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腳的戰爭年代，北京國際電影節「天壇獎」入圍影片「赤足」解析

戰爭是什麼？

飛機大炮？殘肢斷臂？流血犧牲？成王敗寇？

這些不過儘是些形式，真正的戰爭，是光著腳走在野外，雙腳變得愈發堅硬有力，地也逐漸被磨得平平整整。

戰爭，即是一顆柔軟的心變堅硬的過程。

向著自由與和平赤足奔跑

今年北京國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我們將有機會看到一部優秀的捷克電影——[赤足]。

影片的主人公是一個叫做艾達的小男孩，在城市裡長大的他生來就過著優渥的生活。

▲八歲這年，納粹軍隊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德國人接管了艾達父親工作的工廠，而艾達的父親卻拒絕對新來的上級敬納粹禮

父親痛恨這些可惡的侵略者，他時常會收聽國外的電台，這是納粹軍隊明令禁止的。

在隔壁的鄰居收聽國外電台被發現帶走之後，父親母親的憂慮越來越大，最終帶著艾達搬到了鄉下的老家。

影片從始至終通過孩童的視角表現電影創作者對戰爭的理解。

大部分時間內，孩子們都處在畫面中心，而大人們卻總是在畫面的邊緣或角落，孩子們是迎著光的，而大人們臉上卻總是有著陰影。

▲這種構圖方式，讓孩童的天真與成人世界的殘酷形成了更鮮明的對比

讓這種「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感覺強上心頭，表面歡快的影片，卻更加深刻的表現出戰時的壓抑。

▲孩子們在遊戲中扮演軍隊，劃分軍銜、擺明立場，他們單憑簡單的喜惡行事

小孩子們的遊戲看似幼稚，但在影片結束時我們卻猛然發現，成人世界的戰爭也不過就是如此：只管好惡，不分對錯。

赤足的涵義也在於此，城市長大的艾達在來到鄉下之前不曾赤足走過路，當他真正的感受到大地的溫暖，便不可自拔。

他所感受到的，是「家」的溫度，是「自由」的溫度。

這與影片開場時父親的遭遇不謀而合：父親是愛國的，他反對甚至鄙視那些侵略者。

▲但父親無法反抗，他只能偷偷地在家收聽國外電台，去了解前線的消息

這時的父親，內心是墜著一雙重重的鞋的，這雙鞋包裹住了他的熱情，卻同時也保護住了他的脆弱。

於是他們搬回鄉下，一個可以盡情地釋放熱情，同時又能給予自己安全感的「赤足」地界。

艾達在乎的，更多是喜惡，而父親是看得清對錯的，然而在戰爭中，看得清對錯的人卻根本無立足之地。

於是父親只能學小孩子，遠離自己所「惡」的一切，脫掉自己心頭的鞋，在自己所「喜」的鄉下赤足奔跑。

儘管講述的是戰爭年代的故事，但影片卻採用了十分活潑歡快的配樂，鏡頭輕快的運動似乎也與我們印象中的「戰爭片」大有不同。

▲但這正是影片的巧妙所在，透過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的視角，去了解戰爭

於是我們看到，在影片的開頭，艾達還是一個被父親教訓後不知事態嚴重反倒「揭發」自家老爹的小屁孩。

到影片結束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面對「狼先生」的離去，依然表情堅毅，敬起軍禮的赤足少年。

儘管全片沒有直接地描述或者展現戰爭，小男孩艾達只不過與同伴做做遊戲，與「狼先生」感受生活，也並沒有參加過戰爭。

但即便這樣，戰爭對艾達的影響依然是深刻的。

▲戰爭，讓小艾達的心變得堅硬起來

於是最後，我們似乎分不清了孩童的天真與成人世界的殘酷之間的界限，在戰爭籠罩下，二者又似乎根本沒有區別。

這是一部披著兒童片外衣的優秀戰爭電影，它打破常規，用獨特的視角帶觀眾了解戰爭。

我們眼裡看到的是豐富精彩的田園生活，心裡卻能明顯的感受到戰爭的殘酷與壓抑。

片中的孩子們赤著足，而實際上，在侵略者面前，捷克人民赤著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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