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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下物語》《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帕高與魔法繪本》

旖旎的光影背後藏著什麼樣的故事,哭哭笑笑人生也是一場的電影,跌宕或者平靜,轟轟烈烈曲折離奇或者,碌碌無為。選擇之間,得失之間,生命走到最後沒有誰是贏家。

讓人想笑卻笑不出來,內心酸澀卻哭不出眼淚的導演,中島哲也算一個。他的電影作品和王家衛有相似之處,愛以文字推動劇情。但又與王家衛不同,中島哲也的電影都是有劇本的,他不僅是導演也是出色的編劇,他注重情節,認真的講故事。

1959年出生於日本福岡縣的中島哲也畢業於明治大學視覺傳達專業,30歲開始執導廣告,隨後跨足電視界,45歲時執導拍攝了第一部電影

中島哲也不是一個多產的導演,平均兩年出一部新片。今晚我們就來聊聊他45至49歲之間推出的三部童話般的電影作品:

2004年中島哲也的處女作《下妻物語》:

講述了痴迷於十八世紀法國洛可可風格的少女桃子,父親是街頭混混母親是陪酒客,他們偶然的的相遇奉子成婚。後來父親因為買盜版暴富又因此被告上法庭逃到鄉下,母親與接生醫生私奔。母親來找桃子,小小的桃子對母親說「人在面臨幸福時會突然變得膽怯,抓住幸福其實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氣。」 讓母親抓住幸福。或許如她說的覺得和父親的生活更有趣,從此她便和父親來到了鄉村下妻,住進了奶奶家。下妻和原來的城市沒什麼區別,大家一樣喜歡便宜的東西,也只喜歡便宜的東西。村裡只有一個超市,桃子每次騙了父親的錢買洋服都要坐一個小時的地鐵。她熱愛洛可可也只愛洛可可,她說「人是獨居動物,一個人誕生,一個人思考,一個人死去,朋友、戀人、父母,總的來說,就跟社長、課長、股長、負責人、管理員這些頭銜是一樣的除此以外毫無意義」。

就是這樣漂浮於人類世界之外的女孩,因為缺錢賣洋服販賣盜版衣服的時候認識了「女巫」:一個曾經懦弱但被飆車組織老大接納的女孩。「女巫」不羈,甚至隨地吐痰的外在形象深受桃子唾棄,但女巫總喜歡找桃子,在她彷徨的時候鼓勵她。女巫為她和車隊的人反目,桃子為女巫差點錯失夢想和生命。但最後結局總算美好,桃子和女巫都在這個社會中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這部劇中洛可可的桃子,不切實際,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永遠特立獨行的她收穫友情收穫夢想。有人說這部電影講的是不平等的人際關係,講的是一個沉溺於自己世界的人如何接納別人。或許吧。人總是會改變的不是嗎,自己改變或是被世界改變。但像桃子這樣仍保有初衷,真好。

這部處女作中,導演讓桃子直面觀眾,以主演的自白為軸,推動劇情發展,幾個點廣告化的剪輯也很有意思。這部和洛可可一樣淺顯的片子被導演注入了人該如何生活的討論,總的來說是一部比較輕鬆的少女成長電影。

2年後上映的劇情歌舞片《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

講述了在家裡不受關愛的二女兒松子因為頂替學生偷竊而從此被學校開除,並因為在家得不到理解離家出走掉入社會底層,陷入一連串的倒霉事件之中、最後在燃起一點希望的時候在河邊被一群不良少年打死。

這其實是一段非常長的故事,包括了松子的五段感情和生活的起落落。我想在我死去之前回憶我的一生其間種種或許也不會比它再多了。看完這部電影就好像過了一生,心酸,也釋然,因為這就是人生啊。就算生活捉弄你也只能擁抱它不是嗎。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松子的人生悲劇在於存在感的缺失,她努力討好父親、卻只能用鬼臉換取一個微笑。她儘力去愛每一個男友,卻收到不同的傷害不停的被拋下。這是一部悲劇,中島哲也卻用童話般斑斕的色彩作為電影的基調,並在最後用松子侄子之口告訴我們 「人生的價值不在於你得到了什麼,而在於你付出了什麼。」

