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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鴻禕人生給我的啟示

讀完一本書,寫篇長文,獲取感悟。

許久沒有寫讀書筆記。

周鴻禕自傳《顛覆者》這本書我半個月前已經讀完,還沒來得及寫一寫。

當我再次翻開這本書,試著再溫習尋找靈感時,一時間,我感到無從下手。

這本書幾十萬字,如果我想要概述,也有不小的難度,但我直覺這樣寫,索然無味,和其他人寫的不就一樣了嗎?

我努力去尋找這本書中讓我感慨、感動的段落,這些部分才是我們讀書時能真正能獲得的,並給我們以回饋的。

最後,我想到一個思路,我最喜歡裡面的懵懂、迷茫、困惑、無助、失落、失敗的一部分。

這才是人生。

1.周鴻禕最近怎麼了

最近,周鴻禕說的一句話令很多好奇,他在朋友圈說,我的人生竟然如此失敗,沒有任何意義。

在我的印象里,很少有互聯網大佬有過這樣的話,讓人感覺是一個對人生失去希望、陷入沉淪的人說的話。完全不像是一個千辛萬苦把360公司從美國帶回中國上市的上市公司老總說的話。

周鴻禕怎麼了,有很多猜測。我算了一下,按照4月13日的股價,360市值比市值最高點時少了1700多億。事業並沒有想像的那樣順利,這可能是誘發他說那番話的原因。

我想說的是,周鴻禕的這番話其實蠻有文藝青年的氣質的。

我的人生竟然如此失敗,沒有任何意義。

這番話,普通人會這樣說,譬如我人生好失敗,但不會說出後半句話。普通人很少談意義問題。追問人生的意義,是文化人才有的更高級的精神活動。

公認的是,周鴻禕不帥,也不高,氣質也有點土味,說話口無遮攔,被叫成「紅衣主教」。我們很難想像他說出這種繞口的話。

實不相瞞,周鴻禕喜歡這樣的抒情。

他中學時最喜歡的詞,他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並寫在了自傳中。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這是史上最悲催,也是最有才的皇帝之一李煜的名詞。

他還喜歡現代派詩人戴望舒的《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顏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嘆息般的目光,丁香般的惆悵。

他告訴我們,他不喜歡豪放派的詞或者詩,他就喜歡這樣式的。

周鴻禕出名是因為2010年的3Q大戰,從那以後,中國互聯網的江湖上有了他的位置,他一邊維持了360的盤子,然後做搜索、手機、遊戲,做其他業務,另一邊還和百度、阿里、搜狐等公司明爭暗鬥,五六年里,他玩的不亦樂乎,在中國互聯網充當「活寶」的角色。

但是,兩年前,他好鬥的氣質明顯衰弱了。他忙著把360從美國股市拉回國,一方面美國股市看不懂360,給的市值低,另一方面,國家對網路安全越來越重視,祖國需要他。他做的手機、遊戲都不咋的,也想躲進政府的保護傘下,做個「隱形國企」得了。

即使「人民想念周鴻禕」,但別人在相應領域已經甩他老遠了,他毫無辦法,在安全領域,他也沒有競爭對手。

一時間很孤獨,他的時間多了起來。於是,他出了一本自傳,名字叫做《顛覆者》,說的是他在2011前的往事。他覺得只有這段時間值得敘述,是他的成長史和最輝煌的時光,此後的五六年是失敗的和無意義的。

回憶往事最傷人。情緒到了頂點,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被掩埋很久的「傷春悲秋」的婉約派氣質,一股腦湧出,便有了這句話。

如果他是一個詞人或詩人,他絕不會用這種單調的詞句。但是,他的心情絕不會如此單調。

北京2018年的春天暖的快,他的心情也許就像他曾喜歡吟誦的李煜的這段詞所表達的那樣哀怨:

