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您放心吧，我長大了》
Oh Father
Where Do We Go From Here
Bodhi Jo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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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季，她捧著一束花緩緩地放在他父親的面前，男孩摟著她的肩，輕輕地拍著。
那時她還小，小是幾歲呢？她的目光追溯到從前：那時是六歲。那天是她的生日，一大早母親就給她穿上了很精緻的衣服，梳上她最喜歡的麻花辮，她看著鏡子里美美的自己，想像著晚上父親就會把她的生日蛋糕帶回來，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著母親做的飯菜，想著想著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媽媽，爸爸今天真的會回來嗎。」「當然啦，我已經對他下命令了，今天全家都會等著他的蛋糕，他一定會回來陪我們的小公主過生日的，不過因為他要去執行任務，所以會耽誤久一點。」「沒關係，只要爸爸回來就好啦，」她蹦蹦跳跳地跑去和鄰居家的小哥哥玩耍，吃過午飯，她哪裡也不去，乖乖地拿著玩具在家門口。「爸爸怎麼還不回來呢」，媽媽摸著她的頭，「再等一會。」她抬頭，似乎看見了遠方高大的身影，「爸爸，爸爸回來了」，她衝過去，「哈哈，小丫頭，我不是你爸爸，我想借用你們家……」，原來是鄰居家的叔叔。
她把玩具收起來，一言不發，「再等一會，寶貝。」不知過了多久，媽媽已經把飯菜又拿去熱了一遍，電話響了，她想衝過去接，又怕是爸爸說他不回來了，就繼續坐在床邊。「是個陌生號碼，」媽媽接了，「喂，您好。」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好吧，那你自己和她解釋。寶貝，爸爸和你說話。」她有些不情願地走過去，聽到電話那頭說道，「寶貝，爸爸這邊有任務，不能陪你過生日了，你和媽媽先吃飯好嗎。」她的淚水奪眶而出，「你騙人，你每次都這麼騙我。」「寶貝，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她把電話掛斷，跑到卧室痛哭。媽媽在一旁安慰她。
如果這麼等著，就好了，至少能聽見電話那頭的道歉。
她想著往事，擦著眼角的淚。努力回憶過去，但是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光太短了，她能記得的只有那麼幾個場景。這些年來，那些場景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重複播放。
她還記得，那是父親難得的長假，父親陪著她散步，玩遊戲。她看到父親拿出一個小盒子，「爸爸，這是什麼？」，父親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面睡著三枚徽章，最上面的是父親的二等功，他說「這個叫責任。」父親把她抱起，把其中一個徽章佩戴在女兒胸前，她高興地向媽媽炫耀。晚飯的時候，父親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任務，然後和媽媽匆匆道別，這一別，竟再難相見。
那天，媽媽少有的焦躁，隨後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就帶著孩子趕往一個大廳，那裡有一群穿著警服的人，一個帶頭的拍著媽媽的肩，「當時歹徒拿起槍，他為了能讓我們有機會抓住歹徒，就隻身拖延，然後……請您節哀」。從那以後，母親頭上多了几絲白髮。
說實話，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很埋怨父親，為什麼要做警察，拿著生命一次次冒險。後來填報志願，她也當了警察。穿上軍裝的那一刻，似乎是繼承了父願。她多麼想對父親說，「爸，我理解你了，我長大了」。
今年的清明，細雨停後，陽光躲在雲後，送來暖光。「媽，我想帶著我男朋友去看看爸。」他們來到那陽光灑滿的地方，靜靜地懷念著。
文 /產品1603 曹敏
排版 / 何天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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