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花多少錢都可以,只要孩子成績能提上去」

「花多少錢都可以,只要孩子成績能提上去」

(2017年6月7日,在合肥世界外國語學校考點外,一位家長在等待中為孩子祈福)

芥末堆 田園 4月4日 報道

芥末堆:「感覺孩子需要減負嗎?」

胡國強:「習慣了,家長也怕成績差。」

芥末堆:「寫多點作業,對孩子學習真的有幫助嗎?」

胡國強:「不清楚。」

胡國強:「估計大多數家庭都是這情況吧?」

這是芥末堆和山西省平定縣一名普通家長之間的對話,相信這應該是目前中國大部分家庭的常態。因為大部分孩子都要參加國內中高考的人才選拔,但殘酷的是,每年有近1500萬人參加中考,各省市(普通高中)錄取率卻只有40%-70%,每年有近1000萬人參加高考,本科錄取率卻只有30%左右。

人人都想做最強王者,可「遊戲」設計之初,就已經設定好大多數人只能處於「青銅」或「白銀」段位。因此,人們在呼喊著「優勝劣汰」「打破階級固化」的同時,不知從何時起,大家都生活在一種競爭的恐慌和焦慮下。而每個孩子在出生時,都好像帶著先天使命——成為「競爭中的強者」。家長為之付出時間、金錢、心血,在孩子的前18年里一路「通關打怪」,可謂是「家長都是孫悟空,保護孩子攀高峰」。

今年,從中央到地方,減負政策不斷湧出。可作為家長,他們真的敢給孩子減負嗎?芥末堆了解到,不少家長的內心充滿著無奈、焦慮與糾結,而考試壓力給孩子帶來的負擔也是多種多樣,如睡眠不足、學習興趣下降、身心健康、交友情況受影響等。


山西省平定縣,一個人口近32萬的小城,群山環繞,溝壑縱橫。今年40歲的胡國強是縣電視台的一名編導,工作已有14年,算的上是部門裡的一把手。兒子胡飛今年12歲,在縣裡讀小學六年級。

像牆上規律運動的時鐘一樣,每天早上6點半,胡飛都會把前一天晚上背誦的內容再溫習一遍。早上7點鐘,胡國強準時送兒子上學。下午5點,胡飛和同學一起結伴回家。吃過晚飯,稍玩一會兒,6點開始寫作業。

「數語英寫得多,每晚都背誦,別的顧不上。」胡國強說,兒子五年級之前,還會去上課外輔導班,但上了六年級,每晚寫作業寫到21點已是常態,就顧不上輔導班了。但雷打不動的是,像他習慣了兒子的作業量一樣,兒子也習慣了早起背誦。

「成績不怎麼好,算是中等,競爭大。」胡國強嘆了口氣,停頓了好一會兒,又說到,「中國國情決定的,人多,竟爭大,(家長)都望子成龍」。

「平定縣每年大約有3600名小升初學生,要想考上高中,排名在前2000以內才有可能;要想考入重點大學,就必須考入前200名才有可能。」這是近期胡國強做節目時,和學校老師分析的不同學段升學人數的大致比例。也許是更加清晰地知道兒子未來要迎接的挑戰, 說完這些,胡國強又倒吸了一口氣。

升學的壓力在這座小城裡,悄無聲息地蔓延著,雖沒有一線城市那般猛烈,卻也壓得許多父母喘不過氣來。

00後是幸福的一代,卻要承受這個時代的罪。」胡國強回憶,「小時候,我到處結交夥伴,上山下鄉,沒有參加輔導,但一樣學習,一樣志趣高昂,有夢想,成績也不錯。可現在的孩子哪有那麼多時間玩,生怕步入社會不如人。」

其實很多家長都像胡國強一樣,糾結、無奈、焦慮,他們知道應該給孩子「減負」,但在升學的眼壓力下,他們不敢為之。

「要是聽素質教育那些雞湯,(孩子)就會完蛋!」小美媽媽張華的態度似乎更加鮮明。張華告訴芥末堆,小美現在在寧波讀小學一年級,每晚做完作業後,她都會要求小美把語數英3科再學一遍,然後再閱讀2個小時左右的文學作品。

