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創新模式-西浦智庫報告4月刊

最新 04-21

瑞典創新模式

薄智躍李麗莎

2018年第4期（總第4期）2018年4月20日

內容摘要

瑞典向來以成功建立福利社會而聞名世界，但其在科技創新方面的表現卻鮮為人知。而事實上，瑞典是歐盟最具創新力的國家。根據歐盟發布的「歐盟創新指數2017」，排在前25名的全球經濟體中有15個在歐洲，其中包括丹麥、芬蘭、荷蘭、英國和德國，瑞典則名列榜首。與以市場驅動為導向的美國矽谷模式不同，瑞典創新模式是以政府為主導。瑞典政府一方面通過提供「以人為本」的高福利並實行普及高等教育從而創造出一種有益於科技創新的生態系統，一方面通過大力支持科技開發區和創新產業孵化器（如「西斯塔科學城」和「烏普薩拉生物創新港」等）來具體支持高新企業。這個僅有一千萬人口的國家卻有諸多如「宜家家居」、「沃爾沃集團」等國際著名公司，並創造出「Skype」、「Soundcloud」等高新產品。

關鍵詞：歐盟創新指數瑞典創新模式創新生態系統西斯塔科學城烏普薩拉生物創新港

瑞典創新模式

位於斯堪地納維亞半島的北歐國家瑞典王國一直是世界各國福利社會的典範，而這個一千萬人口的國家也是歐盟最具創新力的成員。在歐盟發布的「歐盟創新指數2017」（「European Innovation Scoreboard 2017」）[1]排行榜上，瑞典排在歐洲著名創新國家如丹麥、芬蘭、荷蘭、英國和德國之前，名列榜首。本文將介紹瑞典在創新方面的傑出表現以及瑞典創新模式的基本特點。

「歐盟創新指數2017」

21世紀是一個科技創新的世紀。各國不僅紛紛推出創新戰略，而且設計各種指標來評估創新戰略的實施。歐盟創新指數（「European Innovation Scoreboard」）是歐盟用來評估歐盟及其成員國在科技創新方面進展的工具。「歐盟創新指數2017」包括4個一級指標、10個二級指標、27個三級指標。一級指標分別是外部條件、投資、創新活動、影響力。二級指標分別是人力資源、研究體系、創新環境、財務支持、企業投資、創新企業、創新合作、智力資產、就業影響和經濟影響。

根據「歐盟創新指數2017」，歐洲國家可以分為四類：創新不足、創新一般、創新強勁、創新先鋒。有六個國家屬於「創新先鋒」（「innovation leaders」）。它們分別是瑞典、丹麥、芬蘭、荷蘭、英國和德國。它們的創新綜合指數都超過120分，比歐盟的平均值高20%。從歷史的角度看，從2010年到2016年，這幾個國家的排序有些變化。荷蘭從2010年的第五名，在2013年趕超德國成為第四名。英國從2010年的第六名，最終趕超德國成為第五名。而德國從2010年的第四名，退步到2016年的第六名。芬蘭的名次一直是第三，但是指數逐年下降。丹麥一度超過瑞典成為第一，但最終被瑞典取代。

瑞典的創新模式

作為歐盟最具創新力的國家，瑞典在很多方面都表現傑出。瑞典創新體制的優勢尤其體現在良好的創新生態系統（「外部條件」），也就是人力資源、研究體系和創新環境三方面的指標。以人力資源為例，儘管瑞典2016年新畢業的博士生比2010年有所下降（-14.5），但是它在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32.9）和終身教育等方面（+35.8）卻有很大的進步。所以，人力資源總體增長了16.8點。瑞典在創新環境方面表現更為突出，增長了37.8點。它的寬頻普及率（+33.3）和創業機會（+40.9）都有很大增長。瑞典在研究體系方面的進步最為明顯，增長了43.7點。儘管瑞典在引用最多的科學刊物上發表文章數進步不大（+7.1），但它招收外國博士生（+29.2）,尤其是發行國際學術聯合出版物（+233.1）方面有顯著的成就。

應當指出，與2010年相比，瑞典在一些方面有退步。在創新合作方面，瑞典下降了22.9點。創新合作的三個指標都有大幅度下降。開放創新的中小企業下降了30點，政府企業聯合出版物下降了25.3點，企業對政府研發支出的追加支出下降了15.1點。更為糟糕的是，財務支持有明顯下降。瑞典2016年公共部門的研發支出有微量下降（-1.8），而風險投資則下跌了將近100點（-97.0）。

