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單告急》柯孟融：我讓董子健說了七十遍「我沒穿褲子」

作者/丁尼生

「我今天回家已經很累了，然後我就只是想要一邊叫個外賣，一邊看個電影，哈哈大笑地度過90分鐘。看完之後很輕鬆，沒有什麼包袱。我想拍給這樣的觀眾看，也不需要他們做太多心理準備，《脫單告急》可以講一些關於人生的事，還可以有這一百分鐘的歡笑，我覺得就很好。」

台灣導演柯孟融以一種輕裝上陣的姿態，為觀眾帶來了由董子健、鍾楚曦、春夏主演的《脫單告急》。從片名和簡單的劇情梗概上，很多人會簡單粗暴地判斷，《脫單告急》只是一部簡單的「走腎片」。這部融合了脫單宅男，校園女神，戀愛指導等多重青春、歡樂元素的電影，似乎又只是一部適合小情侶和年輕人，在影院里愉快消耗爆米花的校園青春喜劇類型片。

然而，在影片前期點映之時，一貫文藝喜好濃厚的豆瓣評論區，給出的回復是：「真情實感」、「超出期待太多。」

監製與導演：師兄弟苦磨劇本

《脫單告急》的好評不只來自所謂的「小鎮青年」。它難得地跨越了觀影年齡、性別等多重壁壘，贏得了眾多觀眾的交口稱讚，這在同類題材的作品當中，實屬罕見。而眾多的好評，倒也不枉費了柯孟融在劇本上一次又一次修改所付出的精力。

大概是2015年底，監製陳正道主動找到柯孟融聊起了《脫單告急》，他們早在大學裡就已經認識。當陳正道看到《脫單告急》的劇本時，本子里自帶的幽默喜劇氣質，讓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柯孟融，一拍即合。「我記得大年夜，我是在修改劇本中度過的。」

「正道跟我講，他一直覺得我很幽默。我也一直覺得，自己還蠻好笑的。」談及這一點，柯孟融笑起來。

但柯孟融並不想把《脫單告急》做成一個只對觀眾呵癢的電影。在反覆修改故事的過程中，他一直在試圖在將自己笑對人生的個性和價值觀，與電影本身完美融合。他希望把電影控制在一個合理範圍中：

電影是好玩的、情節是沒有硬傷的。當每個觀眾看電影時，可以忘記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同時電影也會以積極的態度對觀眾說，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什麼事情是大不了的。

「我希望讓他們走進電影院，感到很舒服，卸下負擔，但也不會覺得這個電影是low的，是浪費你時間的片子。」

電影的精髓是柯孟融本人的氣質，這是他和監製陳正道的第一個共識。不過，他們的共識和默契，絕非僅此而已。

他們身上有太多相同之處，陳正道的處女作跟柯孟融的處女作是同一個製片人，柯孟融時常喚陳正道一句師兄。他們同樣都拍過MV，在恐怖懸疑和愛情戲劇方面都有過執導經驗，這讓他們的合作稱得上是輕鬆愉快。

他們的第二個共識是：劇本要用心。在拍攝的過程中，陳正道給了柯孟融非常大的自由和寬鬆度，讓他大膽地放手去拍，但在開拍前，他們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劇本的精雕細琢上。

「我很重視片子里的喜劇和情感元素，考慮什麼時候讓觀眾覺得好玩，而什麼橋段會讓觀眾感動。而正道他是個非常重視情感脈絡的人，電影中三條情感線，每個人的人設和感情線進展到什麼程度，這是正道最在意的部分。在後來我們偶爾會遇到一些問題，他會幫我解決一些問題，將情感線更進一步地捋清楚。但其實九成以上的工作，都是關於劇本的討論，在開拍之前就已經完成了。」

「那在開拍時，陳正道監製問過什麼問題？」

在追問之下，柯孟融笑答道：「因為我們拍得都太努力，楚曦病中還要淋雨拍攝，最後感冒了。當時正道連忙打電話來問：聽說你把女主角都拍病了？」

三位90後演員：努力去拍，努力去愛

《脫單告急》里八卦、討論追姑娘，男生之間的種種互懟情誼，都十分接地氣，像是剛從宿舍隔壁里傳出來的睡前故事。而片中三個男性角色，在每個人的大學生活里都不難尋覓蹤影。柯孟融甚至自己也說，《脫單告急》里的男孩子，其實在每個人的生命中都出現過。

但被問到劇本情節，是不是真的來源於個人經歷時，柯孟融又笑起來：「其實我1983年出生，離開學校也有些年了。但是我一直覺得我大學才剛剛畢業。所以每次有人問我，柯孟融你事業發展的如何？我總是想，沒想到我這麼老了……我覺得自己還沒有畢業啊？」

對於長大這件事，柯孟融幾乎沒放在心裡鄭重思考過，他甚至還保留著大學男孩的那股自嘲的幽默氣息，時不時稱自己為「大頭」。這種耿直開朗的青春勁，讓他成為了《脫單告急》青春底色的四分之一。

而另外四分之三，則是來源於三位主演。《脫單告急》正式開拍在2016年，三位主演當時的狀態都與現在截然不同。當時董子健尚未結婚生子，由鍾楚曦主演的《芳華》也還未開拍。春夏則是在開拍前一個禮拜定妝的前一天，憑藉電影《踏血尋梅》獲得「第35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

從回顧的角度來看，《脫單告急》記錄了這三位青年演員在演藝道路上的「青蔥時代」。而在柯孟融眼中，這三位年輕演員，以非常拼的表演模式，為觀眾呈現出了能量滿滿的《脫單告急》。「大家都想要做好一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能量的拍戲方式。你真的很少能遇到，所有的主創都願意跟你一起去嘗試一件事情，我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電影。」

關於「嘗試」這件事，柯孟融以一種年輕人的衝勁，滔滔不絕地打開話匣子。在片場，主演經常會要求多換幾種方式來表達，但在《脫單告急》里，柯孟融和幾位主演經常會嘗試二十條、三十條。「董子健在飛機上說：『我沒穿褲子』，那一場戲他起碼講了七十遍。講到最後，我們再來重新對比。在拍攝過程中，我們所有人都在隨時隨地，在拍攝現場進行創作。」

這是某種屬於年輕人、和生命一樣的創作火花，永不停息，正與《脫單告急》本身所具備的青春底色相仿。而對於柯孟融來說，他的第三部電影《脫單告急》，也正是為他的導演生涯，打下一個堅固又極具特色的註腳。

「很多關於成長和青春的戲，其實都是加入了創作者自己的生命。」《脫單告急》於柯孟融，大抵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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