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之差讓太極拳「萬劫不復」

文史 04-22

作者：張清揚

太極拳熱愛者，有三十二年的習拳經歷

自稱為「太極拳小學生」

A：一字之差的故事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是我歡樂和無憂無慮的時光，眼睛是明凈的天空和燦爛的陽光，翠綠的竹林和叫聲很好聽的小鳥。這些歡樂和美好現在回想才知道它和生命歷程的時間段緊密相關，在物質匱乏的年代孩子們也有自己別樣的歡樂。

姜文拍了好幾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太陽照常升起》是我很喜歡的片子，記錄著我們那時成長中的騷動。1974年上映了一部電影《閃閃的紅星》，講述一個叫潘冬子的小孩立志要當紅軍的成長經歷。

那時電影是大眾最主要的娛樂，一部好的電影會讓小孩子們激動很久，孩子們感興趣的場景時常被繪聲繪色的模仿對白和台詞玩耍遊戲時也常常從嘴裡冒出來，「我胡漢山又回來了！」、「完了！一字之差兩萬斤大米全完了！」電影里很精彩的情節是潘冬子改了米店老闆的招牌將「今日無米」改為「今日售米」，引來饑民哄搶，米店老闆事後氣急敗壞的一句台詞。

唐代禪宗盛行出了很多著名禪師，玄奘、慧宗、寒山······，南泉普願、百丈懷海等等。禪宗里的公案有很多讓人喜歡，百丈懷海在江西奉新大雄山開堂說法，在聽法的門人中常有一位白髮老者夾雜其中，別人來他也來別人走他也走，這引起了禪師的注意。

一天說法完畢眾人退去，老者上前說我有疑問向禪師請教，百丈禪師說你問吧，老者說：出家人「不落因果」嗎？百丈禪師說：不昧因果。老者聽後叩頭拜謝，說今日終於能夠覺悟超脫。稱自己是後山的一隻狐狸，五百年前也是一位禪師，只因學人問他出家人是否落入因果他回答說」不落因果「，錯答了學人的提問故得此果報五百年不能脫離狐狸身。」不落「和」不昧「一字之差，讓一個生命走入另外一個歷程。

佛家說：一失人身，萬劫不復。這世界從生成到毀滅就是一劫，萬劫不復，讓人徹底絕望啊！小心翼翼吧，一字之差的果報不可思議，一字度人出一劫，功德也是無量啊。

B：你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2001年9月11上午，美國世貿中心的兩座建築遭恐怖襲擊相繼倒塌，因為這高聳如雲的龐然大物的坍塌，造成了三千多人的慘重傷亡。電視上出現遭恐怖襲擊直播的畫面，看過的人今生不會忘記。

事後世貿中心倒塌的調查結論：約有10000加侖的可燃航空用油，融化了一層的鋼結構梁，就造成了417米的摩天大樓的整體垮塌。設計建造階段，每一層樓板的荷載都有一個確定的值，垮塌的一層樓板讓其上樓層的全部重量作用在下一層的樓板上，一層樓板不足以承受如此大的載荷，所以層層垮塌下來讓一個地標建築瞬間崩潰，從撞擊到垮塌前後沒有支撐過十秒鐘。這在理論上叫「多米諾骨牌效應」。

在一個相互聯繫的系統中，一個初始的能量就能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換個通俗說法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曾經看過450萬張的多米諾骨牌的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視頻，第一個骨牌的倒下，第二個骨牌的倒下，能量被層層傳遞和放大，第一個骨牌倒下時局面就註定無法逆轉、無法收拾，喜悅歡呼的時候，我心裡冒出一個念頭，這一刻誰能阻止事情的繼續發生呢？很絕望的知道沒有人能夠阻止，只有上帝才能。

C：「打手」變「推手」的一字之差

太極泰斗吳圖南老先生，先後拜著名太極拳家吳鑒泉與楊少侯為師，少時體弱練太極拳後身體受益很大，故發誓要將太極拳在社會上大力推廣。

吳老先生在說到「推手」時說：那時跟鑒泉師學時叫「打手」一輩子都不說「推手」並著有「太極拳打手歌」。其傳人馬有清著《吳圖南嫡傳打手要法》的內容豐富也不是一兩套拳架可以代表的。我要說的是這個「打手」到「推手」一字之變，就是崩塌太極拳大廈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表象既是表法」，原本傷害人的「打手」變成「推手」時衡量標準就變成了誰把誰推動就算贏了，由深刻變得淺薄，推手時只有「面子」沒有「里子」了。有「太極拳大師」很自豪話是：即使項羽再世也推不動他。

我用這個人人皆知的例子是想說明問題沒有其它意思，你若不信，把「推手」變成「打手」試試，雙手進出時時目標明確，鼻樑放上一拳人估計人跑的比還兔子快。推不動是能打的動的，我們改變了文字也就改變了效法的表象。

吳圖南先生的「打手」其解釋說：「打手者，研究懂勁之法也。先師曰：「由著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旨哉言乎！夫究宜如何始能著熟？宜如何始悟懂勁？宜如何階及神明？」這一個「打」字時刻提醒你太極拳是幹什麼用的，時刻讓你不忘初心。

我們嘴裡這樣念著，就像佛家的偈語，行為和思想就會這樣去做、這樣去思考。身、口、意會朝同一個方向走。如果兩個拳友「打手」研討，像過去一樣推來推去你自己都會覺著不對勁，只此一字的改變就是重新構建起太極拳大廈的基石。先輩們已經留下了很豐厚的太極拳遺產，由「打」出發那時一筆無價的財富，由「推」出發，那就是你永遠突不破的「迷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