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悲情滑鐵盧——拿破崙帝國的覆滅

原標題：千古悲情滑鐵盧——拿破崙帝國的覆滅

1815年6月，法國拿破崙皇帝率軍迎擊第七次反法聯盟的進攻。6月16日，拿破崙先發制人，在林尼擊敗了布呂歇爾率領的普魯士軍隊，搶得戰爭先機。下一步的關鍵，是殲滅英國元帥威靈頓指揮的英荷比聯軍。只要打垮了這一路敵人，其他幾路俄羅斯軍隊和奧地利軍隊就好對付了。

6月17日上午，拿破崙得到情服，普軍已向列日方向撤退，威靈頓的英軍還在原地沒動。拿破崙當即下令：格魯希率領右翼2個軍團3.5萬人和100門大炮，向普軍逃竄的方向追擊；內伊率領左翼法軍攻擊威靈頓的英軍，拿破崙親率右翼1個軍團和近衛軍團，配合內伊殲滅英軍。

此時威靈頓已得到布呂歇爾戰敗的消息，他看出了自己的左翼已完全暴露，隨時都有被法軍迂迴包圍的危險，當即決定向布魯塞爾撤退。此時，對面的內伊已接到攻擊命令，卻想等法軍吃完午飯後再說。英軍利用樹林作掩護，在騎兵的警戒下，一隊一隊地逐次撤走，法軍竟毫無察覺。

下午1時左右，拿破崙率軍趕到戰場，發現英軍已經逃走，極為惱怒，劈頭對內伊說了一句：「你毀了法國！」然後命令所有部隊立即出發，追擊英軍。法軍兼程急趕，終於追上了英軍後衛部隊。就在此時，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大雨遮住了法軍的視線，看不清前面的目標。火器發射也受到影響。特別是騎兵的行動受到了限制，騎兵只能沿著公路追擊，否則馬匹就會陷到泥濘的田地里，難以奔跑。拿破崙只好下令暫時停止追擊。半個小時以後，大雨停止了。英軍此時已撤到布魯塞爾以南的小村莊滑鐵盧附近，並構築了陣地。

滑鐵盧距布魯塞爾20多公里，橫跨布魯塞爾大道，地勢西北高東南低，兩翼各有一列小山伸向前方，間距6公里，山上叢林密布，利於防守。拿破崙見天色已晚，今天已不能抓住英軍了，便也停下來構築陣地。他寫信給格魯希，命他竭力尋找布呂歇爾的普軍決戰，並隨時支援自己。此時，威靈頓也接到了布呂歇爾的信件。布呂歇爾告訴威靈頓，他會儘快趕來協助攻擊拿破崙的側翼。威靈頓決定，利用滑鐵盧的有利地形，與拿破崙決一死戰。

威靈頓把陣地設在滑鐵盧以南約3公里處的一片丘陵地帶上，這裡有一座聖傑安山高地，從那裡可以俯視整個戰場。威靈頓手裡共有英國、荷蘭、比利時聯軍6.8萬人，大炮156門。他將部隊做梯次縱深配置，將步兵放在主陣地上，騎兵在最外側，在聖傑安山與前沿陣地之間，配置了強大的預備隊，聯軍火炮的大部分都配備在這裡。

拿破崙面對聯軍陣地將部隊展開。左翼配置雷耶軍團和1個騎兵師；右翼配置戴爾隆軍團和1個騎兵師；內伊指揮中軍，將洛鮑軍團、近衛軍團和2個騎兵師作為預備隊。兵力總計7.2萬人，大炮246門。拿破崙決定在左翼佯攻牽制敵軍兵力，以中軍和右翼突破聯軍防禦薄弱的中央陣地，搶佔聖傑安山，然後向兩翼擴大戰果，將敵人一分為二，各個擊破。

拿破崙原定6月18日上午9時發起進攻，儘早擊敗威靈頓，回頭再對付布呂歇爾。可是，一場小雨從夜裡直下到早上8時，陣地一片泥濘，炮兵和騎兵行動都非常不便。拿破崙打仗極為倚重炮兵，只好將進攻時間推遲了2個半小時。

