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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圈X北影節專題:中國類型片,站直了,別軟!

何冀平X顧小白X束煥X文雋X宋方金,行業真相,沒有不敢說的;編劇乾貨,敞開分享!

文|張曉迪

十多年前,中國的影視行業還沒有類型片的概念,甚至連商業片的概念都沒有。2002年,當張藝謀執導的《英雄》上映,大家仰首感嘆:哦,原來中國電影兒還能這麼拍!

《英雄》在當時內地全年總票房不足10億的情況下,收穫2.5億元,並在全球最終拿下14億人民幣的總票房成績,至今都是國產電影海外的紀錄保持者。同時,他還斬獲包括奧斯卡、柏林電影節在內的國內外無數獎項及提名。

《英雄》開啟了一個時代,從那時起,內地電影才有了「商業片」與「文藝片」之分。如今,隨著市場的逐步成熟與完善,電影類型進行進一步的細分是毫無爭議的,但是究竟該如何分類,能分哪幾類,則是眾說紛紜。

中國美食有八大菜系

中國電影該如何分類

本次電影節期間,在中國電影文學學會指導、編劇幫主辦的《第四屆中國電影編劇研討會——類型電影的開發與創作2018》論壇中,著名編劇何冀平、顧小白、束煥、文雋、宋方金等人,從自己的親身經驗發表了各自的見解。

因編劇了《泰囧》《港囧》等經典國產喜劇電影,束煥自然成為了現場最具類型代表性的編劇,他的入行也正是從喜劇起家。

束煥

束煥科班出身,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他的創作軌跡一直是喜劇路線。當年還在學校的時候,一次他在操場上被人逮住問,願不願意寫劇本掙錢,一集100塊。那是1993年,北京市職工的平均月工資不過400塊,一集100塊錢,是很可觀的收入,那部束煥參與的電視劇叫做《我愛我家》。

此後,束煥寫過情景劇、寫過小品,就是與電影無緣,直到2007年,劉儀偉找到他說想學香港,也拍一部賀歲片,那時的束煥壓根不知道什麼叫「賀歲片」,劉儀偉解釋:就是找好多明星,飛快拍完,過年讓觀眾圖一樂兒那種。有了想法之後,他們便去找葛優、張國立來演,可惜人家都沒同意,退而求其次找了徐崢,並集結范冰冰、小宋佳、寧靜等十來位大美女做配,那部電影叫做《愛情呼叫轉移》,那是束煥的第一部電影編劇作品。

幾年之後,束煥與徐崢再次合作的《人在囧途之泰囧》,一舉打破國產喜劇片的票房紀錄,而他也被評為「國民喜劇」第一編劇。如今,但凡是這一類型,恨不得網大都想跟束煥扯上點關係,他的行業地位和價值可見一斑。但束煥說,「現在中國票房突破500億(年產值),其實只相當於打火機行業的產值,所以我覺得還是任重道遠。」

束煥在喜劇類型片方面具有發言權,而資深香港電影人文雋則在「類型片」全方面具有一定的發言權,本身香港電影比內地市場化的時間要早,程度要高,因其國際化的工業製作水準和國際影響力,一度被譽為「東方好萊塢」。

文雋

文雋的身份不僅是編劇,同時還是出品人、監製、導演、策劃,浸淫行業三十多年,參與影視作品超過一百部,最經典的有《古惑仔》系列、《百分百》系列等,他經歷過香港電影的鼎盛時期,也見證過無米下鍋的尷尬局面。90年代初,文雋開始北上,讓姜文享譽世界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便是由他監製。

在文雋看來,內地的類型片是最近七八年,新一代的導演成長起來才開始真正發展的。比如,2013年趙薇執導的《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上映,是國產青春類型片的開端,此前王小帥也有《十七歲的單車》《青紅》等優秀作品,但歸根結底還是屬於文藝片的範疇,不能歸類為商業青春片的類型。

進一步細分下去,就喜劇而言,徐崢、束煥的《囧》系列在大類型下更偏向生活,而寧浩的《瘋狂》系列更偏向黑色幽默。這些類型並不足夠成熟,但都極大的推進了國產類型片的探索。

原本類型化不夠明確的編劇顧小白,以創作藝術片出道,近兩年因為其編劇作品《心理罪》《白夜追兇》等的熱播,一下子變成了懸疑、破案型代表,他表示,「對我而言,類型片、藝術片的內核應該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外在的包裝不同。」

顧小白

他以李安為例,李安的電影每一部都不一樣,但都是在表達自己,展現人在世俗的困境中如何面對自己,「或者說他永遠在表達理智與情感。」

創作過《龍門飛甲》《明月幾時有》的編劇何冀平坦言,類型片就像中國吃飯有八大菜系一樣,雖然有歸類,並創作者不應該被限制住,編劇應該起到的作用是,在類型片的範疇當中去找到劇作最基本的東西。

何冀平

由春節檔引發的類型片爭論

作為2018開年取得多項突破的春節檔,自然也是論壇熱議的焦點。這個春節檔突破的不僅是票房數字,在電影類型元素的豐富度上也是百花齊放。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林超賢導演的《紅海行動》和陳思誠導演的《唐人街探案2》。

《紅海行動》是首部動作、戰爭類型的賀歲檔電影,一路逆襲不僅拿下同檔期票房冠軍成績,更成為中國影史票房第二。

在充分認同兩部電影成功的同時,顧小白坦言,自己對國產類型片最大的感受就是有些段落非常精彩,但是很可能下五分鐘就特別難看,讓人如坐針氈,這也包括他自己編劇的《心理罪》在內,在他看來,國產片還需要做的更極致、更投入,不能太著急。

