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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訴!」——「德雷福斯案」與「75小姐」(1)

儘管被昵稱為「75小姐」,但在世界火炮發展史上,還沒有哪種火炮能像法制1897年式75毫米速射炮(以下簡稱「法75」)那般地位顯赫。而在近代法蘭西的歷史上,也還沒有過任何一個案件能像「德雷福斯案」那樣深刻地影響了法國社會。然而很少有人意識到,「德雷福斯案」正是因可愛的「75小姐」而起。那麼「75小姐」究竟是怎樣的一門火炮?「德雷福斯案」又是怎樣的一個案件?撲朔迷離的案情背後,隱藏的究竟是些什麼?

「我控訴!」——「德雷福斯案」與「75小姐」(1)

北京城下的「驚喜」

公元1900年4月,光緒26年3月,英、美、德、法四國公使先後照會清廷,限令清廷在2個月內剿滅義和團,否則將直接出兵干涉。公曆5月28日,駐北京的各國公使舉行會議,決定以「保護使館」為名,聯合出兵北京。5月30日至6月8日,各國侵略軍近千人由天津陸續開抵北京,進駐東交民巷

。為了阻止侵略軍繼續進犯北京,義和團開始拆毀京津鐵路,切斷京津電報線,並與前來鎮壓的清軍發生激戰。6月14日下午,德國駐華公使克林德率士兵出外尋釁,看到義和團練拳習武,毫不遲疑地下令開槍,打死團民約20人。6月20日,在其前去總理衙門的途中,途經東單牌樓時,又開槍尋釁,被清軍虎神營士兵擊斃,遂成為列強對華開戰的借口。6月21日,清政府以光緒的名義,向英國、美國、法國、德國、義大利、日本、俄羅斯、西班牙、比利時、荷蘭、奧匈帝國十一國同時宣戰,義和團及朝廷軍隊圍攻各國在北京的使館。由於列強早已做好以武力鎮壓義和團的準備,北京各使館已築起防禦工事,由英國全權公使竇納樂負責指揮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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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最終演變為列強對華大規模入侵,作為所謂「八國聯軍」的一部分,最初法國政府雖然只派出了由庫爾若利海軍准將指揮的800人部隊,但其中2個裝備「法75」的炮兵連卻非常搶眼,這畢竟是在前一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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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年)的「巴士底日」閱兵式中才首次亮相的「新式武器」,自然引起了始終在冷眼旁觀法國軍隊的德國人的濃厚興趣。事實上,法德兩個歐陸世仇都在中國戰場上暗暗較勁,兩國的新式火炮——法國人的1897年型75毫米速射野戰炮與德國人的1896年式77毫米速射野戰炮成為比試的看點。然而,事情的結果卻是戲劇性的,在北京城下,當德國人誇耀著自己新型的77毫米速射炮每分鐘可以發射8發6.85千克重炮彈時,法國的新型火炮每分鐘卻從容不迫地發射30發7.2千克炮彈。在完美的制退復進系統協助下,「法75」在彈重更重、射速更高的情況下仍舊可以完美演出。更重要的是,雖然射擊速度是如此之快、後坐力是如此猛烈,整門火炮在持續射擊下卻幾乎不會產生位移,因此炮手可以輕易地在每一次射擊間,調整射擊諸元以修正彈著點。一個戰例很能說明問題:一個半連的法軍攜帶兩門「法75」開始攻擊一個由2
000名「拳民」防守的村落。法軍先是推進到距離村落1
500米處,兩門「法75」以交叉前進的方式前進到距離村落600米的地方。接著兩門炮停止前進,以最大射速掩護該半個連的法軍進行刺刀衝鋒。義和團的拳民們在這樣壓倒性的火力下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在僅有一人受傷的情況下法軍輕易地佔領了村落……

北京城下的這場「 炮術表演」,最終以法國人的大獲全勝告終,灰頭土臉的德國人則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有意思的是,如果不是因為一個極為偶然的因素,法國人是斷然不會如此輕率,就將「法75」的「本領」,甚至是這門火炮本身暴露給自己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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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D」

1894年夏,皮托兵工廠試製的首門75毫米速射野戰炮,是在一種極為秘密的情況下進行的試射。除了廠方工程師外,只有接替馬蒂厄將軍任法國戰爭部炮兵總監的蒂洛伊將軍及其副官觀摩了整個過程。遺憾的是,既便如此低調行事,這門秘密試製的75毫米速射野戰炮還惹起了軒然大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色進入了公眾的視野。自普法戰爭以來,法國情報部門加強了對德情報工作,法國總參謀部成立了一個反間諜機構,即戰略情報部,從屬於總參謀部第二處,第二處又從屬於戰爭部(國防部)。1894年9月,在德國駐巴黎使館,德國武官施瓦茨·考本將一封署名為「D」的匿名信丟到紙簍里,他的這一壞習慣方便了法國情報部門收集情報。為他打掃房間的女佣人巴斯蒂安夫人——一位巴伐利亞婦女——是法國安插在德國使館中的間諜。她將這封信輾轉交到法國陸軍總參謀部情報局反間諜處。信中細述了1個多月前有關法國新型75毫米速射野戰炮所進行試驗的詳情,以及法國炮兵部署的情況,這些情報顯然是從法軍參謀部泄露出去的。

