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嚴智閑,聞聲悟道
香嚴智閑,聞聲悟道
作者簡介:蘇樹華,上世紀九十年代,隨母音老人蔘學。遵母音老人囑咐,2000年後,隨緣傳授心中心法,及其他方便法門。若人發心,修持心中心法,如法修行,三五百座,即可打開本來,見到本性。有緣行者,莫失良機。
香嚴智閑禪師,原來是百丈懷海的弟子,然而,直至百丈懷海圓寂,他也沒有悟道。百丈懷海便令他拜溈山禪師為師,因此,他就又做了溈山靈佑的弟子。
香嚴智閑的佛學理論非常好,可是,就是不開悟。為什麼不開悟呢?就是因為他打佛教的妄想,就是因為他在意識上思想佛法。
為了改掉他的這個
「佛教妄想」,溈山禪師向他道:
「汝在百丈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此是汝聰明靈利,意解識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
」香嚴智閑被溈山禪師這麼一問,直得茫然。歸到寮房,將平日看的冊子,逐句逐句地查找,竟然找不出一句可以用作酬對的話,自嘆曰:「畫餅不可充饑。」於是,請溈山禪師與之說。
溈山禪師說:
「我說的是我的,終不幹汝事。」這時,香嚴智閑將平日所看過的佛書,一舉燒卻,曰:「此生不學佛法也,且作個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
香嚴智閑辭別了溈山禪師,他來到了南陽,看到了慧忠國師的遺迹,於是,他就在這裡住了下來,自耕自食。
香嚴智閑不再研究佛法,然而,溈山禪師的那個問題,「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 卻始終在他心裡。對於這個問題,他透又透不過,放又放不下,二六時中,吃飯穿衣,鋤田種地,總在中心。這便是他的疑情,這便是他的參究,這便是他的功夫。
有一天,給莊稼鋤草,鋤到了一片瓦礫,他彎腰拾起,拋出田外。不料,這片瓦礫打在了竹子上,「啪」地一聲。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正於此時,他認出了這個遍含萬相的無相真心——這不正是「本自清凈的自性」嗎?這不正是「能生萬法的自性」嗎?諸佛祖師,千言萬語,則一時明了。
香嚴禪師開悟之後,焚香頂禮,遙拜恩師。香嚴禪師讚歎道:「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遂作偈一首:
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
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
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
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仰山禪師聽說這事之後,前去勘辨香嚴禪師,看看他是否真的悟了。仰山禪師說:溈山和尚說你「發明了大事」。你若悟了,請說說看。
香嚴禪師便說了一首偈:
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
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
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這個卓錐之地,就是溈山禪師給他的那個問題:「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去年的貧,沒有了叢林廟宇,沒有了佛法妄想,唯有這個「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的問題。對於這個問題,透又透不過,放又放不下,去年一年,總在心裡。
今年貧,錐也無。疑情頓消,一物亦無。一物亦無,滿目青山。這個「貧」,不是俗情所說的「貧」,乃「極貧」之「大富」,乃「至簡」之「至豐」,量等法界,妙用恆沙,此是他悟道後的境界,此是他致良知後的境界, 此是佛祖的境界,此是聖賢的境界。
仰山禪師進一步勘驗:「如來禪許師弟會,祖師禪未夢見在。」面對這個問題,若不是腳下有根的人,便會落他陷阱之中:難道如來禪外,還有祖師禪么?香嚴禪師,腳下有根,不受其惑,回答道:
我有一機,瞬目視伊。
若人不會,別喚沙彌。[1]
這「瞬目視伊」的「一機」,是個什麼?是如來禪,還是祖師禪?如來禪,祖師禪,心心不異,莫顢頇,哪裡更有二個禪?若人心外更求禪,當下失卻本來面。
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這個問題,原是用來堵死學人妄想的問題,是個無理路的話。父母未生前,根本沒有我。既然沒有我,又作如何想?可惜,這個無理路話,學人卻作了有理路想。「如何是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有人作狗想,有人作貓想,有人作天人想,有人作和尚想。如此等人,將狗、貓、天人、和尚當作自己的本來面目。如此這般,不是參禪,而是妄想。
所謂參禪,即是觀心,就是參究、體會這個了了常明的心。參,參究也,追究也,體會也。禪,自心也,佛性也,覺性也,本來面目也。參禪,就是體會這個了了常明、一塵不染的妙明真心。除了這個廣大靈感的妙明真心,若作他想,則不是參禪,則不是觀心,而是顛倒妄想。
[1] 《五燈會元》卷九。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536-5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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