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傻狍子的傳說
以前的獵戶說,狍子有救在風雪中遇難的人的習慣,但真假始終未被證實;但有一個叫周駒的青年獵人,卻就狍子救人這一不可思議的事情,展開了一段神奇的故事。
十二月份的一天,周駒應邀到朋友阿力家喝酒;由於倆人許久未見,這頓酒直到天黑才喝完;正當周駒準備離開阿力家時,屋子外突然風雪大作。於是,阿力抓住正要離開的周駒,說:「現在外面風雪太大,你回去不安全。這樣,你在我家將就一晚,等明天雪停了再走」。周駒眉毛一挑,不屑地說:「五尺高的漢子,這點兒就被嚇倒了?別說今天下雪,就是下刀子,咱照樣回家。」酒壯慫人膽,周駒甩開阿力的手,取下衣架上掛著的羊皮帽子後,頭也不回地邁出了屋子。
周駒頂著風雪在雪地里艱難前行;狂風卷著冰礫肆虐地拍打著他的大衣。沒過多久,他便對剛才說的大話感到後悔:這雪不但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漸漸地,周駒感到有些體力不支;他想回阿力那兒,但又怕阿力那小子笑話他。於是,他咬了咬牙,壓低帽子,繼續朝家走去。
周駒最終沒有戰勝狂風暴雪,筋疲力盡地倒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上;昏倒之前,他憤憤地想:「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等到周駒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朦朧之中,周駒感到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直蹭。他艱難地睜開雙眼,驚奇地看到一隻碩大的狍子正緊緊地依偎著自己。他想:要不是這畜生,昨晚老子恐怕就被凍死了。他眨了眨眼,又仔細打量著這隻狍子,心想:自己做獵人這麼久了,還沒打過幾隻狍子哩。要是把這東西端上餐桌,倒是一道不錯的下酒菜。
於是,他悄悄地把手伸向這隻狍子,猛地掐住了它的脖子;狍子猝不及防,拚命地掙扎;但它還是沒能敵過周駒鐵鉗般的雙手,漸漸地停止了呼吸。
周駒得意洋洋地扛起這個意外的的戰利品,大搖大擺地朝家裡走去。到家之後,他把狍子放到菜板上,剝皮割肉,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幾道讓人垂涎的狍子菜;他拿起電話,把同村的女友胡玲叫了過來。胡玲坐下後,夾了一塊肉嘗了嘗說:「呀,這是狍子肉啊,我可好久沒吃過狍子肉了。你今天上山打獵啦?」周駒詭異地一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胡玲。
聽周駒講完狍子的事後,胡玲猛然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是這隻狍子,你早就到閻王殿報到了。它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卻殺了它。你......你還是人嗎?」周駒滿不在乎地說:「一隻畜生,它懂什麼?你愛吃就吃,不吃就滾。」胡玲見周駒非但不悔改,態度還極其惡劣,氣憤地摔門而去。
胡玲的話絲毫沒有讓周駒感到半點愧疚。晚上,周駒躺在床上,咬著手指想:狍子這東西一跑起來跟閃電一樣,拿槍可不好打。這裝死騙狍子可是抓它的一個好辦法啊,連槍都可以不用了。傻狍子,老子今後可有口福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這天,暴風雪剛停,屋外白皚皚的一片。周駒一看:哈哈,這不就是一個抓狍子的好時候嗎?於是,他穿戴整齊後,信心滿滿地上了山。到了半山腰後,周駒找了個平坦的地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後,周駒聽到周圍有一些聲響;不一會兒,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又靠在了他的臉上;周駒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果然又看到了一隻狍子趴在他的身上;不過,這隻狍子比上次那隻小了不少。
他慢慢地從腰間抽出獵刀,猛地向狍子刺去;狍子慘叫一聲,從周駒身上滾了下來,沒跑兩步便因失血過多而死;潔白的雪地上瞬間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紅玫瑰」。周駒爬起來提起死狍子,大步朝家走去,晚上又獨享了一頓狍子宴。
半個月後,山裡又來了一次暴風雪。風雪停後,周駒想故伎重演,於是又準備上山「裝死」。這次為了保證有收穫,他還帶上了自己的獵槍。為了防止狍子見了獵槍不敢來,周駒還特意在槍上包了一層布來偽裝。
到了老地方,周駒理了理衣服,又倒了下去;不到半小時,一隻狍子便跑了過來挨著他。正當周駒把手悄悄摸向獵刀,狍子突然起身朝森林跑去;周駒一個猛子站起身來,把獵槍上包的布撕開後舉槍朝著狍子射擊,可是連射幾槍都沒有中。他罵道:「媽的,這畜生咋這麼精了。」可他不想錯過這道美味,便朝著森林的方向追去。
周駒在密林轉了幾圈,始終沒有找到狍子的蹤跡。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突然發現一邊的草叢有異動。他躡手躡腳地撥開那草叢鑽進去後,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他笑罵:「你這畜生跑不了,快快出來受死吧。」於是朝洞里連開幾槍。正當周駒舉槍等待受驚的狍子竄出來時,一個龐然大物大吼著從山洞跳了出來;他定睛一看:媽呀,好大一個老虎。
慌亂之中,周駒把槍口對準了這隻斑斕猛虎;誰知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這隻老虎便衝過來一巴掌把他拍翻了;周駒滾了幾個大跟頭,槍也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他顧不得找槍,撒丫子便朝密林跑去,卻不慎撞到了一棵樹,疼得捂著腦袋一屁股坐地上;這時,老虎跑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殺死了這個可憐的獵人。
就在離這兒不遠的一處草叢裡,一雙眼睛正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不錯,正是先前逃跑的那隻狍子。這是一隻母狍子,先前被周駒殺死的兩隻狍子是它的丈夫和兒子。這隻軟弱的動物,在經歷喪夫喪子之痛後決定向周駒復仇;可它深知自己根本沒有力量與全副武裝的周駒抗衡,唯有「山君」老虎才能與他對抗;於是,它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以自己為誘餌,將周駒引到老虎的山洞,借老虎的力量殺了他。
雖然東北人世世代代將狍子稱為「傻狍子」,但是,「傻狍子」真的傻,人就真的聰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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