11時30分，拿破崙下令攻擊，法軍上百門大炮同時向英軍陣地轟擊。左翼佯攻的法軍立即出擊，攻向英軍據守的霍高蒙特高地。威靈頓看出法軍攻擊的重點不在這裡，命令英軍堅守陣地，盡量殺傷法軍。經過幾次衝鋒，法軍奪取了靠近高地的一片樹林。攻擊部隊的主官是拿破崙的弟弟熱羅姆，他見高地已近在咫尺，便不顧雷耶下達的停止進攻的命令，帶領部隊繼續向前衝擊。結果，3次衝鋒均被打退，損失慘重。熱羅姆惱羞成怒，又連續組織進攻，雙方在這裡打成了膠著戰。左翼本來是佯攻，結果卻打成了消耗兵力的強攻。

下午1時左右，拿破崙在望遠鏡中看到東北方向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塊黑的東西，憑著豐富的經驗他判斷出這是一支部隊，而且很可能是普魯士的部隊。不過拿破崙並不緊張，他堅信在普軍趕來增援之前，他就能先將威靈頓擊潰。他從預備隊中抽出2個輕騎兵師前去阻擊普軍，然後立即給格魯希寫信，命他迅速趕到滑鐵盧參加會戰。由於道路難走，信直到傍晚才送至格魯希手中。此時格魯希已追擊普軍一天，正遠在16公里外的瓦弗。從上午開始，滑鐵盧方向的炮聲就越來越密，表示那裡的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法軍各級將官極力要求格魯希轉軍趕往滑鐵盧支援皇帝，然而格魯希拘泥於拿破崙讓他追趕普軍的命令，一直猶豫不決。他不知道，布呂歇爾的普軍主力已擺脫他的追擊搶先趕往了滑鐵盧。等到格魯希接到拿破崙的求援信時，滑鐵盧的戰鬥就快要結束了。後世許多歷史學家評論說，拿破崙在滑鐵盧之戰中的取勝希望，實際上就是斷送在格魯希手中。

下午1時30分，滑鐵盧的法軍右翼也全面出擊。法軍一下子就拿上去4個師，猛攻英軍中央陣地正前方的拉海聖高地。拉海聖高地上的英軍不多，很快就被法軍壓縮在高地正中的一棟莊園里。威靈頓發現情況危急，立即派了1個英軍步兵師去增援。4000名英軍端著雪亮的刺刀，吶喊著沖向高地上的法軍，雙方立即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白刃戰。威靈頓見雙方一時難分勝負，就又拉上去2個騎兵旅，猛烈衝擊法軍。法軍支持不住，從高地上敗退下來。英軍乘勝追擊，越過中間山谷，一直衝上了法軍的進攻出發地。拿破崙見勢不妙，立即投入了2個騎兵旅。兩軍騎兵猛烈地拼殺在了一起，人屍馬體血肉橫飛。英軍騎兵漸漸抵敵不住，倉惶退去。

拿破崙不斷增調兵力向拉海聖高地進攻，他意識到這個高地及其連接的中央地段能否突破是戰役成敗的關鍵。高地上的守軍在法軍的反覆衝擊下，損失嚴重，彈藥也快用完，但仍死戰不退。下午3時半，內伊率領2個騎兵師再次猛衝高地，在炮火的掩護下，法軍騎兵如潮水般衝上高地，驅散英軍炮手，俘虜了英軍全部火炮。威靈頓見此情景，立即命2個步兵師排成嚴整的方陣實施反衝擊。關鍵時刻，法軍步兵沒有跟上，炮兵也因怕誤傷自己人而停止射擊，法軍騎兵在英軍方陣的彈雨下傷亡嚴重，沒能擴張戰果。威靈頓乘機又將他的5000名騎兵預備隊投入了戰鬥。雙方在高地上又是一場肉搏戰，法軍不支，被全部趕下高地。

拿破崙見內伊的衝擊被打退，心急如焚。他拋出了法軍騎兵的全部預備隊，1萬名騎兵排山倒海一般衝上高地。英軍步兵傷亡慘重，向後退卻。法軍騎兵繼續向縱深衝擊，在翻過一個山丘時，悲劇發生了。這裡有一個下陷的巨大土坑，法軍騎兵沖得太猛，紛紛連人帶馬滾進土坑，直到幾千名騎兵將巨大的土坑填平，後面的騎兵才從上面蜂擁而過。經此損失，法軍騎兵威力大減，而步兵還是沒能及時跟上。英軍乘機調動炮火猛烈射擊，步兵也充分發揮了排槍的火力，隨後英軍騎兵再次殺上山頂，一場混戰後，法軍再次被打退。

