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桐城|七碗生風 一杯忘世:到魯谼倪氏茶莊吃茶去
到魯谼倪氏茶莊吃茶去
文|汪向軍
到谷林寺參加呂亭鎮第二屆禪文化交流會,看見山門上方懸掛著「倪氏綠茶有限公司恭祝谷林寺禪茶文化圓滿成功」的橫幅,於是,給倪氏綠茶的倪晉發老總撥打了個電話,問他是不是也在谷林寺?正好見個面。沒有想到倪總說他今天有點事,在茶莊,如果有空就過去吃茶。熙熙攘攘紛爭嘈雜的社會竟有了陪我吃茶的人,迷夢中感覺「吃茶去」這是怎樣的妙語?誰願意停下來吃杯茶呢?不能,不想,或不願吧!身邊要好的朋友或者同事,應是無暇或無心去吃茶的吧。也還有許多人整天沉醉於官場與商場,他們更不願意消停哪怕片刻工夫去吃茶的?於是,想起趙州禪師。據《景德錄》卷十所載,趙州從諗禪師在南泉和尚那裡徹悟以後,曾杖錫雲遊,「芒鞋踏破嶺頭雲」,直至晚年方駐錫趙州觀音院。有一天,一位禪僧來向趙州參學,趙州問他:「曾到過這裡沒有?」其僧云:「到過。」趙州說:「吃茶去。」那僧去後,趙州又問另一位禪僧:「到過這裡沒有?」這位新到禪僧說:「不曾到。」趙州同樣說:「吃茶去。」院主聽見後便疑惑不解,他問趙州:「為什麼曾到這裡的吃茶,不曾到這裡的也吃茶?」趙州立即叫院主,院主應諾,趙州說:「吃茶去!」。這就是趙州禪師「吃茶去」這則公案的緣起。
中午在谷林寺匆匆的用完素齋後,就急著趕往老魯谼鄉政府,也就是倪氏綠茶的茶莊所在地。和經營倪氏綠茶的倪晉發老總因為佛緣相識,他曾經在天子腳下從事傢具生意,在北京生活的十幾年裡,親眼目睹了人們吃的食物被農藥重重包圍,空氣和水都不同程度的受到污染,於是腦海里產生了一個破天荒的想法:回家鄉種植茶葉,不用農藥,不打增長劑,採用自然農發種植,給家人和社會送去真正長久的健康安全飲品,做到食物回歸自然。2009年他終於放棄在北京從事十幾年的傢具生意,回到魯谼山的老家板嶺村,這裡曾經是三國古戰場,平均海拔340米—800米之間,空氣清新,經過考察,他看上了一片無人問津的雜樹山林。同年九月份,開始人工改造。當時在谷林寺,由原監院果庄法師牽線認識了倪總,也就在那一天,倪總就讓人開車把我們帶到他的茶園。改造的茶園面積約100餘畝,呈梯田狀。老遠就聽到茶園裡傳來佛教的梵唄音樂,工人在進行人工除草,山腳下就是倪總的老家。現在倪總主要經營倪氏純天然白茶與純天然龍井43號的開發。從2009年開始,十年磨一劍,專註一壺好茶。茶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和方向,從一名多年的傢具商人,放棄城市裡的安逸生活,轉變成在深山裡辛勤耕耘的茶農。十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深山裡挑戰著一個又一個的困難,抵禦著一次又一次的嘲笑與冷諷,但他始終堅守著回歸自然的理念。今天,他成功了,昔日無人問津的雜樹山林終於被他改造成當地純天然農耕產業示範地。
其實吃茶與喝茶有很大的區別,前者為果腹,後者為解渴,準確地說吃茶該是稱作「茶膳」。很快就抵達茶莊,剛進門,一股淡淡的茶香悠忽著鑽進鼻尖。這時,陸總已經準備好一壺新茶,我說新茶有點上火吧。陸總笑了,這就是不打農藥的好處,所以他一天到晚都在喝自己的高山新茶,不存在有上火的說法。如果喝打了農藥的茶,那說不好了。倪總告訴我茶具一定要講究馬虎不得,否則就沒有了吃茶的心情。這話對及!滿目青山,流水飛動。談佛,也談這些年的過往,更多的還是談茶,眼前完全不是那個生意經的倪總,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茶經,用十年的時光讀懂了茶個性的人!我端杯輕呷「啜之淡然,似乎無味」的倪氏龍井新茶,而後含於口中使茶湯在舌尖舌頭兩側來迴旋轉,霎時「一種太和之氣已經瀰漫在齒頰之間」,令人好不清爽。難怪南宋詩人陸遊嗜茶成癮,淪落艱難還這樣說「眼明身健何妨老,飯白茶甘不覺貧」。茶之美妙可見一斑也!
此時若仿學鄭板橋居天地曠野之中「茅房一間,新竹數竿,雪白紙窗,微浸綠色,獨坐其中,一盞雨前茶」,再就著一爐好香消閑浮生,還有故友陪伴靜心享受恬淡自然,那豈不是「七碗生風,一杯忘世」,在過神仙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