桃李依依春暗度,

誰在鞦韆,笑里低低語。

一片芳心千萬緒,

人間沒個安排處。

2.周鴻禕人生的三大危機

每個人的人生並不都是一帆風順的,驀然回首你會發現,有的時候,你差點就完蛋了。想想都後怕。

所以,現在的周鴻禕還是幸運的,他最艱難的時刻不是這個。

那是1988年5月,周鴻禕18歲,正是天真爛漫、血氣方剛的時候,那時周鴻禕被西安交大的教改班錄取,而且是保送資格。周鴻禕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學霸,曾拿過河南省物理競賽的第二名。

周鴻禕當時幹了件極為幼稚的事情,有一個西安少年班的同學經常跑到他寢室,找他的老鄉蹭吃蹭喝。這個少年四處白吃白喝名聲在外,搞得「民怨沸騰」。周鴻禕於是決定「替天行道」。

他帶著雙節棍,跑到人家面前,敲了人家的腦殼,警告他不要再騙吃騙喝。可是,他和被他騙吃騙喝的人並不熟。

就這樣,他惹了一場江湖恩怨,少年班的同學找到一群「社會人」,在他腦虧敲碎了兩個啤酒瓶,在他腰部劃拉了一刀,還被洗劫了五十多塊錢,後來還交出了兩條煙以討命,可謂受侮辱至極。

周鴻禕自然不服氣,等養精蓄銳後,幾個月後,他也找了朋友,也收拾了那少年一頓,對方掛沒挂彩他沒說,但他拿回了兩條煙。

可是,要命的是,人家居然舉報了,導致周鴻禕被學校「開除」。這是周鴻禕人生的第一個劫難,被開除既冤又可惜。他趕緊找到班主任喊冤,還好,學校了解情況後,只給了一個「全系通報批評」,保住了他的大學生活。

這次經歷給了周鴻禕兩個好處,一個是他被洗劫後想到擺攤賺錢,一種是賣高中同學的高考參考書,另一種是模仿別人搞出一個「科學算命」的小程序,它可以幫助人們計算心理周期、智力周期和體力周期等,賺回了被洗劫的錢,有了首次商業活動的經驗,另一個就是他不再幼稚,開始專註計算機,這是他後來成功的關鍵。

不過,周鴻禕愛惹事的作風還是沒有完全改掉,後來他甚至「惹」上了公安局。

那是他讀研期間,那時的他已經受到矽谷創業熱潮的影響,雄心勃勃想在計算機領域創業,按他說的,有條件要創,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創。

周鴻禕要做一個叫「反病毒卡」的東西,通過它插入電腦進行查殺病毒。但是他沒有電腦進行測試,於是他和他的小夥伴們就千方百計蹭學校的電腦,經常在晚上爬進機房偷偷用電腦。

結果被公安局盯上了,某一天,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便衣警察抓了他們三個人。

就是這一次讓周鴻禕「元氣大傷」,沒有經受警察機器拷問過的人一定不會想像到這樣的場景,周鴻禕他們幾個被單獨關押,被施以恐嚇、禁止睡覺、「烈日焦烤」、誘供,結果他不得不「屈打成招」。

他犯了什麼事情呢?其實這是一件冤案。公安局發現學校丟失一批電腦配件,於是懷疑了他們。還好,周鴻禕最後沒有簽字畫押,而是申請回校見了班主任。最後是班主任救了他,鼓勵他實話實說,不要畫押。最後公安局查實消除了他們的嫌疑。

這件事對他們的打擊頗大,很長一段時間裡,周鴻禕都鬱鬱寡歡。後來,周鴻禕靠讀《王朔全集》重拾樂觀。

他說,他毫不裝腔作勢的文字讓我覺得很真實。他的文字還有一種滿不在乎、藐視一切權威的態度。王朔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他的文章充滿著對困難的建構。

