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想像與真實色彩
G Union of Art + Design
究竟是誰拍的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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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谷吉法(Yoshinori Mizutani),日本新銳攝影師,即作品有著鮮明個人風格特色的後起之攝影家。
提到新銳,我們有時腦海中會蹦出他,她,他,他......作品(腦補吧,諸位,我也不知道你們看好誰)——不論是擅長膠片拍攝人像的奧山由之,還是專註拍花的蜷川實花,還是刻畫細作小物的川內倫子等,都在日本攝影界佔有一席之地。
奧山由之
蜷川實花
川內倫子
水谷吉法作為2010年殺出的「黑馬」,短短八年聲名鵲起,其作品在很多方面給人以新奇的觀感。水谷作品的顏色,主題,對生活日常的再現都與眾不同。
就拿色彩來舉例說明吧。水谷吉法的攝影作品關鍵詞之一就是「色彩」。有黑白相間的極簡照片,也有油畫般濃稠鮮麗的印象派風格攝影作品,還有刻意追求的模糊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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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感,思緒,感知都通過攝影作品外化,繼而為人所知。外界作用於人的內心,又通過具體影像的方式投射於外。現實生活的色澤在藝術家心中留下或淺或深的印記,水谷恰逢其時地捕捉、調節、再現。於是,此時此地我們得以獲得同樣的觀感。
這確定不是帕金森晚期手抖拍出來的?
這確定是好好找了角度和構思的?
這......不是朋友圈中老年照片組選手常見風格,拈花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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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們所看到的焦點不實,構圖隨意的照片還真的是攝影家的獨門手法。學攝影之初,美國Robert Frank的風格給了水谷極大啟發。水谷也常在攝影作品中致敬「導師」。
這些看似胡亂拍攝的照片,其實是攝影家在積極展示自己對於生活的理解和想像,在近乎自然的眼光中再現生活片段,將原本作為敘事紀實,忠實事物本來面貌的攝影轉變為藝術家個性化發聲。這就是我眼中所見,這就是我心中所想,至於人們能否感同身受,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Yoshinori Mizutani
「當我看到大片的鸚鵡在空中飛翔,這種感覺既震撼又恐懼,就好像置身於希區柯克的電影《群鳥》之中。」
——「東京鸚鵡」系列
初到東京,水谷發現有大量鸚鵡的存在,他們往往傾巢出動,密集地佔領日本的天空。外來物種沒有了天敵的壓制,在陌生土地上肆意生長。
圖片中鳥和天空、樹木的對比十分明顯,除了在鏡頭中顯得格外突兀的明黃色樹枝葉,剩下就是帶著一抹運動黑影的鳥群。不得不說攝影師對於生活細節的用心和關注,只有時時刻刻惦記著生物的蹤影,才能捕捉到如此恰當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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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到微物與巨象的對比,天空如此寬廣,但這一方天空此時卻被鳥所佔滿。我們可以推測這背後深意:外來文化入侵日本傳統文明,且在社會中大有並駕齊驅的跡象。而傳統日本如同照片中的樹木一般,立在原地面臨四面八方的衝擊,愈發被動和不適宜。出於對自然的敬畏和從小對自然風物的偏愛,水谷敏銳察覺到這一不同尋常的現象,並且將自己的分析見解融入其中,以鳥的入侵展現對於日本文化、社會現狀的深刻思考。
或許另一張照片更能反映出這種怪異的氣氛。羽毛艷麗的鸚鵡密密麻麻的擠在一棵樹上,幾乎每個枝頭都沒有空餘。在鸚鵡的襯托下,樹木自身反而顯得塑料感十足,生命感被剝奪,鸚鵡雄赳赳氣昂昂地佔據著原本屬於其他物種的位置。可以體會到類同上圖的對文化處境現狀的比喻。
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儘管「東京鸚鵡」系列中明確表明將鸚鵡作為拍攝主題和拍攝對象,但除此之外人們難以在照片系列中找到其他的拍攝線索。水谷吉法要麼是將鏡頭對準天空,抓拍鳥群掠過的瞬間,要麼是聚焦於細枝末梢,捕捉不為人察覺的畫面。
對於觀者來說,我們只知道水谷在拍攝鸚鵡,卻對整個攝影系列的故事發展脈絡一片茫然。其實,這是因為此次水谷吉法延續了東松照明「照片群」的概念。照片群,簡而言之,就是拍照的人只負責把震撼人心的畫面拍給你看,讓你能直接體會,但是他不說明要表達的觀點,以及照片中所傳達的故事。畫面之外的任何拓展性的思考,都需要觀者自己去領悟和分析。
除了拍攝鳥群,水谷吉法還將目光投向了生活的各個瑣碎瞬間,如櫻花,雨天,月色等等。我們說都市中的人們步履匆忙,很少有人願意停下腳步認真看一看自己的生活。然而總有些人煢煢孑立,逆流而行。水谷吉法大概就是其中之一,他觀察雨,鳥,花,房諸如此類的東西,他企圖用另外的角度來重新認識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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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尼採的一句話「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必將回以凝視」。當一個人開始對生活投以熱情,日常瑣碎的生活就開始在他眼前展現出千姿百態。潮濕積水的路面,搖搖欲墜的雨滴,抱著厚厚一堆書的少女,恣意生長的綠植,執傘而行的路人等等,這些微小的、往往被人忽視的細節建構出了新的世界。
水谷吉法自己也曾說:「我一直認為雨天會讓人產生無助和孤獨的情緒,然而當我有一天身處城市之中時,才發現雨是如何引起城市景觀的變化。當我們換一種角度去觀察周遭,這些最普通的細節,比如潮濕的路面、掉落的雨滴,一同展現出了全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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