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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蹭到同事豪車跑去道歉,他指著帥氣總裁說:你男朋友賠過了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七憶歡 | 禁止轉載

1

「大爺,對不起!」上午九點,公司停車場上又傳來了我鬼哭狼嚎的道歉聲,好像聲音越大越能表達我心中的歉意一樣。

大爺抿抿嘴道:「你應該跟你身後的這輛車說對不起。」

我循著大爺話里的意思偷偷地回過頭去,只見那輛安安靜靜停在我身後的車,前面被我撞出了一個窩,而那輛車是……賓利,我嚇得咽了一口唾沫。

反觀大爺倒是一臉輕鬆,他的肩膀一聳,然後沖我攤攤手很無辜地說:「它做錯了什麼?」

看到他的樣子我突然很想笑,但是笑出來卻比哭還難看,語氣滿是無奈和委屈:「我賠不起。」

「車子都有保險,再說你們都是一個公司的,他不會為難你的。」大爺很理智又很有邏輯地對我分析道。

「我再也不開了。」

大爺一副有什麼了不起的表情:「這麼點小事就退縮啊?以後我給你留個好停的車位。」

這哪是什麼小事啊,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次了,第一次的車主比較好說話,第二次就不敢保證了。

我錯就錯在高中就把駕駛證考出來,但最近才買了輛新車。這樣算起來將近十年都沒有開過車了,每次開車都有點像拍大片,幸好從家到公司的路橫平豎直,可是進了公司停車場我就犯難了。

一來二往的,管理公司停車場的大爺對我印象深刻,我愧疚自己總是給他的工作添麻煩,所以經常會帶些水果送給他。

要是正好碰上大爺下班,還會捎他一程,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對我全權指導。我常常有一種錯覺,覺得大爺不是停車場保安,更像是社會上那種有威望的老頭。

因為他雖然遲暮,但是仍然眉宇鋒利。

可是他總是笑著跟我說:「你太抬舉我了,我都當了一輩子保安了。」

大爺笑起來的時候,面容溫和,我也不再執著地去猜測他的前半生是什麼樣子。

賓利的車主是我們公司的副總,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我們,突然把我叫去了辦公室。副總不算太年輕,但是他整齊的衣服和頭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氣場十足。

我偷偷地打量著他,發現他神色並不怎麼好。也是,換作是誰被莫名其妙撞了自己的愛車心情都不會太美麗。

我聲音小小地說:「多少錢,我會賠償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了我一句:「你車技這麼差,為什麼還要開車?」

我緊張地咬咬下嘴唇:「剛搬了家,在郊區,附近沒有別的交通工具。」

這時,副總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然後沒有跟我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了:「維修一共十五萬,保險公司付十四萬,你賠償一萬吧。」

「好……」我答應後連連道歉,雖然拿賓利來說,這個價已經賠償得夠少了,可仍然是我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副總接了電話,擺擺手讓我出去,直到走到門口,我覺得我的後背都是涼颼颼的。

自那之後我是真的不敢開車了,大概沒有那個命。

2

可是每天早晨又是轉公交又是轉地鐵的,有時候還堵車,難免會遲到,於是那一天我就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總監視察。

我們公司的總監陸北武三十齣頭,高瘦,寡淡而嚴肅,既沒有設計人員那麼好的審美,也沒有銷售人員的左右逢源,更沒有其他領導的精明和氣場,可我仍然覺得他「與眾不同」。

比如他站在我們辦公室門口,淡淡地問了一句:「溫黎呢?」

我就已經認識到他跟我們這些小蝦米的不同,這號人物惹不起。

我趕忙在他身後急急地喊了聲:「到!」像個小學生一樣緊張而局促。

他轉過身眉頭微蹙:「遲到了?」一邊說著還一邊抬起手臂看了看腕錶,當時我遲到了整整四十分鐘。

我小聲地「嗯」了一聲,然後腦袋裡想著很多解釋的措辭,可還沒等我說什麼,陸北武又接著開口:「這月扣個全勤,快進去工作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我將近一千塊錢的全勤,果真是單薄唇形透著寡情,這也算是陸北武與眾不同的其中一點吧,不近人情。

我們常常在背後小聲議論他,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朋友的。

那天跟我一樣倒霉的,還有停車場的大爺。我覺得自從不開車之後好幾天沒見他,尋思下班去跟他打個招呼,問候一下。

沒想到我到達停車場的時候,有人正在對大爺找茬。我們停車場是不對外開放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非要停在我們這裡,嘴裡還罵罵咧咧說「一個破保安怎麼管這麼多閑事」。她戴著墨鏡,我看不見她的眼睛,只知道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傲慢和不屑一顧。