整部電影濃烈的色彩處理,平行交叉蒙太奇的快速切換,人物時而認真悲情,時而滑稽可笑,故事情節的迅速抽變逆轉揭露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氣質。有人說《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代表了日本人的集體回憶。松子的一生見證了戰後日本的各個時期。年輕時的松子正處於經濟泡沫時代,中年時的松子進入了偶像風行的夢幻時。中島的影片一直遊離現實和童話之間,讓原本就不溫情的童話更加殘忍,直指人心。

又過了2年,中島哲也執導了第三部長片《帕高與魔法繪本》,《帕高與魔法繪本》算是中島哲也最具個人風格的一部作品。

它講述了叱吒風雲的商界巨鱷大貫先生老年後因為心臟病從公司退下,住進一家奇怪的醫,醫院裡的病號大多都瘋瘋癲癲,大貫看身邊每一個人都是垃圾,待人惡劣,每個人都討厭他。後來他在醫院遇到了只有一天記憶的帕高,就算大貫對她愛理不理,橫加打罵。她每天依舊溫暖的笑著,親近大貫。大貫打了她,她第二天卻只記得大貫曾經摸了下她的臉。於是大貫愧疚了,他說:「在她面前我覺得弱小,但不難過,反而覺得輕鬆。」他不停的流淚,就像故事裡的青蛙王子。他像變了一個人,每天給帕高講相同的故事,只為了換帕高第二天醒來能記得他。後來帕高還是死了,在大貫和病友們以整個醫院為舞台演完青蛙王子之後,帶著美麗的童話夢死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眼淚停止呢?」

「盡情哭出來,眼淚自然就會停的。」

在《帕高與魔法繪本》中,不僅每位人物的交代都豐滿可信。 拍到這一部電影、明顯感到中島哲也變得更加會講故事了,明明只是一個怪大叔為小女孩原童話夢的故事,導演卻把它講的光怪陸離曲折離奇,細膩的講述將人的情緒勾住,溫暖的畫面也讓人有仍忍不住流淚的衝動

中島哲也導演的作品十分注重人物形象的深入刻畫,每一細節都經得起推敲。他往往以主人公本身出發,借事件的發展或假他人之口慢慢將人物形象豐滿鮮活。

他不像王家衛,將人物放在抽出的時間裡,中島哲也的作品注重時間的流逝,注重細節和人物情感隨著時間的變化。他也不像王家衛總是著眼於愛情,他喜歡吧眼光拉遠,看完了人的從生到死再回過頭來講故事。中島哲也敢於直面如人生的陰暗,以童話的形式娓娓道來,他在《下妻物語》里講一個沉溺於自己世界的人如何生活,在《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里講被命運捉弄的人的掙扎,在《帕高與魔法繪本》里講即使是看起來十惡不赦的人也有溫暖的一面。

中島哲也不愛老老實實從頭到尾講述一個故事。《下妻物語》一開始便是桃子被撞飛的情景,她說完遺言許願希望時間可以倒流,畫面也真的玩笑般的倒回,桃子對著鏡頭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起自己。《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也是從松子死亡開始,通過侄子接觸松子親友,展現松子的一生。《帕高與魔法繪本》以插畫家的回憶開始倒敘,真實與虛幻穿插將故事講述給大貫先生的侄子也講述給屏幕前的我們。

不再年輕的電影新秀,卻帶給我們電影的更多種可能,華麗的形式感,跳躍的個性表達,廣告MV的視聽語言,時而夾雜動畫元素的剪輯。或許這種刺眼的色彩和亂七八糟的劇情發展讓電影顯得廉價,但這種新奇的電影形式總會抓住你的目光讓你想要一探究竟,懷著輕鬆的心情開始,在電影的最後卻總能收穫心酸或感動。

感謝您的閱讀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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