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旃延子罽賓國造論，別國法師裝瘋盜論，哪部論？

罽賓的犍陀羅佛像，有希臘風格

閱藏分享30、迦旃延子罽賓國造論，別國法師裝瘋盜論，哪部論？

唯識課講《婆藪槃豆法師傳》，即世親菩薩傳，其中有個「迦旃延子罽賓國造論，別國法師裝瘋盜論」的故事。罽賓國在印度西北，著名的犍陀羅造像就流行於這一地區。

佛滅後五百年，有位阿羅漢名迦旃延子，在罽賓國與五百阿羅漢、五百菩薩集結阿毗達摩，分為八結（八類），稱為《發慧論》。然後又造毗婆沙（譯為廣解）解釋八結，並請馬鳴菩薩執筆表述。論成之後定立制度，學了八結和毗婆沙的人不得離開罽賓國，八結毗婆沙文句也不得出國。罽賓國四周有山如城，只有一門出入。諸聖人令夜叉守門。

有法師欲學八結毗婆沙到別國弘揚，於是假裝瘋癲來到罽賓，混在僧眾中聽法。他經常故意亂說話，比如，人家討論毗婆沙，他講印度史詩《羅摩衍那》。大家都拿他當瘋子，不記錄他講的話。就這樣，他潛伏聽講十二年，把毗婆沙聽了幾遍，並熟記於心，然後要回本國。守門夜叉高叫：「大阿毘達摩師今欲出國！」門衛把他抓回講法的大集中，眾僧檢問，他言語荒謬，不知所云，大家都說他是瘋子，就把他放了。然後他又要出國，夜叉又高叫，守門人又把他抓住，這次送到國王面前，國王又令大眾檢問，他再次裝瘋混過。如是三次，到第四次被抓住，眾僧不再檢問，命夜叉放行。

法師回到本國宣布：「我已學得罽賓國毗婆沙，大家快來取。」於是四方雲集。法師年邁，擔心自己不久於世，命人隨自己誦出隨著記錄，終於在去世前把全論寫出來了。罽賓國法師們聽說毗婆沙流傳別國，人各嗟嘆。

造論和盜論的故事很吸引人，那麼八結毗婆沙傳到中國了嗎？八結又叫《發慧論》，在《大藏經》中有一部1544《發智論》，迦旃延子造，應該就是。毗婆沙就是1545《大毗婆沙論》，有200卷，這位法師硬是全文背下帶出來，真是不得了！當年那麼艱難才盜出來的論，我們今天只要打開電腦，裝上cbeta就可以讀了，真是太慶幸了！

看完這段發現一個問題。我在彙編論藏時按權威性大小分級。舍利弗、目犍連、迦旃延這些大阿羅漢造的論是一級，地位接近佛經，其它論師造的論次一級。原來看到「迦旃延子造」以為是「議論第一」的迦旃延尊者造，看到這個故事才發現搞錯了，應從「聲聞乘六大聖者論」中減去，變成五大聖者論。五大聖者是佛（《佛說立世阿毗曇論》）、舍利弗、目犍連、婆須蜜菩薩（繼彌勒後成佛）、世親菩薩。其中世親菩薩在聲聞乘中的地位比不了舍利弗、目犍連，《俱舍論》也是依《大毗婆沙論》而有修正，如果不編入《發智論》和《大毗婆沙論》，那麼也不應編入《俱舍論》。於是只有「聲聞乘四大聖者論」。這樣更有權威性。下次有機會就這樣調整。

累積下來5.4版有四處需要調整了。減掉上面兩部論，再加上從密教經典中找出的兩部顯教經，《佛說決定總持經》和《佛說無崖際總持法門經》。

附原文：

佛滅度後五百年中有阿羅漢。名迦旃延子。母姓迦旃延從母為名。先於薩婆多部出家。本是天竺人後往罽賓國。罽賓在天竺之西北。與五百阿羅漢及五百菩薩。共撰集薩婆多部阿毘達磨。製為八伽蘭他。即此間雲八干度。伽蘭他譯為結。亦曰節。謂義類各相結屬故云結。又攝義令不散故云結。義類各有分限故云節。亦稱此文為發慧論。以神通力及願力。廣宣告遠近。若先聞說阿毘達磨隨所得多少可悉送來。於是若天諸龍夜叉乃至阿迦尼師吒。諸天有先聞佛說阿毘達磨。若略若廣乃至一句一偈悉送與之。迦旃延子共諸阿羅漢及諸菩薩簡擇其義。若與修多羅毘那耶不相違背。即便撰銘若相違背即便棄捨。是所取文句隨義類相關。若明慧義則安置慧結中。若明定義則安置定結中。余類悉爾。八結合有五萬偈。

造八結竟復欲造毘婆沙釋之。馬鳴菩薩是舍衛國婆枳多土人。通八分毘伽羅論。及四皮陀六論。解十八部。三藏文宗學府允儀所歸。迦旃延子遣人往舍衛國。請馬鳴為表文句。馬鳴既至罽賓。迦旃延子次第解釋八結。諸阿羅漢及諸菩薩。即共研辯義意若定。馬鳴隨即著文。經十二年造毘婆沙方竟。凡百萬偈。毘婆沙譯為廣解。表述既竟。迦旃延子即刻石立表雲。今去學此諸人不得出罽賓國。八結文句及毘婆沙文句亦悉不得出國。恐余部及大乘污壞此正法。以立制事白王。王亦同此意。罽賓國四周有山如城。唯有一門出入。諸聖人以願力攝諸夜叉神令守門。若欲學此法者能來罽賓則不遮礙。諸聖人又以願力令五百夜叉神為檀越。若學此法者資身之具無所短乏。

阿緰闍國有一法師。名婆娑須拔陀羅。聰明大智聞即能持。欲學八結毘婆沙義於余國弘通之。法師托跡為狂痴人往罽賓國。恆在大集中聽法。而威儀乖失言笑舛異。有時於集中論毘婆沙義。乃問羅摩延傳。眾人輕之聞不齒錄。於十二年中聽毘婆沙得數遍文義已熟。悉誦持在心欲還本土。去至門側諸夜叉神高聲唱令。大阿毘達摩師今欲出國即執將還於大集中。眾共檢問言語紕繆不相領解。眾咸謂為狂人即便放遣。法師後又出門諸神復唱令執還遂聞徹國王。王又令於大集中更檢問之眾重檢問亦如先。不相領解如此三反。去而復還至第四反。諸神雖送將還眾不複檢問。令諸夜叉放遣出國。法師既達本土即宣示。近遠咸使知聞雲我已學得罽賓國毘婆沙文義具足。有能學者可急來取。於是四方雲集。法師年衰老恐出此法不竟。令諸學徒急疾取之隨出隨書遂得究竟。罽賓諸師後聞此法已傳流余土人各嗟嘆。

2018年4月20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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