「我今天很累,不想廢話,我認識你們公司總監,我就是來找他的。」女人扶著額頭,表現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而我看見她車上的四個圈兒,暗自咋舌,貌似也是個有錢的主兒。

正值下班時間車子來來往往,她把車子停在那兒造成不少人的困擾。可是大家都只顧著按喇叭,卻沒有一個人衝上去幫大爺說話,除了我。

「我們公司也有公司的規矩,除非你出示工牌,或者提前預約。你這樣讓大爺也很難做的,就不能互相體諒一下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找她理論。

她摘下眼鏡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跟我說不要讓我多管閑事。可是我就是見不得大爺受委屈,每個人生而平等,憑什麼她有幾個臭錢就這麼對別人。

「真沒眼力見兒。」她輕笑一聲。

最後事實證明,她還真認識我們總監。大爺接到總監電話的時候我都蒙了,而那個女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終於揚眉吐氣地將車子開了進去。

這時,有人來跟大爺換班,大爺脫下髒兮兮的工作服,跟我說:「丫頭,我請你吃飯吧。」

我沒想到大爺在受人冷眼後卻仍然能夠對我展露一個溫和的笑,還是說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想起我今天剛在工作上損失了一千塊大洋,心情也不好,不如就跟大爺一起吃一頓。但我沒想讓大爺請,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偷偷地把飯錢給結了。

3

大爺很不好意思,過了幾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到他家裡吃飯,他說他手藝很好。

之前一直把大爺送到門口,不知道大爺的家裡竟然這麼大。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還能有一個庭院,四周是一圈窄窄的水池,依稀看見有魚游過。

「大爺,這是您的房子啊?」

他點點頭沒有否認,而我覺得我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我跟著大爺走進去,屋內擺設都是古傢具,有陣陣檀香。我自然是不能分辨出它們的真假,但我知道哪怕是假的我恐怕也買不起。

關於房子,大爺不願意對我講太多,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沒準是他年輕的時候趁著房子不貴的時候買下的吧。

大爺做飯真的很好吃,我吃了一口魚肉含糊不清地問道:「您平時一個人過啊?」

他拉拉嘴角:「還有一個不孝的兒子,很少回來。」

「有這麼好吃的飯還不回家!」正說著呢,門開了,有人走進來,是陸北武!

我一個激動,魚刺卡在了嗓子眼,於是很尷尬地陸北武剛進門,就讓他幫忙取魚刺。我張大嘴巴,而他溫熱的手指托著我的下巴,嚴肅而認真地看著我的嘴裡。

他可是總監啊,那一刻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幸好魚刺只是卡在了扁桃體上,否則魚刺還沒取出來呢,我就已經被嚇死了。

整個過程里,大爺都給我們打著燈。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大爺緊張的神情,語氣里全是責怪:「你說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溫黎吃魚的時候!」

聽這個語氣,再傻的人也知道了大爺和總監的關係。於是我張著嘴情急之下竟然流出了眼淚,真是狼狽極了。

「好了。」緊接著,陸北武乾淨利落的聲音響起,然後他鬆開了我,用鑷子將那根很細小的魚刺扔到了垃圾桶里。

後來那頓飯吃得提心弔膽,好不容易吃完飯我準備回家,大爺還讓陸北武開車送我。

「不用,我今天開車來的,自己回去就行。」

「就你的車技,況且還黑燈瞎火的,太危險了。」

最後拗不過大爺,只好乖乖地坐到了陸北武的車裡。車內乾淨整潔,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我報了地址後坐直了身子,氣氛有點怪。

我也不是怕他,就是有點不自在。

半路上我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大爺年紀也不小了,其實該讓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非要去我也沒辦法。」

「是他提出來想工作的呀?」

「嗯。」

我小聲嘀咕道:「那可能是因為你總是不回家,太寂寞了,哎,空巢老人。」

陸北武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攤上總監這麼一個不孝的兒子,大爺也挺可憐的。於是坐在車裡的我想的不是怎麼說服陸北武對大爺盡孝,而是心裡想著,我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多陪陪大爺。

4

陸北武送我回來的那個晚上我失眠了,雖然洗了很多遍臉,但是他留給我的觸感仍然那麼清晰。

他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但並不代表他本身沒有誘惑力。

我還記得我臨下車的時候他跟我說:「這件事要保密。」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話,此刻卻像魔咒一樣不停地迴響在我腦海里。