「一年級就這樣學習會不會很累?」

張華反問芥末堆:「上了小學,要麼買學區房,要麼參加考試,孩子又不是天才,不就得靠時間積累(來提高成績)嗎?」緊接著,她又說到,「我也想讓孩子快樂學習,但快樂成長是需要物質條件的,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別說什麼減負,沒有小孩就沒有發言權!」

張華說,其實她並不想逼迫孩子學習,自己非常希望可以像以前一樣「子承父業」,這樣就不必擔憂孩子的未來了。可如今的階層固化越來越嚴重,作為家長,她要的是孩子足夠努力的學習過程,至於最後結果如何,只能聽天由命。


似乎中國的孩子在0-3歲時,是相對自由和幸福的,可以隨意玩耍。一旦上了小學,考試和升學壓力便會隨之而來,自此延伸至初中、高中。

一博是山西省陽泉市初二學生,爸爸媽媽都是做生意白手起家。2016年,雖然正是生意紅火時,但為了照看一博讀初中,母親劉文英還是選擇了放棄工作,當起了全職媽媽。

劉文英和丈夫文化水平都不高,所以把教育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博身上,想盡辦法,讓他在市裡最好的初中讀書。但一博的成績總是不讓人滿意,考試常常不及格,劉文英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通過課外補習提孩子高成績。

「(一博)現在補數學和英語,物理正在計劃中,預計下周開補。」劉文英說,陽泉市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課外輔導的小廣告,教育市場非常火爆,雖然家長知道一些機構的老師是專科學生,但還會一股腦的把孩子送過去。

為了保證補習效果,劉文英試聽了很多家機構。最後,數學找的是學校的退休教師進行1對1輔導,收費是2個小時260元;英語選擇的是同步英語線下班課,8-9名學生一個小班,每節課2個小時,收費是每月2000元-2200元;每天放學後,一博會去另外一家輔導機構寫作業,每天寫2個小時,每月600元,主要是有老師講解不會做的習題,會做的部分留著回家寫。

和大部分學生一樣,寒暑假補習更是必然的。劉文英告訴芥末堆,去年暑假,一博補習了一個月的英語和數學,雖然每天只補習2個小時,卻花了3萬元。

「花多少錢都可以,只要成績能提上去。」這是劉文英對一博的唯一要求,這也是中國父母的心聲,「不求報得三春暉,只願考取雙一流」。


「成績至上」理論無所不在地浸透在中國家長的教育觀里,似乎其他問題都可以被克服,包括孩子的睡眠質量、學習興趣、身心健康、心情等等。

「每天都很累,身心都累,真的。」帶著黑眼圈的一博告訴芥末堆,學校要求早上7點到校,他每天早上6點就得起床,因為路上得花費30-40分鐘。中午12點放學,然後回家吃午飯。

「吃完飯,過10分鐘就得走。」一博一臉苦笑地說,「每天都沒時間睡午覺,我也是人,不是神!」據了解,前不久,一博班主任給劉文英打電話,批評他上課打瞌睡,上課不認真。

每晚18點半放學後,一博會直接去培訓機構寫作業。從19點開始,一直寫到21點半,然後再回家吃晚飯。吃完飯後,再繼續寫作業,如果有語文背誦,有時會一直到凌晨。「寫完作業,全身難受,躺下就能睡著。」說著說著,一博突然問芥末堆,「不是天天說減負,怎麼沒少呀?」

課外補習、家庭作業、睡眠不足、交通上的時間浪費、學習興趣降低……這些問題都是一博的負擔,且作用於他的成績。作為家長,劉文英知道這些問題,但覺得「堅持一下就過去了。」隨後,她愧疚地說,「我是一個失敗的家長,但是我沒辦法。」

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常是自我的一部分,子女是他們理想自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於是在家長教育子女的過程中,無形強加了很多東西,選擇性忘記了每個孩子都是獨立的「人」。

回歸家長內心最初對孩子的期待,應該都是孩子可以健康快樂地成長,但在社會「優勝劣汰」「打破階層固化」的渲染下,家長往往患有「平凡恐懼症」和「成就焦慮症」。

在這種無奈之下,也許正如多數家長所說,「等孩子考上大學後就好了」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芥末堆 的精彩文章:

達內教育2017年Q4營收6.2億元,童程童美加速擴張
雪萊特擬籌劃購買教育行業資產;英國推行「九九乘法表」升級版

TAG:芥末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