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啊！防守
●隨筆
尤文圖斯目前雄踞意甲榜首，過去27場比賽中22次零封對手。但在兩周前，他們客場曾遭皇馬3球血洗；一周前意甲排名第三、落後尤文圖斯高達21分的羅馬隊，於主場3球逆轉巴塞羅那，後者本賽季在西甲聯賽保持不敗，領先皇馬15分。這組數據乍看之下，頗有些食物鏈相生相剋之感。
英國《衛報》足球戰術專家喬納森·威爾遜提出了一個有趣的觀點：本土稱王已經不算本事。他指出，鑒別一支豪門的標準已經從幾年前的控球率轉移到失球數上。巴薩本賽季33場聯賽丟19球，尤文33場失19球，新晉英超冠軍曼城則是33場丟25球。這組數據雖然看起來不錯，但對陣外國強隊時，基本沒有參考價值。難道歐洲冠軍聯賽果真如此激烈？
恰恰相反，瑞士體育研究機構CIES近期發現，歐冠聯賽是歐洲實力最懸殊的足球賽事之一：近21%的歐冠比賽勝負差額在3球及3球以上。原因其實不難解釋，歐冠小組賽階段經常出現超級豪門慘虐不知名小球會的現象：比如大巴黎血洗凱爾特人，切爾西重鎚卡拉巴赫，皇馬屠宰希臘人競技。
照理說到了1/4決賽，比賽應趨於平衡。實則不然，「比分懸殊」也漸成歐冠1/4決賽之常態。CIES通過統計近8年來歐冠賽場上共104場1/4決賽、半決賽及決賽發現，比分相差3球及以上的比賽竟多達21場。而在上一個8年中，這個數字僅為8場。
大家都不擅長防守，這是《衛報》給出的結論。小球隊自然無法阻擋豪門前場的球星攻勢，其實就連豪門自己也很難做到。造成這個現象的部分原因，是足球戰術的改革。如今普遍流行的前場壓迫，較以往更容易讓對手在短時間內連續丟球。
另一部分原因在於，對優秀後衛的選材標準發生了變化。近8年時間，後衛的職責已經從原本的純防守，升級為防守+出球。換而言之，防守已經成了一名優秀後衛的必要而非充分條件。
技術層面的猜測或許只是一家之言，更深層的原因還是源源不斷的資本湧入，使得大球隊在聯賽中擁有了無法撼動的地位。難以預測，原本是我們球迷對激烈球賽的期望。因為足球本就是一門反抗文化，是一項來自規則、又同時鼓勵打破規則的體育運動。豪門一統天下，只會讓球迷產生審美疲勞，因此我們更期待意外驚喜。諷刺的是，歐冠在這點上似乎有些矯枉過正——讓驚喜成為高頻率事件。
大腦短路似乎成了一股蔓延於所有後衛的流行病，無論你是為亞塞拜然不知名的小球隊效力，還是為巴薩、皇馬這類世界級豪門踢球。這或許也解釋了，為何所謂的優秀後衛一個比一個貴，但到頭來照樣讓人失望。
□朱淵（英國You Are The Ref足球管理公司執行總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