他當時的臉在暗影里看不清楚,但是聲音卻帶著穿透力,透過層層的細小塵埃,讓我整個人聽到後呆住了幾秒。無論是這件事,還是他這個人,都帶著神秘。

而未知和神秘,總讓人有著探索的慾望。

從那以後我好像格外關注陸北武,就好像我們兩個人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讓人興奮並且小心翼翼。

沒想到,我很快又撞見了他第二個秘密。公司天台,那天來停車場的那個女人又來找他,我拿了一杯美式準備到天台透風,剛好看見他們沿欄杆而站。

女人語氣尖酸,全然沒有了那日停車場上的傲慢,而是帶著一點急促:「陸北武,你能不能對我們的感情上點心?」

陸北武靜靜地站著,似是在神遊。

可是那個女人卻像是瘋了一樣,摘下手中的戒指用力地向遠處扔去。陸北武終於有了反應,以很快的速度握住她的手腕。

作為旁觀者的我都以為陸北武會說一句挽留的話,沒想到他只是說了句:「別往下扔,會砸到人的。」

那個女人憤憤地甩開他的手,將戒指扔到地上,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們分手吧。」昔日里趾高氣揚的女人,在愛情面前也變得這麼可憐。

我有點出神,沒想到那個女人已經跑到樓梯口,並且還撞了我一下。咖啡很滿,從杯口處灑了一些出來,在我白色的套裝上留下了一道褐色的線,然後暈染開來。

我下意識地喊出聲,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捂住自己的嘴。女人停了停,然後送了我一記冷眼。

「誰?」陸北武聽到這邊的聲音也向這邊走來。

我弱弱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嗨。」

那時,那個女人已經走遠,他沒有絲毫的留戀。

他站在我上面那層的台階上又跟我說了兩個字:「保密。」然後側了側身子從我旁邊下樓去。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偷偷地為他定了義,真是一個冷漠的男人,跟大爺的性格一點都不像。

後來,大爺就像有意撮合我們似的,明明是大爺把我叫到家裡吃飯,但是我到了後,家裡只有陸北武。

他看見我同樣很驚訝,接著他的電話響起來。大爺告訴陸北武,自己臨時有事,讓他幫忙招待我,大爺晚一點會回來。

於是陸北武定睛看著我,像是在沉思什麼,幾秒過後才說了一句:「我不會做飯。」

而我也就那麼一瞬間里脫口而出:「我做吧。」

直到我戴上圍裙才反應過來,我好好的周末要跑來這裡給陸北武做飯?

5

但是感覺效果還不錯,陸北武吃得很開心,在飯桌上他告訴我:「我爸爸老提起你。」

「說我幹嗎?」

陸北武輕笑了一聲:「很傻很善良。」這樣的評價有點讓我哭笑不得,這到底是褒還是貶。

「你和你女朋友真的分手了嗎?」

「嗯。」

「為什麼,雖然我很討厭她,但是在天台上我還是挺心疼她的。」

「那天停車場的錄像我看過了,總不能真的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吧。」陸北武說到這兒後,吃了一口米飯嚼了嚼。

我卻突然對他有點好感,沒想到他還沒有完全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所以為什麼要隱藏你父親的身份,讓他受這麼多冷眼?」

「改天自己問他吧,我也是受他指示。」陸北武聳一聳肩,這個動作爺倆還真是挺像的。

那天直到最後,大爺也沒回來,陸北武和我一起洗了碗,然後送我回家。

他很小聲地說了一句:「家裡很多年都沒有女人了。」語氣里有點惋惜和傷心。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我聽見了,可是我沒有問他,他只是喃喃,而不想敘述。

是後來某一天里大爺跟我講,陸北武從小便沒了母親。大爺後來也沒有再娶,一直都是他們爺倆在過日子,所以那天他才向我發出那樣的感慨。

大爺還說,現在的自己很後悔,因為母愛的缺失,讓陸北武的性格里缺少了某種溫情。他不是不想去愛護一個人,而是不會去愛護一個人。

大爺講到這裡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首先要做的是教會他愛人,而不是強迫他愛我。

我真是瘋了,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難道我真的母愛泛濫,突然很想去愛他,或者只是找了一個借口去愛他。

而陸北武沒有將我拒之門外,在我加完班很晚的時候,他還主動提出來要送我回家:「怎麼住得這麼偏,多不安全。」

「市裡的房子我又買不起。」

「這是你買的?」陸北武的語氣裡帶著一點驚訝。

「嗯,買的。」房子不大,工作這些年攢夠了首付,然後貸款慢慢還。

我曾經也依附過某個男人,他叫莫曉聰,他用殘酷的結局告訴我,女人必須得經濟獨立。

我大學的時候跟莫曉聰在一起,全部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畢業後也是圍著他轉,沒有自己的圈子和事業,後來我才知道我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我當時沒有哭也沒有鬧,很安靜地離開了他的生活。他也沒再找過我,但自那之後我便一門心思撲在了工作上,工作比愛情靠譜多了。

