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不平凡

--閱讀本文大概需要10分鐘

這周一口氣將《平凡的世界》第二冊讀完了。第一冊主要交代故事的時代背景，重點還是78年以前的事。而之於我，用當下流行的一個詞來形容的話稱為「佛系青年」應該是無可爭議的，所以對第一冊，除了個別描寫（有機會再說）外，並沒有產生很大的感觸。

第二冊不然，不再強調過分強調時局的波譎雲詭，更多的是故事人物命運的生動描寫。當然，我也看過不少人對路遙的這部作品甚至所有作品都頗有微詞，大抵說是語句平淡，毫無文學美感言言。而我恰巧不喜歡所謂富麗堂皇、辭藻華麗之屬，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再好的辭藻，不能將人內心永恆的精神刻畫出來，一切都是徒有其表，嘩眾取寵，食之乏味。我對眾人簇擁的東西向來「害怕」，看到街上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之處常常是避之不及的。所以，即便抖**和快**如日中天的那一陣我盡然也連看看的興趣都沒有，因為我常常是「被」周圍的人「聽慣」了這類「好看的視屏」，足證我是多麼無聊的人。

言歸正傳，讓我感觸最深還是關於孫少平離開雙水村到市裡「攬工」抉擇前後描寫（當然精彩的還有幾位主角的情感故事，且容日後再說吧）。

『有人會覺得，這後生似乎過於輕率和荒唐：農村的生活已經開始變得這樣有希望，它們家的事業也正在發端之際，而且看來前景輝煌，他為什麼要去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自尋生路？那個陌生的天地會給他帶來多少好處？這恐怕只有天知道！』

『但是寬容的讀者不要責怪他吧！不論在任何時代，只有年輕的血液才會如此沸騰和激蕩。每一個人都不同程度有過自己的少年意氣，有過自己青春的夢想和衝動。不妨讓他去吧！對於像他這樣的青年，這行為未必就是輕舉妄動！』

『儘管滿眼都是人群，但他感覺滿自己置身於一片荒蕪人煙的曠野里。』

『落日再一次染紅了梧桐山和古塔山。東方遠遠的天空飛起幾朵紅霞，邊上鑲著金色的亮光。少平點著金波遞過來的紙煙，情緒滿含著憂傷。金波用安慰的口吻說：「像我們這種人，實際上最重情義了。我們任何時候都不會逃避自己對家庭和父母應盡的責任。但我們又有自己的生活理想呀！比如說你吧，根本不可能變成少安哥！」』

『孫少平和過去有什麼不同？從外表看，他臉色嚴峻，粗胳膊壯腿，已經是一副十足的男子漢架式。他仍然象中學時那樣憂鬱，衣服也和那時一樣破爛。但是，和過去不同的是，他已經開始獨立地生活，獨立地思考，並且選擇了一條艱難的奮鬥之路。說實話，儘管她（田曉霞）以前對這個人另眼相看，認為他身上有許多不一般的東西，但上大學後，她似乎認定，孫少平最終不會逃脫大多數農村學生的命運：建家立業，生兒育女，在廣闊天地自得其樂。現在農村政策寬了，象少平這樣的人，在農民中間肯定是出類拔萃的人物，說不定會發家致富，成為村民們羨慕不已的「冒尖戶」。記得高中畢業時，她還對他說過，希望他千萬不能變成個世俗的農民，不管怎樣，千萬不能放棄讀書！生怕過幾年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滿嘴說的都是吃；肩膀上搭著個褡褳，在石圪節街上瞅著買個便宜豬娃；為幾報柴禾或者一顆雞蛋，和鄰居打得頭破血流。牙也不刷，書都扯著糊了糧食囤……為此，在少平回村的那兩年里，她不斷給他寄書和《參考消息》，並竭力提示他不要喪失遠大理想…後來，她才漸漸認識到，實際生活是冷酷的；因為種種原因，這些不能進入大學門，又進入不了公家門的農村青年，即是性格非凡，天賦很高，到頭來仍然會被環境所征服。當然，不是說農村就一定干不出什麼名堂；主要是精神境界很可能被小農意識的汪洋大海所淹沒……』

『是的，他在我們的時代屬於這樣的青年：有文化，但沒有幸運地進入大學或參加工作，因此似乎沒有充分的條件直接參与到目前社會發展的主潮之中。而另一方面，他們又不甘心把自己局限在狹小的生活天地里。因此，他們往往帶著一種悲壯的激情，在一條最為艱難的道路上進行人生的搏鬥。他們顧不得高談闊論或憤世嫉俗地憂患人類的命運。他們首先得改變自己的生存條件，同時也放棄最主要的精神追求；他們既不鄙視普通人的世俗生活，但又竭力使自己對生活的認識達到更深的層次……』

就是這麼簡單的語句，將一個青年的抉擇前後描寫的淋漓盡致，至少在我讀來，感觸頗深。我們這一代人雖沒有那樣艱苦卓絕的歲月，但都知道一心讀書，跳出家裡種田的命運。然後擇一城，尋一人，過著自己的平凡生活。但其中多少選擇和心態不和孫少平一樣？每一個青年人估計都有這樣的抉擇和那樣的思考，如孫少平，如孫少安，如金波，如潤生……

平凡的世界不平凡，正如孫少平認識到的那樣：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應該按照普通人的條件正正常常的生活，而不要做太多的非分之想。當然，普通並不等於庸俗。他也許一輩子就是個普通人，但他要做一個不平庸的人。當然，普通並不等於庸俗。他也許一輩子就是個普通人，但他要做一個不平庸的人。在許許多多平平常常的事情中，應該表現出不平凡的看法和做法來。孫少平還獲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認識：在最平凡的事情中都可以顯示出一個人人格的偉大。我深以為然。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