正前方，老子那碩大威嚴的雕像就矗立在半山腰，他豎起一根手指，滿臉憂鬱地注視著每一個走過的人。
山中寒冷，梅花欲開，這裡的春天有點晚。
沿著嶗山腳下向東進發，經過的第一個小漁村是青山漁村。
青山漁村的牌坊青幽古樸，站在公路上往下眺望，湖綠色的大海在遠方泛著似白似金的波光，左側是大片乾淨透亮的紅瓦石房子，錯落有致。右側的山坡上是整齊袖珍的梯田，矮矮的茶樹綠得還不透亮。各種姿態的大樹站立田間路邊，若飄帶一般的山路曲曲折折地舒展到密密匝匝的房前。
還有散開在大地之間的油菜花、桃花、杏花……宛若人間仙境，令你不忍離去。
一個海灣一個村。嶗山就像仙人隨意畫出的山海大畫，彎彎的一筆就是一個海灣，平緩的山坡隨之開闊，人們就選擇在山腳下、山坡上定居下來。於是，房子就越來越高，一直蓋到實在過於陡峭的山岩。
過了黃山口就是黃山村，這個村莊很大，現有村民330戶，975人，相傳，明朝永樂二年（1404年），林氏先祖從雲南遷居濟南，一年後再遷青山南側林家檯子；因水源不足，又於明朝永樂四年(1406年)遷此定居。
公路穿過黃山村，一邊兒是高山峻岭，一邊兒是渺渺大海，那些紅瓦屋頂的石頭房子在梯田間顯得嬌小玲瓏，分外可愛。窗外就是一株桃樹，門前的小徑盛開著紫荊花，幾棵老樹在屋後迎風而立，樹上的鳥巢蓬鬆結實，那些鳥兒每天清晨一定在向著大海歌唱吧。
山腳下的登山道路有三位大叔把守，因為是防火封山季節，我問他們山上有什麼風景，其中一位告訴我：有個狐仙洞。能看到狐仙?能！回答很肯定。我說：等6月份一定要來狐仙洞會會狐仙。他們都笑了。
海風陣陣，暖陽中的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黃山村。轉過一個山坡，原來到了長嶺村，真是一個石頭壘就的長嶺啊。滿山滿谷的石頭，有的像巨大的恐龍蛋，有的堆起來像一朵大荷花，有的就在山谷中灑落著，有的傲然立於山頂……你不由得驚嘆時間的斧頭如此神奇，打磨了一座千奇百怪的石像博物館。
嶗山形成於億年前的白堊紀，經過漫長歲月的滄桑巨變，天工造化，在大自然的雕鑿中，形成了雄偉、壯觀、奇特、秀麗的地貌形態。最獨特的就是嶗山的石頭，還有石頭縫裡生長的松樹，石頭就是嶗山的風骨。因此，嶗山是一座骨骼清奇的大山，天然的就是一副最具中國特色的傳統山水畫。
長嶺村的茶樹如今可以算得上漫山遍野了，這裡的土地極其珍貴，哪怕巴掌大的一塊兒地，村民們都愛惜有加，平整修理後種上了茶樹。
嶗山地處暖溫帶，氣候溫暖濕潤，冬無嚴寒，夏無酷暑。突出表現為「春涼回暖晚，夏溫熱雨多，秋爽降溫遲，冬暖少雨雪」的氣候特徵，十幾年來開始種植嶗山茶。如今南方的明前茶已經上市，而嶗山茶才剛剛泛青。村民告訴我們：過了五一就來喝茶吧。
真正的嶗山茶，沐海風，吸山露，飲山泉，何等的清高風雅之姿。到時候，就坐在茶園地頭，用山頂的嶗山泉水沖一壺嶗山茶，香茗一口，豆香沁脾，面向大海，習習風清，真的就賽過活神仙了。
徜徉在美麗的村莊，呼吸著最純凈的空氣，感慨作為一個村民的幸福生活，他們的夢和城裡人一樣嗎？
其實在過去，這裡的村民是非常貧困的，交通阻隔，土地稀少，只能以捕魚、砍柴、採藥為生。解放以後，也主要有兩種職業：捕魚和打石頭。如今，道路修通，尤其是旅遊業的發展，種茶成為富裕的一個新渠道。
嶗山綠茶——中國最北方的高山茶，那清亮清香的茗茶沖泡出嶗山人恬然自得的生活。下午四點多，黃色的校車停在村裡，一群小朋友蹦蹦跳跳在馬路上，在這裡，大概不需要家長接送孩子上下學吧。做個村子裡的家長，也是很幸福的。
徒步的終點到達返嶺村。據說，明朝永樂年間，劉氏先祖從小雲南（山西大同以南）大槐樹裡頭遷徙居於即墨官莊，後長居葛村。清康熙年間，劉氏家族的部分分支人口在返嶺立村後，人丁興旺，現已佔該社區人口60%以上。隨後林、於、姚、周、曲等姓氏居民又陸續遷入。因社區居民經常往返嶺前嶺後諸自然村，而得名「返嶺」。
返嶺村地處嶗山灣，西貼嶗山東麓，這裡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山上奇石林立，村莊寧靜空寂，頗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感覺。白色的細沙灘一覽無餘，海面平靜得就像一面巨大的綠鏡子，白沙灘如同銀色的鏡子花邊兒。
嶗山之盡頭，大海之邊緣，一山澗，一海灣，就這樣串起了一個個美麗的小漁村。先民們立村時的嘆息眼淚已經被海風吹散，唯留下那屋，那樹，那花，那茶……在山海之間搖曳著，風輕雲淡，浪花朵朵，像極了一位遺世獨立的翩翩仙子。
(作者：周雪梅 系青島市當代文學創作研究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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