法國情報機關不敢審訊有背景的軍官,於是胡亂依據筆跡,把總參謀部的見習上尉軍官德雷福斯當作替罪羊拋了出來。法國陸軍總參謀部情報局反間諜處處長桑德爾上校早對猶太人德雷福斯有成見,早在德雷福斯剛進總參謀部時,就曾正式表示抗議,認為讓一個猶太人進入總參謀部,無疑是在危害國家的安全。現在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於是武斷地認為德雷福斯就是泄密之人。很快,桑德爾就把這件事報告給陸軍部長。部長正為普法戰爭中自己慘敗而惱火,因此當即下令,以間諜罪和叛國罪逮捕德雷福斯。當時,德雷福斯是總參謀部唯一一個猶太人,總參謀部的人都讀《自由言論》。

「我控訴!」——「德雷福斯案」與「75小姐」(1)

在《自由言論》上,每天都有這樣一類的話:「在猶太人當中,人們知道誰是靠剝削借債的軍官發財的高利貸者,誰是從士兵嘴裡撈大錢的商人,誰是出賣國防機密的無恥間諜」。結果,因為他是猶太人,況且他的名字正好是以字母「D」打頭的,1894年10月15日,德雷福斯因被懷疑出賣國家軍事機密而被逮捕。軍事法庭在12月才秘密開庭審訊。到場的除法官外,只有被告德雷福斯及其辯護律師,警察署長和陸軍部隊的觀察員皮卡爾少校等4人。在法庭上,德雷福斯提出充分理由為自己辯護,證明他對信上的情報毫不知情,根本沒有條件作案。辯護律師也列舉大量根據,來證明德雷福斯無罪。法官看到沒有什麼結果,便宣布休庭,來日再審。儘管缺乏確鑿證據,筆跡又有多處不符,軍事法庭為了維持陸軍部的聲譽,草率地以叛國罪叛處德雷福斯終身監禁。1895年1月,在軍事學院的操場上,當眾舉行了革除德雷福斯軍職的儀式,德雷福斯的肩章、帽徽、綬帶、勳章全部被扯下,軍刀被一折兩段。

對此,當時親臨現場的法國著名作家都德,以一支妙筆惟妙惟肖地為我們還原了當時的一幕:「1895年1月6日。在那高高的鐵閘後,在那廣闊、方正、莊嚴的莫蘭庭上,部隊開始聚集。士兵一隊一隊在我面前走過,我聽到數以百計整齊劃一的步伐,也聽到來福槍、皮革和軍刀的聲音……9時整,將軍拔劍,鼓聲響起,群眾默不作聲。持續低沉的鼓聲似乎正在傳達群眾內心的戰慄。門開了,4名炮兵圍著罪犯,旁邊是一名由共和衛隊中士擔任的執刑者。這令人悲慟的小隊伍踩著軍人的步伐,沿對角線穿過廣場,在距離將軍數米處停下。旁觀者的心停止跳動,四周一片寂靜,雲霧中射出一線陽光,短暫而鮮紅,給死亡一線生機。軍方書記官上前宣讀判決,但是他的聲音一如將軍的聲音,消散在廣闊的空間中。很快地,帶頭盔的高大執刑者走近罪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挺直的黑影上。執刑者毫不猶豫地走上前,扯下罪犯軍帽上的徽章及金色穗帶,以及外套和衣袖上的飾物。那愚笨的木偶對這殘酷的動作已有準備,他甚至舉起他的雙手,嚷著幾個字眼:『無辜!清白!法國萬歲!』但是,他的叫喊難以穿透那沉重、凄慘的氣氛。在外邊的公共廣場,群眾愈來愈不耐煩,叫喊聲愈來愈激烈。他們嗥叫,他們噓噓作聲。那是一場刺耳、憤怒交加的風暴,憤怒戰勝了沮喪與麻木。但是,沒有任何事能動搖這些在場目擊並有所評判的士兵。我拿出觀看歌劇用的望遠鏡,它在我手中晃動著。在薄霧中,我看到拔階的象徵儀式,軍服的紐扣及肩章掉下來了……我偶然瞥見罪犯那蒼白、瘦長的臉,抬得高高以示不服。他那筋疲力盡的身體引起我的注意,那是說謊者的身體,一切有社會價值的東西都像皮膚一樣,一片片地被剝掉……高大的執刑者將罪犯的軍刀放在自己膝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拍,把軍刀一分為二。軍刀的遺骸落在地上,與它的主人同歸於盡,永蒙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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