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鈞：唱著歌兒去旅行
誦：「我為少男少女們歌唱。我歌唱早晨， 我歌唱希望， 我歌唱那些屬於未來的事物 ，我歌唱正在生長的力量。 我的歌呵， 你飛吧， 飛到年輕人的心中 ，去找你停留的地方。 所有使我像草一樣顫抖過的 快樂或者好的思想， 都變成聲音飛到四方八面去吧， 不管它像一陣微風 或者一片陽光。 輕輕地從我琴弦上 失掉了成年的憂傷， 我重新變得年輕了， 我的血流得很快， 對於生活我又充滿了夢想，充滿了渴望。」（作者：何其芳）
此時此刻，作為一個標準的50後，我最想表達的就是想為在座的少男少女們歌唱！——我今天講述的題目是「唱著歌兒去旅行」。
我出生於1954年，今年64歲，可能是同學們在學校見到的年紀最大的老師之一。我已經退休三年多了，但三年多來，一直過著退而不休的生活。退休了，沒在家享清福，而是選擇繼續工作，主要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情結——那就是對我所從事的事業的熱愛，對學校的熱愛，對同學們的熱愛！難捨啊！
每當我走進那寬敞明亮的教室，看到同學們在認真上課學習的時候，其羨慕之情，便油然而生。因為在你們這個年齡階段，我是沒有機會上大學的，儘管那時的我成績相當不錯。高中畢業後，作為農村青年，我們都無條件回到農村。那是1973年，正處於「文化大革命」中，上大學是要靠推薦的。在我們整個中學階段，我們的學習都是不正常的。老師們根本不敢抓學習，否則就要被挨批鬥。同學們也不敢擂學習，不然就要被戴上走「白專道路」的帽子而挨批。儘管如此，憑著對數理化的熱愛，我還是堅持一個人在煤油燈下努力學習，所以我的成績一直在班上排第一。
那時候，我們的課餘生活十分貧乏，放學後立即回家幫父母干農活，倒是上課的時候經常學唱「樣板戲」，也就是所謂的「革命現代京劇」。那《智取威虎山》、《紅燈記》、《沙家浜》里的所有唱段我們幾乎都學遍了，記得最先學習的是《智取威虎山》裡面參謀長少劍波唱的《我們是工農子弟兵》——「我們是工農子弟兵來到深山，要消滅反動派改地換天。幾十年鬧革命南北轉戰，共產黨、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京劇清唱）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特點，只是你們要比我們那個時候幸運得多。現在每當我走在校園裡，看到一對對情侶手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甜蜜的時候，那個羨慕嫉妒啊，就別提了。因為在我們那個年代，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的。我們也有過青蔥歲月，我們也是正常的青年男女，我們也有過這種經歷，但絕對不能像你們這樣「明目張胆肆無忌憚」！我們就像「特務」一樣，非常秘密，以至於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是1972年底，離我們73年元月23號高中畢業已經不遠了，作為班級文藝委員的我，和班裡文藝骨幹的她好上了，有了心上人，我內心可以說是激流涌動，但表面卻靜如止水！我們只是靠互通情書，表達著彼此的愛意。說來大家可能不相信，在整個戀愛過程中，我們連手都沒牽過，我們也曾有過約會，那是我們唯一的一次。記得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我們倆坐在鄉間的田埂上，枕著一條農村挑柴用的銃擔，各坐一頭，生怕挨近了，我們談學習，談愛情，談現實，談理想，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不久我們就畢業了。
畢業後，回到農村，由於通訊不便，我們的聯繫越來越少了。當時我們面臨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那就是她有一個很硬的關係，靠推薦上大學希望很大，前途一片光明。而我什麼關係都沒有，無論我在農村吃多少苦，流多少汗，表現多麼優秀，想通過推薦讀大學則幾乎不可能。我想我不能拖人家的後腿啊，於是有一天我鼓起勇氣找到她，當面了結了這場稚嫩的秘密的短暫的卻又是純潔的美好的令人回味一生的戀情。
一晃40多年過去了，直到去年10月我們高中同學畢業45周年聚會前夕，我們倆才開始有了聯繫，通過現代化的通信手段，我們了解到40多年來彼此的生活，她是1976年被推薦上的學，我是1977年恢復高考制度後靠著個人多年不懈努力考上的。現在我們倆都各自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對此我們都感到非常欣慰。雖然我們作為戀人，愛已斷，但是作為曾經最好的同學，情卻長存，我們決定把對方作為最好的朋友，保持聯繫，兩家人常來往，直到生命的盡頭。
不好意思，太啰嗦了，誰讓我是個有個事的人呢？（笑）
有人說，50後是最悲催的一代——
當我們出生的時候，新中國還沒有個樣兒；
當我們正長身體的時候，碰上了「三年困難時期」；
當我們正上學的時候，碰上了十年「文化大革命」；
當我們該工作的時候，碰上了上山下鄉；
當我們工作正起勁的時候，碰上了下崗；
現在當我們老了想享享清福的時候，卻要肩負著培養下下一代的重任┄┄
誠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是我要說，事在人為。我們50後是非常有擔當的一代！你看今天我們共和國的掌舵人，那七大常委哪一個不是50後？！雖然他們和我沒有一丁點關係，但作為一個最普通的50後，我一向也非常樂觀，我認為我們是最幸運的一代，我們是新中國從貧窮積弱到現代化發展史的見證者和參與者！我們有幸親身經歷了改革開放的全過程，雖然我們也曾有過失落，有過無奈，有過憂慮，有過迷茫，但是我們從來沒有過喪失信心和努力！我們為共和國的崛起貢獻了青春和熱血，為祖國的強大流下了汗水，為中國夢的實現一直在奮鬥和努力！今天，我們雖然老了，但老有老的作為，老有老的樂趣，老有老的瀟洒！我有很多愛好，旅遊、釣魚、游泳、打球、唱歌、跳舞，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等我真正退下來，徹底不幹了，就帶著老伴，約上我的初戀老兩口，我們一起手牽手唱著歌兒去旅行——（唱）「我的心愛在天邊，天邊有一片遼闊的大草原，草原茫茫天地間，潔白的蒙古包撒落在河邊。我的心愛在高山，高山深處是巍巍的大興安，雲海茫茫雲霧間，矯健的雄鷹俯瞰著草原。呼倫貝爾大草原，白雲朵朵飄在飄在我心間，呼倫貝爾大草原，我的心愛我的思念。」（《呼倫貝爾大草原》）——就這樣，我們唱著歌兒去周遊全世界！讓我們的晚年生活充滿陽光，充滿幸福，充滿浪漫！讓我們的人生歷程再續華章，再吐芳華！
2018年4月23
TAG:湖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