這兩段故事對周鴻禕很重要,是他成年後遇到的兩樁危機,如果棋差一步,就會跌入谷底,難以翻身。

此後的創業經歷,我不再說了。總的來說,有挫折,有考驗,也有成功,這是一段波浪形的不斷往上走的曲線,歸根結底是比較順利。

要說巨大的危機,還要數3Q大戰,有人以360觸及「刑事犯罪」告上了公安部,周鴻禕被迫出逃香港。

2010年9月22日,周鴻禕正在懷柔玩真人CS,而騰訊默默上線了「QQ管家」,不僅涉嫌抄襲360,而且採取靜默安裝,野蠻闖入網路安全市場。

戰爭一觸即發,周鴻禕在和馬化騰溝通無果後,上線了「360隱私保護器」,直指QQ掃描用戶硬碟的事實,用戶嘩然。騰訊自然不甘落後,發動了強悍的公關戰,聯合360的競爭對手發表聯合聲明打壓360。

這時候,市場上瘋傳360計劃做即時通訊的謠言,周鴻禕感到局勢愈不可控,便用三周時間研製出致命武器「360扣扣保鏢」。

這一致命武器一釋放,短短72小時內裝機量超過1000萬,QQ的廣告均被過濾,QQ當時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之一被掐死,馬化騰氣得發出呼救,再過三天,用戶可能全軍覆沒。

這一罕見的赤裸裸的「非法外掛」驚動了公安部,30多個警察出現在360公司總部附近,而此時也正是360赴美上市之際,一旦周鴻禕被調查,不管結果如何,360必將毀於一旦。周鴻禕被迫出走香港。

這時候,騰訊出了一個昏招,強行用戶「二選一」,結果是一片怨聲載道,輿論徹底轉向。在這一前提下,360主動撤回扣扣保鏢。最後在政府的強制要求下,兩家公司結束戰爭。

如果沒有騰訊的昏招,用戶不可能轉向360一方,在沒有龐大用戶對騰訊的施壓下,360也難以撤回扣扣保鏢。

周鴻禕人生的「三大危機」,都是他自己主動惹的,但結果都躲過一劫,不可謂不幸運。

3.周鴻禕的戀愛

還有一個點,我印象比較深刻。它涉及到一個人生的重要問題,那就是如果你的人生非常無趣、單調,你還能得到哪些慰藉,周鴻禕告訴我們兩個字,奮鬥。

周鴻禕的大學生活相當充實,但也有遺憾,回憶過去,他說:

走在西安交通大學的林蔭道上,沒有姑娘的矚目,沒有浪漫的故事,有的只是一顆理工男的寂寞心,偶爾悲壯。

他大學期間沒有戀愛的經歷。周鴻禕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

周鴻禕很嚮往一段風花雪月,但那時候沒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什麼程序員小哥哥,他們只喜歡高大的體育生和文藝青年,周鴻禕這種長相草根和極客人設的,沒有市場。

有一次,他也鼓起勇氣趕去北京,去見一個傾心的清華學生。

為了這次邂逅,他狠下心來,用一整年做家教賺的錢(100元)買了雙彪馬牌旅遊鞋(120元),有趣的是,當時他買不到屬於他的尺碼的鞋子,但為了打扮自己,硬是買了雙大一號的鞋子。除了鞋子,他借到一身運動服,藍色的滑雪綢運動服,在當時是頂級裝備。

結果,還是沒戲。

不過,這不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戀愛無門,周鴻禕沒有頹廢,迷茫,飢不擇食之類,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學習和創業中。

他把圖書館中的關於計算機的書都通讀了一遍,日日夜夜,陷入一種個人的孤獨的思想狂歡中。

有時候,他也無法忍受寂寞的擠壓,那些時刻往往是深夜,他會哼起李宗盛的《寂寞難耐》:

總是平白無故的,難過起來;然而大夥都在,笑話正是精彩;怎麼好意識,一個人走開……寂寞難耐,寂寞難耐……

僅此而已。

寂寞難耐

 生命中的精靈

李宗盛 

00:00/03:13

對於這段經歷,他說:

走過了這段難忘的大學時光,我非常感謝所有的孤獨。在那段晃晃悠悠沒有愛情的時間段里,我完成了從一名計算機愛好者到專業計算機從業人員脫胎換骨的蛻變。

全文完。

欣賞圖片時間

(酷酷的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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