如果說顧小白的話還比較溫和,束煥則直接揭了好友陳思誠的老底,他說特別理解為什麼一個片子前五分鐘很好看,後面馬上斷崖式糟糕,這主要還是製作工業不完善的問題。

束煥透露,陳思誠的《唐人街探案2》只拍了44天,這樣規模和體量的電影,主要拍攝地又是紐約,當地劇組每天只允許工作10小時,很多場景的使用也有時間限制,怎麼可能拍完?不能想像。「他那種拍法都是到了那兒以後像瘋子一樣,最後連監視器都不看,直接看取景器就OK了,屁滾尿流地把它拍完了。」

在親身到美國考察過之後,束煥發現,在好萊塢的工業體系下,一個劇組分為108個工種,而國內一共是54個工種,「這就相當於我們是一副撲克牌,人家是兩副撲克牌,這中間的工業差距我們得使勁追。」他還表示,當下韓國電影團隊專業化的程度是,連裝膠片盒的小工都是電影學院畢業的,而國內很多大學剛畢業的人就想直接當導演,頗有「才子派頭」,恨不得進了藝術學院就覺得自己是大師了。不是以大師的藝術標準來要求自己,而是以大師的「派兒」來包裝自己。

文雋在吐槽完《捉妖記2》跟《喜羊羊》搶觀眾後,坦言論劇本《紅海行動》是最差的,但作為動作片,林超賢的優點就是「讓人喘不過氣來」,他把所有精彩緊張的畫面都放進來,偶爾安排一兩場戲稍事片刻,很好的實現了全篇高潮無尿點。《唐探2》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用快節奏規避掉推理的漏洞,一方面動作快到讓觀眾沒時間去思考,一方面用笑料讓觀眾沒時間思考,可謂掌握了類型片的特徵。再加上陳思誠將故事搬到國外去講,避開審查風險,論聰明,同檔期無人能敵。

在國產類型片蓬勃發展的同時,也確實存在機靈有餘、功力不足的問題,即「有佳句,無佳章」,段子寫的好的大有人在,但是真正把結構感做好的,其實屈指可數。束煥表示,「如果大家特意往這個方向鍛煉,我覺得我們的編劇團隊才能繁榮起來。」

拍軟科幻?

對不起,你已經「軟」了

說起國產類型片,敢跟宋丹丹撕X的編劇宋方金又放豪言,「我曾經預言中國不會有兩個類型,一個是科幻電影,我說中國30年之內不會有成功的科幻電影,一個聽的也沒有,都去拍,都失敗了,另一個是超級英雄片。」

宋方金的言論也並非全無道理,「什麼土地上長什麼莊家」這點還是被大家認同的。這些年,國人確實沒少在科幻這個類型上栽跟頭,一度被寄予厚望的《三體》至今沒有消息,但大家做科幻片的雄心卻一直沒有熄滅,有的人也打起小算盤,科幻做不好,咱們先做軟科幻,對此,宋方金直言,「對不起,你已經『軟』了。」

宋方金

說到底,這些還是文化差異的問題。中國想拍美國擅長的類型不見得行,美國想拍中國擅長的題材也往往行不通。

前幾年美國的夢工廠想做《西遊記》,便安排兩個編劇來武夷山「閉關修鍊」,可是他們研究了兩個月後就徹底崩潰了。因為在好萊塢的世界裡,《西遊記》要歸類於超級英雄電影,那麼問題來了,第一,孫悟空的童年陰影是什麼?第二,他在獲得超能力前後有什麼變化?第三,孫悟空在保護唐僧取經這一路上是怎麼從被動到主動,他的人物成長軌跡是什麼?

敢問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悟空哪有什麼童年陰影?得到超能力前後他也沒有多大變化,作為一隻「猴」,他的一生就是嘚瑟的一生,有沒有超能力都是那個猴樣。最後,《西遊記》原著作為章回體小說,一直是在循環往複打怪的過程,沒有什麼成長軌跡。

在發現《西遊記》完全套不進自己的工業體系之後,夢工廠退卻了。反之,我們也很難直接照搬好萊塢的模式,硬生生把中國人打造成一個超級英雄。

宋方金補充到,超級英雄片最重要的一個職能就是,英雄必須自己來解決問題,而孫悟空沒轍了就去找菩薩,最多算半個超級英雄,甚至可以說是個超級憋屈的英雄。

活動現場,宋方金也再次預言,中國不會有純愛片,而束煥則表示,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觀察,對於愛情電影來說,其實編劇起到的作用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演員的選擇,如果演員非常具有CP感,這部電影都成功一大半了。

在對類型片的開發和創作進行討論的同時,他們也毫不諱言的談到當下行業亂象,比如搶手編劇,門客編劇等問題。這無疑都對編劇行業的健康發展形成阻礙。

杜紅軍

編劇幫創始人杜紅軍也表示,在未來的十年整個編劇行業會發生新的變化,編劇工作室會佔據主流地位,大部分編劇都會加入這樣的機構,年輕一輩會有更多的入門機會。這種變化的意義在於,行業將更加專業、規範、透明,有才華的編劇也會得到真正的尊重和最好的待遇,在此基礎上探討中國類型片的實踐和提升才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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