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影院太無聊？VR電影帶你飛
作者/孫瑞紫
還記得《頭號玩家》中的遊戲「綠洲」嗎？電影主人公戴上感測設備，進入虛擬世界尋寶。那是2045年，而在現實中的2018年，VR（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技術也正在普及開來，VR電影、VR裝置正在吸引越來越多的目光。
本屆北京國際電影節首次開設了「VR電影單元」，將全球範圍內近兩年的VR電影帶到國內展映。參照威尼斯電影節的設置，本屆北影節也劃分「VR電影」、「立式交互VR」、「VR裝置」三個部分，展映包括《晚餐聚會》、《親愛的安傑麗卡》、「沙中房間」等8個作品。
本屆影展VR電影有哪些類別？
雖然同為VR電影，都需要頭戴式設備，但三個不同類別的打開方式有很大的差異。
三個類別中，「VR裝置」的用戶參與度最高。「沙中房間」，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VR體驗獎」得主，是兩位藝術家合作完成的一個VR互動作品。與其說是電影，不如說是由作者搭建的一個虛擬空間，包括八個不同的房間，房間之外是林立的牆壁，整個空間懸浮在空中。
用戶戴上頭部設備，就可以進入這個空間的領域。用戶操作手柄，可以在空間中走動、飛行、加速飛行，探索不同的角落，還可以完成敲打、錄音、畫畫、寫字等簡單動作，類似於遊戲的操作。
「立式交互VR」沒有可供人操作的手柄，但觀眾可以在房間範圍內自由走動，以調整自己的觀看角度。本單元包括《獨囚之後》、《格陵蘭在消融》兩部紀錄片，以及手繪風格的《親愛的安傑麗卡》。
《獨囚之後》講述一個罪犯在坐牢前中後的故事，敘事空間與可供觀眾走動的空間大小類似，觀眾彷彿真的置身監獄。《格陵蘭在消融》把觀眾帶到格陵蘭島，面對真實的冰川、海水和岩石，片中還設計了簡單交互場景，在直升機中，觀眾蹲下身子，即可看到窗外的風景，同樣在海水中蹲下，也可以潛入海平面以下。
《親愛的安傑麗卡》是少有的劇情片，女兒在房間中給母親寫信，回憶母親講過的故事，母親拍攝過的電影，母親與病魔抗爭的往事。用彩色的畫筆和線條，色彩絢麗，把觀眾帶到夢幻般的回憶中。觀眾不斷轉動身子，跟隨母女的位置旋轉。
相比之下，「VR電影」部分的交互性最低，觀眾不需要來回走動，只需要坐在轉椅上，觀看電影畫面，與傳統的電影觀看方式最為接近。
《奇妙的你》是科普性的紀錄片，還原嬰兒在子宮內的場景。溫柔女聲旁白加上奇妙的畫面，把嬰兒在子宮內的視覺、嗅覺、聽覺、味覺、觸覺可視化。17分鐘的長度也是本次影展作品中時間最長的一部。
《太陽女兵》也是紀實性作品，記錄伊拉克雅茲迪女兵們的生活和訓練。影片通過女主人公的講述，介紹了幾個關鍵場景，包括女兵們的餐廳、居住地的天台、裸露的空地，觀眾猶如身臨其境，女兵在自己身邊吃飯、禱告、洗衣服的情景歷歷在目。
《馬格利特》是一部試驗性短片，通過VR技術，把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馬格利特的作品符號，包括海灘、森林、山脈、雕像、煙斗，聚集在一部短片中，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和穿越，帶來與平面畫作不同的觀感。
《晚餐聚會》是本次影展唯一的懸疑片，敘事和視聽語言都保留了2D懸疑片的風格，而在室內聚會、野外開車、幻象等場景中，VR技術的360度畫面也為觀眾提供了不同的視角。
VR電影與2D電影有哪些區別？
VR電影和2D電影的不同，首先最直觀地反映在觀眾的觀影體驗上。
人們熟悉的觀影方式，無論是在手機、電腦、電視等小屏幕，還是影院大銀幕，都是平面的，3D電影只是在2D的基礎上增加了畫面的立體感，觀眾的視角不會超過屏幕大小。
但是VR電影是360度沉浸式的體驗，把觀眾帶到另外一個虛擬的空間。因此，初次接觸VR的觀眾，無一不被真實的沉浸感所震撼。而VR裝置的互動性更是電影所不具備的功能，在遊戲開發方面有更多可能性。
在製作層面，由於VR電影呈現的是360度的完整世界，因此在敘事、攝影、剪輯、視角設計方面，都與2D電影製作有很大區別。
首先，由於敘事方式不同，VR電影並不是適用於所有電影類型。從現有的VR電影作品看，紀錄片是最大的一類。由於紀錄片的紀實性，記錄特定的空間，全景鏡頭的比例很高，在場景的呈現上，VR電影的360度記錄能完整還原現實，比2D電影具備天然的優勢。
比如在《太陽女兵》中，站在天台上，周圍一覽無餘。吃飯時，在餐桌就座，對面是故事講述者，左右是另外兩個戰友，真實還原故事主人公的生活場景。
而在劇情片、懸疑片等類型中，VR電影也有實施空間，但必須解決技術為敘事帶來的難度。比如懸疑片《晚餐聚會》，VR的沉浸體驗雖然讓故事的懸疑感倍增，但是也會讓觀眾產生疑惑，比如「在家庭聚會中，我究竟處在什麼角色？」
答案是不明確的。《晚餐聚會》創意導演薩姆解答道：「並沒有界定觀眾視角，你可能是任何一個人的角度。」
這是VR電影製作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即觀眾視角設計。像《晚餐聚會》這樣的懸疑片，以及《親愛的安傑麗卡》這樣的劇情片，由於故事本身的完整性，需要採用第三人稱視角，觀眾並不能產生代入感。而在紀錄片中，由於講述者、畫外音的存在，觀眾自然而然把自己置於傾聽者、參與者的角色。VR裝置更是把用戶設計成作品的主要參與者，以第一人稱視角展開。觀眾視角和介入程度，是VR電影和傳統電影的主要區別。
在攝影、剪輯方面，VR電影與2D電影有很大差別。《太陽女兵》導演賽琳說：「由於VR看到的是整個世界，如果剪輯處理不好，就會非常不自然。」在大部分VR影片中，場景之間都採用直接切換，缺少了電影剪輯的美感。但《晚餐聚會》在攝影和剪輯上頗為考究，通過鏡頭移動，完成了房間內部的拍攝，從窗戶位置平滑過渡到室外，又從外星場景平滑過渡回到室內，一氣呵成。這是借鑒了傳統電影製作經驗的結果。
在製作成本方面，VR電影要製作每一個角度的每一個細節，使得後期製作成本倍增，因此現有的VR電影，大部分是短片。
這就帶來了另外一個問題。同等預算下，VR影片在短片中放置豐富的內容，但觀眾並不能在短片的時長內獲取所有信息，這可能是一種資源的浪費。只有通過暫停或者重播，才能獲取較為完整的信息。因此VR電影能否革新現有的電影觀看方式，還需要時間的證明。
另外，在視覺和聽覺以外的觸覺、嗅覺增強上，VR電影目前並沒有試驗性的作品，但是無疑，如果加入觸覺、嗅覺，VR的逼真程度將會大大提高，虛擬和現實的界限也將會進一步被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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