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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遏制住咽喉的「中國芯」

中美貿易戰近幾日熱度居高不下。

隨著美國商務部宣布,禁止美國公司向中興通訊銷售電子技術或通訊元件,為期長達7年。一石激起千層浪,國內一片嘩然,而關於小小晶元背後的思考愈演愈深。

中興產品核心零件長期依賴美國進口,若真的被當做這次貿易戰的出頭鳥來打,那企業基本上也就該涼了。然而事件持續發酵,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中興危機已經不單單是企業存亡問題,進而明確展開了一場關於國家科技創新、核心知識產權發展的討論。

京東負責人劉強東表示,中興事件給中國互聯網企業家打了一個耳光,中國企業應該認識到核心知識產權重要性。

不僅僅是企業,還有國民。看多了大國崛起、新4大名發明,上天下海無所不能的技術成果,人們似乎不可避免地忽略了些什麼,忘記了居安思危的重要性。在媒體的不斷渲染下,得意著全球77%的手機是由中國製造,卻很少有人看到僅不到3%的手機晶元是國產的。

有人會說,我國的戰鬥機、導彈、高鐵、光伏,乃至互聯網的商業創新模式,已經佔據了國際產業的高端,一個小小的晶元而已,加大力度研發打破技術封鎖只是早晚的事兒。

顯然說這話的人對電子行業還沒有清晰的認識,若在一種極端情形下分析,如果美國、日本和整個歐洲對我國實行晶元禁運,那被廢掉的不僅是國產手機行業,所有帶電子系統的家用電器、汽車、電網控制等也將面臨休克。

晶元的修鍊之路

從2017年我國集成電路進口量觀察,我國在半導體晶元進口上的花費已經接近原油(原油進口總額僅約為1500億美元)的兩倍。

晶元有幾十種大門類,上千種小門類,假設按照設備流程分析,數量只增不減。相關專家解釋:「美國是整體式、全方位處於領先地位,而我們只是在某些領域裡面有所突破,並且這些領域也並非核心、高端的領域,比如中國在存儲器、CPU、FPG及高端的模擬晶元、功率晶元等領域,幾乎是沒有的。」

然而,晶元作為內含集成電路的矽片,體積小,卻是計算機或其他電子設備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除了日常可見的計算機、手機、汽車等,在移動通信基站、天線接收等方面,也需要晶元相互依賴、組合發揮作用。

小晶元要挑大樑,其背後的製造工藝自然不可小覷。據了解,晶元製造生產線大約涉及50多個行業、2000~5000多道工序。每道工序有專門的工廠負責,每一種加工設備也有專門的設備廠製造,每種材料、每個環節都容不得絲毫馬虎。

‖ 早晚這件事兒

在我國,晶元研究長期處於跟隨性發展。

何為跟隨性發展?那就是在人家自主研發、核心知識產權的基礎上添磚加瓦,總而言之「東西」還是別人的。而偏偏跟隨性發展已經涉及到巨大的投資力度,若想站上世界頂峰,研發力度、資金支持還需要翻倍。

但最為尷尬的是,即便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由於研究本身的特性所致,所以不出預計的會見效慢、周期長,且風險性大。如今,我們重視技術創新、注重成果轉化,卻冥冥之中陷入了「速食效應」的死循環。立竿見影的成果備受追捧,基礎研究、理論創新卻逐漸被打入「冷宮」。

巨額的投入有了卻見不到效果,這是企業家們不樂意看到的;耗費了時間、精力、物力、財力,得到的理論創新無人問津,這是科學家們不願意選擇的。

西湖大學校長施一公曾發表演講:當所有精英都想干金融,這個國家一定出了大問題。

這句話並不是否認了金融領域的創新價值,而是對精英多樣化發展的憂慮。國家真正要跑起來,不是單靠成果轉化一條腿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基礎研究是現代科技發展的另一條腿。

這條腿可能短期看不到什麼作用,但隨時間積聚,它帶來的將會是不可估量的、長遠性效益。就好像麥克斯韋的電磁理論、愛因斯坦的狹義和廣義相對論……

有關「中國芯」的討論還在繼續,一定程度上而言並非壞事。越來越多的人認清了格局,對於大國崛起之路有了更理性的思考,對於科學研究、核心技術創新的發展有了理解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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