當然，與其它歐盟國家相比，瑞典在科技創新方面並沒有特別突出一個方面，而是注重各個方面，所以總體水平很高。這與瑞典的整體發展水平和良好的創新生態有密切的關係。在歐洲創新指數的十大方面，瑞典在許多方面都表現不俗。具體而言，瑞典在人力資源方面的指數為0.895，僅次于丹麥（0.908）；在研究體系方面的指數為0.778，排名第四；在創新環境方面的指數為0.945，僅次于丹麥（1.000）；在財務支持方面的指數為0.677，排名第三，在芬蘭（0.721）和愛沙尼亞共和國（0.703）之後；在企業投資方面的指數為0.705，僅次於德國（0.732）；在就業影響方面的指數為0.748，排名第五。但是，瑞典在創新合作、智力資產和經濟影響方面稍微欠缺一些。瑞典在創新合作方面的指數是0.584，排名第八; 在智力資產方面的指數是0.668，排名第七; 在經濟影響方面的指數是0.559，排名第十。

這樣的創新生態催生出很多國際著名企業。

瑞典的名牌企業

瑞典有很多國際知名的品牌，如愛立信通信、沃爾沃汽車、薩博汽車、伊萊克斯電器、ABB、哈蘇相機、宜家家居和H&M服裝等等。按人口比例計算，瑞典是世界上擁有跨國公司最多的國家。愛立信公司1876年成立於斯德哥爾摩的愛立信公司（Telefonaktiebolaget LM Ericsson）是瑞典最大的一家從事電子、通信等業務的公司，是世界著名的電信生產企業，其固定和移動通信網、行動電話及信息通信系統等方面的技術，在國際電信業中居領先地位。沃爾沃集團（AB Volvo，又譯「富豪集團」）創建於1927年的是世界最大的卡車、客車及建築設備的生產商之一，在海洋及工業能源系統方面和飛機發動機元件領域佔有領先地位。該集團是北歐最大的企業，也是世界60家大公司之一。ABB公司ABB是電力和自動化技術領域的全球領導廠商，致力於為工業和電力行業客戶提供解決方案，以幫助客戶提高業績，同時降低對環境的不良影響。ABB集團的業務遍布全球100多個國家，擁有107000名員工。宜家家居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家居供應商，每年印刷量高達一億本的IKEA商品目錄中，收錄有大約12000件的商品，號稱是除了《聖經》之外最被廣為散布的書籍。伊萊克斯電器1919年創建於瑞典，總部設在斯德哥爾摩。目前在60多個國家生產並在160個國家銷售各種電器產品。哈蘇相機建立於1841年，是位於瑞典哥德堡的一家高質量膠捲照相機生產商。這些公司的發展及成功，得益於瑞典較為完善的創新環境，而瑞典的社會經濟系統又催生了瑞典特殊的創新環境並不斷發展。

創新企業的搖籃

除了由於社會系統帶來的創新優勢，政府對於初創產業的支持也是瑞典創新行業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支持手段就是大力支持創新產業孵化器、科技開發區的發展。

西斯塔科學城（KISTA Science City）

斯德哥爾摩郊區西斯塔是無線高科技發展的國際孵化器和瑞典信息通訊技術中心。其願景不僅旨在推進商業與高端教育的融合，也在於改善住房情況、交通網路、地方交通服務和其它公共設施公司服務。在西斯塔工作的人士就近兩萬三千人，公司超過700家。近百分之35%的人士在通訊技術商務公司工作。目前西斯塔信息技術大學的學生近4千，大學與公司的研究者近600，多數是從事完全無線系統價值鏈的高端國際公司。西斯塔科學城研發重點是在跟寬頻系統同樣方面鏈接的微電子學、纖維光纜學等等。

物聯網創新港（THINGS）

物聯網創新港是瑞典第一家初創企業家硬體升級中心，高科技初創企業近50個，人才近150名。目前重點是在物聯網、人工智慧、機器學習、可穿戴技術、三維掃描列印儀、感測器、自動化過程式控制制與機器人學等。投資者和創造者在公司獨立自主發展產品的模式沒有什麼影響，客戶和創新者的什麼要求都會發展的。THINGS會員能用中心的原型和初試功能，而且跟瑞典最有成功而進行創新的THINGS夥伴出口公司有聯繫，來理解按市場如何調整新產品。

生物醫藥創新港（BioProcess Innovation Hub)