戰鬥進行到下午6時，法軍已連續進行了6次衝擊。內伊殺得眼紅，多次奮不顧身地沖在騎兵隊伍的最前頭，他的三匹坐騎已連續中彈倒斃。此時英軍受到法軍連續猛攻，傷亡極其慘重，陣地已多處出現缺口。有「鐵公爵」稱號的威靈頓也失去了鎮定，焦急異常。

經過長時間的激戰，法軍終於攻佔了拉海聖高地。由於傷亡過重，法軍已無力再向縱深和兩翼擴大戰果。此時拿破崙手中只有最後的近衛軍團，因為法軍的右翼正面臨著普軍的嚴重威脅，他不敢把這僅有的一點預備隊拋出去。由於得不到增援，攻上英軍陣地的法軍又被趕了下來。

紅日已經西沉，雙方拼殺得筋疲力盡，都望眼欲穿地盼望著自己的援軍到來。下午18時30分，法軍右翼突然傳來了一片猛烈的射擊聲。原來，布呂歇爾率領的3萬普軍打退了前去阻擊的法軍，趕到了戰場。拿破崙希望在布呂歇爾軍後面看到格魯希的增援部隊，可是他失望了。拿破崙不得不抽出2個營的近衛軍去阻擊普軍。

此時，拿破崙意識到取勝的唯一希望在於打垮中央陣地的英軍。眼前的英軍也是筋疲力盡、千瘡百孔了，誰勝誰負，就在這最後一舉了。拿破崙拿出了全部的8個近衛軍營，於晚19時向英軍陣地發起了最後一搏。4000名身經百戰的近衛軍組成了排列極為嚴密的進攻方陣，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向敵軍陣地衝去。法軍很快突破了英軍的防禦，又一次衝上了山頂的英軍陣地。這時威靈頓也拿出了最後的預備隊，2個營的英國近衛軍突然出現，在離法軍30米處一齊猛烈地開火。法軍來不及還擊，就一排排地倒下來了。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這支戰無不勝的法國近衛軍就丟下300多具屍體，向後退去。此時普軍向法軍右翼發起了更加猛烈地進攻，法軍兩面受敵，陣腳大亂。苦戰中的英軍士氣大振，威靈頓立即下令全線反攻。4萬名英軍兇猛地從高地上直撲下來，法軍招架不住，紛紛敗退。

拿破崙手裡已再也沒有預備隊了，他苦盼的格魯希仍是蹤影全無，這個鐵一般堅強的人已逐漸絕望。法軍連日苦戰，傷亡慘重，經不住英軍和普軍的兩面攻擊，終於全線崩潰，四散奔逃。拿破崙竭力喝止敗兵，卻已無濟於事。他的近衛軍衝上來保護著自己的皇帝撤離戰場，英軍猛攻到近前，近衛軍高呼著「近衛軍寧死不降！」與敵人進行了最後的戰鬥。拿破崙一路隨著潰散的法軍撤退，他蓬頭垢面，臉色蒼白，淚水已流滿了他的雙頰。

入夜時，滑鐵盧大戰終於結束了，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和殘破的槍炮。在這場戰役中，英、荷、比聯軍死傷1.5萬人，普軍死傷7000人，而法軍死傷2.5萬人，被俘虜8000人。

6月21日，拿破崙敗回巴黎。反法聯軍越過法國邊境，追擊而來。法國至此已千瘡百孔，再也無力支持拿破崙戰鬥下去了。見大勢已去，拿破崙再次宣布退位。隨後，反法聯盟各國將他流放到了大西洋上的聖赫勒拿島，並派軍隊嚴加看管。

6年後，1821年5月5日，拿破崙在聖赫勒拿島病逝，時年52歲。臨終時口中呻吟著最後的話：「法蘭西，軍隊，衝鋒……」

又過了20多年，拿破崙的遺骨從聖赫勒拿島被送回巴黎。巴黎萬人空巷接靈，法蘭西對她偉大的兒子給予了最崇高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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