「現在很少有女人自己買房子的,就連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一直嚷嚷著,讓我把市中心那套公寓送給她,你說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是不是?」沒想到陸北武竟然一連串地講了這麼多話,天之驕子的陸北武現在竟像個孩子般可憐。

「不一定吧,她可能既愛你的顏,又愛你的才華,還愛你的錢,畢竟這都是你的一部分嘛。」

「你呢,你看中男人哪個方面?」

「當然是對我好啊,理解我,支持我,愛護我。」我說到這裡的時候,車子開到樓下。

陸北武手扶在方向盤上跟我說:「覺得你很傻很單純,但是有時候想想你只是把問題看得很透徹,把一切從簡。」

我嘿嘿一笑:「我只是不希望活得太累,其他還好。」

「你上去吧,亮燈之後我再走。」我聽到這句話後心裡流竄著一種細微的暖意,就像細細的雨滑過樹葉的紋路。

下車後我很用力地向他揮著手,嘴角抹開無比漂亮的弧。

6

再次見到前任莫曉聰是在公司的會議室里,經理那天有事,讓我代他開會,我去的時候莫曉聰他們也剛從電梯上來。

時間雖然過去了很久,但是再見到他還是不免心裡「咯噔」一下。莫曉聰見到我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但我還來不及驗證他會不會跟我打招呼,我們公司的副總和陸北武就來了。

「快請進,快請進。」副總對莫曉聰做出了請的手勢,臉上是客氣的笑,和我那天去辦公室見他的樣子完全不同,而陸北武安靜地站在一旁。

我是會議室里官職最小的,那些零碎的活秘書做不過來,我就幫她一起做。但是遞茶的時候我沒經驗,茶杯實在是太燙了,身體里的反射弧不經大腦思考就擅自做了反應,我丟掉茶杯並且還大叫一聲。

水浸濕了莫曉聰的文件,還有一些淌到了他的褲子上。

「沒燙到吧?」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但副總問的是莫曉聰,而陸北武和莫曉聰問的是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間有些慌了,感覺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

這時,莫曉聰拿起我的手,我手背上靠近大拇指的那塊皮膚被燙紅了,他動作熟稔地為我吹氣。我看著他專註的側臉突然有點想哭,而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估計都已經瞠目結舌。

秘書列印好新的文件拿了上來,並請莫曉聰跟隨她去換套乾淨的衣服。

「不礙事。」莫曉聰擺擺手,簡單的三個字就已經表明了他完全不怪罪我。

會議繼續,我們都各自坐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而我的大腦高度集中,沒有放過會議上的任何一個細節,偶爾對上莫曉聰的目光時還是有點難受,倒不是因為喜歡,而是曾經被他傷害過。

沒想到開完會後莫曉聰叫住了我,出了會議室的門,他仍然叫我:「黎黎。」

「莫總,還有什麼事嗎?」我一句話就把我們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你,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真是一句俗不可耐的問候。

「挺好的啊,你呢。」

「黎黎,我當時不夠成熟,如果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你會同意嗎?」我突然很想笑,劈腿這件事跟成熟有關係嗎?一個人不負責任,不守承諾跟他成不成熟恐怕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但是我沒笑,也沒有任何的譏諷,只是很平和地跟莫曉聰說:「不會,我已經有新生活了。」

「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

「是陸北武嗎?」我不知道莫曉聰為什麼會聯想到他,於是我很吃驚地「啊」了一聲。

莫曉聰接著跟我說:「我瞎猜的,剛剛在會議室里,他很緊張你。」

「不是。」我乾淨利落地否認掉,而沒想到這句話被返回會議室拿東西的陸北武聽了個正著。我的心裡驟然一緊,好像被他聽去了什麼不該聽的話。

雖然我編了一個莫須有的人來騙莫曉聰,但後一句不是陸北武也確實是事實,可是心裡為什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我和陸北武的曖昧還沒開始,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7

莫曉聰走後,我喊住了陸北武,想跟他解釋點什麼,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小的藥膏遞給我:「以後小心。」

我眼中原本淡淡的急切和失落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陸北武帶給我的感動。

我握著那隻小小的藥膏,輕聲地說了句:「謝謝。」而陸北武的腳步並沒有為我停留,他沖我點頭示意後就離開了。

我是準備過幾天跟他表白的,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表白,他便已經遠赴國外開拓市場。在這之前、之後我沒有收到一丁點兒消息,除了有公司同事在傳,他是跟他女朋友一起出國的。

心突然涼了大截。

我很想聯繫他,但不知道我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緣由去聯繫他,最後只好打開手機的便簽本,寫了一句:「陸北武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還欠你一句表白呢。」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這麼寫著,一滴眼淚就「吧嗒」一聲滴在了手機屏幕上,我這才回了回神,把眼淚抹掉,而一抬頭髮現電梯都已經到了頂層。我們公司的副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旁邊,他不會都看見了吧?