以日本DOCOMO Innovation Village (DOCOMO 創新村)為藍本，新成立的瑞典烏普薩拉BioProcess Innovation Hub是一家研究生物醫藥領域中最成功高端企業的研究中心。該新創新中心目的是通過將高端生物醫藥企業及高端生物醫藥研究中心聯繫起來以促進商業發展。新中心焦點是把生產生技醫藥技術企業來發展而進行一種產業化過程。生技醫藥是目前正在快速發展的醫科種類: 在10年前，在賣出的醫藥中有10%是生物醫藥，目前80%賣出的醫藥是生物醫藥。生物醫藥可以為越來越多的疑難病例提供新葯。瑞典政府在這一個科學領域的投資了約1500萬美元。

以這些科技開發區為依託，催生了一系列引領性的初創企業。

- Spotify (聲田-https://www.spotify.com/): 聲田是全球最大的正版流媒體音樂服務平台、超過美國的全球同樣有名企業的第一家高端歐洲科技企業。2015年聲田對手服務被啟動的時候，蘋果認同了聲田的優勢。截止到2015年1月，聲田已經擁有超過6000萬的用戶，其中1500萬為付費用戶。2017年12月8日，聲田與騰訊控股有限公司及騰訊旗下的騰訊音樂娛樂集團聯合宣布股權投資，加強這兩家全球最受歡迎的數字音樂平台的關係。

- Soundcloud (http://soundcloud.com): 音頻分享服務平台, 主要提供音樂分享社區服務，可通過在線、音樂客戶端兩種方式由用戶自主上傳歌曲。Soundcloud 在改變其商業模式的過程中，比如來讓內容創作者們付費上傳歌曲，同時提供有關收聽者的分析工具和數據。

- Skype (https://www.skype.com/): Skype是一款即時通訊軟體，其具備IM所需的功能，比如視頻聊天、多人語音會議、多人聊天、傳送文件、文字聊天等功能。它可以高清晰與其他用戶語音對話，也可以撥打國內國際電話，無論固定電話、手機、小靈通均可直接撥打，並且可以實現呼叫轉移、簡訊發送等功能。Skype是全球免費的語音溝通軟體，擁有超過6.63億的註冊用戶，同時在線超過3000萬。

- King Digital Entertainment plc (https://king.com/):熱門「Candy Crash」遊戲的開發商。2015年11月份，美國的著名的遊戲開發商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宣布將以59億美元的價格收購遊戲《Candy Crush》的製造商King Digital Entertainment，從而進入移動遊戲領域。今日，這項收購交易已正式完成。對動視暴雪而言，這次收購無疑是公司進入移動遊戲領域的良好開端—— 這是先前這家公司未涉足的領域。

- Acast (https://www.acast.com/):演播app。Acast 成立於2014年，是一個「包羅萬象」的博客平台，通過消費者手機 APP 連接廣告主、內容製作方和觀眾。Acast不僅提供一些播客節目，相當於《The Football Ramble》。還為播客提供雲存儲、分析等其他功能；為市場營銷人員在廣播中提供類似DSP、SSP 等程序化廣告投放服務；Acast開始推出廣告自動播放系統，為平台音頻節目精準匹配廣告。運用演算法，該系統可以為不同年齡、性別、位置和興趣屬性的用戶匹配相應的廣告，從而提供廣告的轉化率，有點類似自動化廣告投放系統。 36氪獲悉，瑞典音頻播客平台Acast 從一群瑞典投資者手中籌集了約195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本輪投資者包括了基金 Ny Teknik 和 Microcap 。在此之前，Acast 已籌集了約13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通過最新的一輪注資，它計劃加快在美國的增長，同時將業務擴展到新的國際市場。從數據上看，播客、廣播行業似乎正處於興旺期。根據 NiemanLab 報告，佔總人口數24%的6700萬美國人，每個月都在收聽播客類節目。

瑞典創新模式的特點

與以市場驅動為導向的美國矽谷模式不同，瑞典創新模式是以政府為主導。在歐盟國家裡，瑞典在科技創新方面並沒有一個特別突出的領域。瑞典創新模式的最大特點是政府通過提供「以人為本」的高福利並實行普及高等教育從而創造出一種有益於科技創新的生態系統。與此同時，瑞典政府採取政策，建立了一系列科技開發區和創新產業孵化器如「西斯塔科學城」、物聯網創新港、生物醫藥創新港和烏普薩拉生物創新港等。這些創新港催生出一系列高新企業，並創造出「Skype」、「Soundcloud」等高新產品。

註：

[1] 英文原文，請見 https://www.rvo.nl/sites/default/files/2017/06/European_Innovation_Scoreboard_2017.pdf.

封面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作者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