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哇伊的去留，是猜想，還是鬧劇？

NBA季後賽如火如荼，每一支球隊都摩拳擦掌，以期用整齊的陣容和不屈的對抗取得更好的成績，首輪、次輪，乃至分區決賽或者總決賽。競技體育遵循自然法則，適者生存，也是強者生存，16支進入季後賽的球隊不可謂不是聯盟的佼佼者，季後賽不是常規賽，排名雖然有先後，但是在7場4勝制的比拼中，並沒有明顯的強弱之別。然而，有這麼一支球隊，不僅讓人敬佩，還讓人心疼。

——聖安東尼奧馬刺隊。

我們這一代人，關注NBA的時間不過是10年到20年，然而在這個時間跨度里，王朝有興衰，總冠軍有更迭，但只有馬刺是不變的，二十年如一日，矗立在聯盟金字塔的頂端，幾乎每個賽季都是總冠軍的有力爭奪者。沒有連冠，但無妨「王朝」的譽名；五座總冠軍，橫跨三個年代；一人一城，築起鐵血的紀律與不屈的靈魂。這個賽季是他們連續第21年進入季後賽，卻再也沒有人把他們放進總冠軍的行列了。

曾經的德州傳言「馬刺很老、火箭很強、小牛很弱」真的就變成現實了。馬刺老了，不僅僅是教練乃至球員的年齡老了，更多是由於球員老化以及新生代球員天賦不足且成長未達預期而帶來的體系失靈。

馬刺的常年興盛離不開人和，除了管理層的信任和放權，還有主教練波波維奇的運籌帷幄和鄧肯等球員的以身作則。所以像科比、詹姆斯那樣的頂級球員都想到波波帳下效力，所以馬刺用一個狀元簽選擇了鄧肯並且一用就是二十年。如果你問我為什麼鍾愛馬刺，我想就是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和犧牲、他們為了目標的團結和抗爭、他們寧肯站著死絕不苟且偷生的精神和風骨。而這些，是環境和人共同造就的，然後一直傳承下來的。

從「海軍上將」羅賓遜到鄧肯到帕克馬努再到卡哇伊和阿德，創造了一個持續生機、追求向上的王朝，說句調侃的話，能與「湖人總冠軍」相比襯的也就是「馬刺王朝」了。有人就可以有一切，可要是沒有人怎麼辦，人心散了又該怎麼辦呢？

鄧肯退役之後，馬刺的接力棒交到卡哇伊和阿德手中，卡哇伊成為絕對的戰術核心和精神核心，而阿德從開拓者轉會而來依舊是踏實可靠的二當家。鄧肯退役的第一個賽季，也就是2016-2017賽季，雙德帶隊，常規賽取得61勝21負的戰績，排名西部第二，球隊歷史上第一次連續兩個賽季取得60勝的佳績。並在季後賽中力克灰熊、火箭，最終與勇士相遇西部決賽。

彼時的我們充滿了期待，期待馬刺再一次騰飛，甚至期待卡哇伊有機會獲得常規賽MVP的稱號。可命運卻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卡哇伊在季後賽經歷了傷停和復出，在與勇士的西決第一場比賽中，被扎扎「墊腳」不幸離場隨即賽季報銷。隨著卡哇伊的傷停，大比分領先的馬刺被勇士逆轉，最終被0-4橫掃出局。我們看慣了馬刺，能夠接受興盛，也能夠接受低谷，哪怕卡哇伊受傷了，我們也能等到他回來，到那時，馬刺還是馬刺，銀黑戰艦會再次起航。

事與願違，命運再一次捉弄了馬刺球迷，也讓馬刺團隊變得捉襟見肘。球隊的當家核心卡哇伊本賽季僅出場9次，憑藉著阿德的擔當以及球隊在最後時刻的衝刺終於擠進季後賽。卡哇伊的傷停究竟是一場猜想，還是一場鬧劇，到最後誰也不清楚。賽季之初，是由於扎扎的「墊腳」而崴腳處於恢復當中，後來是因為神秘的股四頭肌肌腱炎，而在這之外的，馬刺醫務團隊覺得他可以出戰，而卡哇伊的團隊卻覺得他仍在恢復當中。信息的不透明不對稱造成了更大的嫌隙和矛盾，以往一直鮮有媒體新聞的馬刺頻頻出現在新聞輿論的浪尖，我們看不到事情真相，只看到馬刺蹣跚地前行，他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真正的核心帶領他們走出泥潭。

如今的馬刺正與勇士進行首輪的比拼，不出意外的話即將連續第二年被勇士橫掃出局。是啊，就這樣的陣容，如果換做其他教練也許連季後賽都進不去。這是一支有精神有風骨從不放棄從不服輸的球隊，所以我們會看到，阿德一次次地扛著防守人殺向籃筐並把球投進；所以我們會看到，馬努一次次扭著身子殺進內線，扣籃、搶斷、蓋帽；所以我們會看到，帕克再次踩著油門彷彿回到了十年前，得分、組織、助攻；所以我們會看到，偉大的波波教練在妻子病重之時還能站到場邊指導，甚至還能真誠地說一句「勇士加油」。而在這些鏡頭裡，我們沒有看到卡哇伊，甚至比賽的場邊也沒有他。

生活遠遠高於籃球，我們之所以熱愛馬刺，就是因為馬刺常常帶給我們超出籃球的東西。就在昨天，北京時間的4月19日，馬刺官方宣布，波波教練的妻子艾琳因病去世。一時間，無論球員還是球迷都發出了祈禱，甚至比昨天的比賽都受人關注。我們又何故因為一個未曾相識的人而動容或者感懷，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波波教練的妻子，這同樣是我們對馬刺文化和底蘊的認同。曲終人散終有時，越到困難之時越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越到困難之時越能看出一個組織的力量，我們依舊熱愛馬刺，就像與馬刺初識那樣，就像某網友的評論「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喜歡的是馬刺，而不是因為某個球員。」

猜想會被破解，鬧劇也會結束，像馬刺這樣紀律嚴明、目標明確的球隊終歸會人員齊整地行駛在他們既有的航線上。在與朋友的閑聊中，甚至覺得如果真的無法緩和雙方的關係，不如做個交易，努力實現雙方利益的最大化，卡哇伊去追求個人的夢想和價值，球隊能夠得到即戰力和未來以期儘快完成重建。

20年的時間，人來人往，樂此不疲，為這座城、這支球隊注入了太多的熱情和精力，無論順境逆境，無論興盛低谷，無論勝利失敗，只有面對，從來沒有退讓和妥協。

所以，馬刺之所以是馬刺，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馬刺，而不是因為其中某個人。

謹此，緬懷逝者，擁抱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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