下一秒,只聽副總跟我說:「溫黎,你來趟我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副總讓我坐下,這點讓我受寵若驚。談話內容他倒也沒賣關子,開門見山地跟我說他和陸北武是很好的朋友。

「前一陣你撞了我的車,其實你應該賠我十萬塊,但那九萬塊都是陸北武替你拿的。因為他父親在停車場,所以他經常會看停車場的錄像,或許他喜歡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早。」

「他喜歡我?」

「這次去國外,公司本來沒有派他,是他自己要求的,我想你們之間應該有什麼誤會吧。我這個哥們不怎麼善言辭,不好意思剛剛偷看了你的手機,所以決定把這些告訴你。」

那天晚上,月亮有些孤單,我赤腳站在窗邊,反覆思量著副總跟我說的那些話,心裡又驚又喜,同時又害怕這只是我一個人一廂情願。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裡十二點,在加州的陸北武應該剛剛起床,我發簡訊給他,但只是打了他的名字:「陸北武。」

他幾乎秒回:「我在,怎麼了?」

「我喜歡你。」

像年少時喜歡第一個男生一樣,把這句話發過去的時候我的胸腔劇烈起伏,這可以脫口而出的四個字往往需要莫大的勇氣。

我沒收到陸北武的簡訊,而是接到了他的電話:「溫黎,真的嗎?」

「是,我突然發現無論我之前經歷過什麼,但遇見你之後都將是嶄新的一頁了。」

8

美國加州,我和陸北武依偎在公園裡的某處隱蔽的草坪上,發現這個男人比我想像中要溫柔很多,他會很努力地去對我好。

而關於我為什麼能夠來到加州還得感謝老爺子,我怎麼也沒想到陸北武的父親竟然是公司那個從不露面的第二大股東。

他知道我和陸北武分隔兩地後,當即便在公司找了個名目也將我送出了國,安排在陸北武的身邊。

真是神通廣大的大爺,後悔當初沒有多賄賂賄賂他,還擔心他被別人欺負,沒想到他後台這麼硬。不,應該這麼說,他自己就是後台。

而關於老爺子為什麼選擇來做保安,是因為曾經有一個保安救過他的命,在漫長的時間裡他用這樣的方式來感恩。

「您要做多久啊?」我忍不住開口問老爺子。

「工作到你們有孩子的時候。」老爺子很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這時,陸北武插了句:「那您抓緊準備辭職信吧。」

我瞄了一眼陸北武,突然就紅了臉。

關於當年的九萬塊錢,其實是老爺子讓陸北武替我還的,他當時還沒喜歡我,根本不像我們副總說的那麼玄乎。

他真正喜歡我,還是因為我為他做的那頓飯,「我當時也沒多想,就希望對面這個女人能給我做一輩子飯。」

「喂,那你還不如娶個廚師。」

「那怎麼行……」

我和陸北武在美國待了將近一年,我懷孕的時候才回了國,並且舉行了婚禮。那年我二十九歲,已經可以很熟練地開車,當然也沒什麼機會開,陸北武當了我的專職司機。

公司里人人羨慕,都很八卦地問我:「你們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

「你忘了,他還扣過你一個月全勤呢!」

這些問題弄得我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麼就在一起了。也許應該感謝老爺子,一遍遍在陸北武耳邊提起溫黎的名字;感謝自己始終善良,為陸北武的父親出過頭;或者感謝莫曉聰當初放開了我的手,讓我學會了獨立,然後我才能以更好的自己遇見陸北武,並且相知相愛。

當然有一點我要在公司里為他證明:「他其實人超好的,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大魔頭!」

「那是對你吧!哎呀,這恩愛秀的。」同事話音剛落,一群人起鬨。

我急急地說:「哎哎哎,放心,以後我罩著你們!」

畢竟我後台那麼硬!

想到這裡,我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生活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你一場驚喜,先獨立,後相愛,終成家。(原題:《倒車請注意》,作者:七憶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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