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自畫自說?油畫《3＋3地帶》

最新 04-23

當代後印象主義

李自力亞麻布上油畫《3+3地帶》65X50 cm，2017

【自畫自說】

時間：2017年初冬

地點：法國

這是一處離我家不遠，每次兜風的必經之地：三個普通簡約的磚紅瓦房，三棵高挑曼妙的法國槐樹。「3+3地帶」是我給它起的昵稱。

早晨，太陽出來，我慣於出去走一圈，醒個腦，換口氣；晚上，菜足飯後，又會與妻子抬腳去兜上一、二圈，散散步，說說話，聊各自想聊的，一天里發生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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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大約九、十點鐘，我從車庫出車，還沒來得及關上車窗，迎面抖擻挺胸走來一位中年太太。

「請問N私立產科醫院怎麼走？」她站到車旁俯身問詢，胸口裸露出一小片動人的雪白，脖子上一根金色項鏈在胸前不停地盪著鞦韆，深色文胸托起的豐盈輪廓若隱若現，好不精神！坦白說，那光景誰都會不由自主地忽略她的臉部長相，儘管她撅著紅唇吐著純真悅耳的法語。

「直走，順著路的彎道，然後……」雖然不遠但有些曲折，我還是決定下車引領她走一段。

她隨我走著，沒啃聲，但始終露著喜悅。

「您家誰生寶寶呀？」

「媳婦」

「我就說么，您一臉的喜氣」，邊說邊做著手勢，「往前，到三棵大樹處左拐直走就到」。

我停下腳步示意她繼續，然後真誠地加了句：「向您祝福！一切順利！」

她朝我笑著，隨後便是她的背影。

走遠了，我仍還注視著，生怕她走錯。

到「3+3地帶」處，她突然轉過身來，學著中國人的手勢，雙手合十朝我致謝。

太遠，看不清臉，但我能想像出她的表情以及內心欣喜的那份情愫。我真沒想過這簡短的祝福語會神奇打動人，也許為她或她的一家帶去了美好的心情和陽光的情節，而我，憑籍著想像也沉浸在了他們的喜悅和幸福之中，內心也同樣蕩漾著一天的燦爛，甚至還激發了我去回味自己的孩子出生時那種開天一般的激動和成為父親那一刻對生命能量的感悟。

「3+3地帶」安寧平凡，平凡到天天都呈現著一成不變的模樣，幾乎察覺不到它的丁點兒變化，常常連樹的綠來花開、花飛葉落都毫無唐突之感。也許自然界本身就是個漸變的連續函數，將四季的變換都浸沒在了不知不覺的安寧與平靜之中，好隱密，好自然，但實際是在連續不斷變化著，發生著的，就跟人過著平凡的日子而察覺不到變化一樣；就像那位太太的平凡一問，我的平凡一答，平常的日子也便如此這般。

○

我常常會走到「3+3地帶」止步小歇，瞻望「3+3」，想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比如：生物最喜好過怎樣的日子？人類社會發展如此急功近利，你超我趕是否必要和正當？人類進步的真正涵義是什麼？也許一切生物都希望過漸進、規律、連續、平和的日子並且對突變充滿恐懼，洪水、雪崩、地震還有機器、革命、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