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形影不離、一碗飯兩人吃,一瓶水兩人喝的閨蜜還在嗎?
前幾天,同事隨口問我,結婚的時候能不能當一下伴娘。我脫口而出,不行啊,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只給她當伴娘的。
說完以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們倆穿著校服坐在操場上,陽光恰到好處地灑下來。
她笑嘻嘻地跟我說,以後誰先結婚,另一個人當伴娘哦。我說,一言為定。
然後又突然想起來,我已經不需要再當她的伴娘了。去年她已經結婚了,伴娘不是我。
原來所有的保持聯繫,都是不再聯繫
01
「你的朋友圈再也不是我熟悉的事情了,你的自拍里也再也不是我了。」
我有個在幼兒園就一起長大的閨蜜,叫小姣,大我兩歲。
小時候的我瘋瘋癲癲,她像個耐心的大姐姐,每天都負責幫我收拾爛攤子。
我上初中的時候,被班上的女生合起伙來孤立過。當時的我孤立無援,在我最艱難的那段時間裡,她也一直堅定地站在我身旁。
有一次,一個帶頭孤立我的女生對她說,你別跟樂多玩了,你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嗎?當時小姣正坐在我旁邊,悠閑地折著一顆星星。
半晌,她把折好的星星放到我手裡,頭也不抬地說:我不相信這些,我只相信她。
那個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和她做一輩子好朋友。後來我們約好,後結婚的人要給先結婚的人當伴娘,還約定要當對方孩子的乾媽。
高中,她去了南京讀書。起初我還經常找她聊天,後來學業越來越重。兩個人的圈子也越來越不一樣,能說的話越來越少,聯繫也就越來越少。
只是當時我一直逃避,想聯繫卻又不敢聯繫。以為只要我們不聯繫,就不會發現我們在變得無話可說。
上大學以後,好幾次突然想起曾經的事情,想與她分享,只是時間過去太久了,完全不了解對方的生活圈子,好多事情都要從頭說起。最後只好作罷。
說來有些心酸,人生好像總是這樣,老朋友不知道你的近況,新朋友不知道你的過去。
有時候想說件什麼事時,才發現跟誰都說不清楚,於是只好悉數吞回,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消化和遺忘。
我在朋友圈裡刷到她的狀態,她的自拍里已經是她現在的閨蜜,不再是我。時間最終還是把我們衝散了。
終於,她結婚的時候有人來問我,你怎麼沒來?我笑笑說,沒空。其實我不知道。
那個曾經說好結婚要讓我當伴娘的人,她結婚了,可是我不知道。
後來我在朋友圈看見了她的結婚的照片,也看見了現在的伴娘,就是經常出現在她自拍里的那個女生。她們兩個肩並肩笑得很燦爛,就和當年坐在操場上承諾要當對方伴娘的我們,一模一樣。
一個人的生活圈子太有限,有限到朋友不能累積,只能更新。有人來,就得有人走。而我,就是走的那一個。
我打開對話框,打了很長的祝福,又全部刪掉。返回朋友圈,默默地給她點了個贊。
我和她因為性格完全互補,在最好的青春里,成為彼此最好的陪伴,一起成長。她構成了我部分的回憶,參與了我部分的青春,還塑造了部分的我。
這些年,真的謝謝你了。可是這條路,也真的只能陪你走到這裡了。
從那天起,我還是會不經意說起她,只不過從「我有個朋友」變成了「我認識一個人」。她永遠不會知道了,我曾經跟別人炫耀她的時候,語氣有多驕傲。
02
「畢業以後,我以為我們真的還會再聯繫。」
高中的時候,有一群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大概六七個人。
高三我爺爺去世,我當時沒告訴任何人,一個人回了老家。
三十多度的高溫,六個小時的車程,我一直憋著淚水。汗水一直往外滲,我卻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到老家的時候,我直接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睜眼,發現他們幾個全部坐在我床頭。我揉揉眼睛看了看離我最近的花花,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伸手打了我一下,說:能耐啊,出這麼大事都不告訴我們了?
直到那一刻,我才把憋了一天一夜的淚水放出來。最後大家哭成一團,在一個離學校六小時車程的小鎮里。
後來一直到高考,都是他們陪我走過了最後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畢業的那天,我們在學校旁邊的一家吃了好幾年的冒菜店裡喝酒。
我們邊喝邊哭著約定,以後每年都要開一次同學會,還約好一定要多見面。我拿起手機,說,來我們建一個群,以後大家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在裡面說話。
那個暑假,大家每天在裡面發幾千條消息。
後來各自開學了,也還有各種吐槽。
慢慢地,越來越少。
一個月,兩個月。開始有人退出群聊。
一年,兩年。群里變得死寂。
大家都形成了一種默契,假裝這個群其實不存在。
後來有一次,我一個人回高中的學校,在大門口立了很久,沒有勇氣進去。以前的保安大叔不見了,新來的保安小哥過來問我幹什麼,我笑著擺擺手,走了。
我去了曾經那家冒菜店,點了一份冒菜,默默地吃。
店主問我,辣嗎?
我說太辣了太辣了,繼續大口地吃,辣到眼淚掉下來。
03
和「畢業以後我們多聯繫」類似的,還有「分開以後我們可以打電話視頻」,還有「各奔東西我們也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們這一生經歷多少各奔東西,也就約好了多少再見。只可惜,這世界上大多數的各奔東西,都是再也不見。
蔡康永說,朋友就是階段性的,你們陪伴彼此走一程就夠了。
我還看過很多關於朋友漸行漸遠的文章,大家都說,朋友就是那些來到你的生命里,陪你走一段路,然後離開你生命的人。
然後這些話,就成了我們日後想起某個朋友遺憾不已時,安慰自己的理由。
我們安慰自己,他們註定是要離開的,我們帶著他們教會我們的東西走下去就好了。
可是,如果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寧願什麼都學不會,我只想他們回來。
我寧願八十歲了還是個大傻子,要她們來給我收拾爛攤子。
我寧願沒有不同的選擇,只想和他們戴著老花鏡一起打麻將。
我寧願看不透離別每一次都哭哭啼啼,只希望接下來的路,他們還能跟我們一起走。
只是,不可能了,我也不敢再奢望了。現在的我,只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我老朋友現在的好朋友,麻煩你們,照顧好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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