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出視線的「連環畫」書攤
如今50歲左右的寶雞人,一定還記得上小學、初中時的課外閱讀,大都是在南關路、漢中路口、馬道巷、二馬路(今曙光路)、中山路上 金台觀的街道口、少年宮門前、西關、鬥雞,或鄉鎮街道邊上的「連環畫」書攤度過的。
「連環畫」又叫「小人書」。那些專門出借「連環畫」的攤點叫「小書攤」或「小人書攤」。他們或在地上鋪一張牛皮紙,席地而擺;或斜擺在一個個大木框內,或擺在人力車上;在周圍擺上一溜小板凳;小學生和大人們花上一、二分錢,把書往雙腿上一放,就聚精會神、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那個年代,沒有電視機,即使有半導體收音機的家庭也是寥寥無幾,更不要說有什麼遊戲機了,能看到的書刊也是少得可憐。於是,看「連環畫」就成為小學生們十分嚮往的精神文化生活。
所謂的「小人書」,就是那種64開本的連環畫,別看它外表嬌小,裡面卻潛藏著一個很大很大的世界:古今中外的名作、神話故事、民間傳說、傳統戲劇、京劇樣板戲、英雄人物等囊括其中,而且雅俗共賞,通俗易懂,加上看一本「小人書」頂多也就十來分鐘,一個有頭有尾的完整故事也就讀完了。
對於那一代人來說,小時候,衣袋裡只要有幾分錢,就會像寶貝似的攢起來,捨不得買冰棍,吃零食,全花在「連環畫」書攤上看「小人書」了。因為,看「小人書」是一件讓人們非常高興的事,當然,如果能自己買上幾本「小人書」,那是更加高興的大事、喜事。凡是有「連環畫」的,同學們之間互通有無,互相交換,互相傳看,有效地發揮了「小人書」利用價值。
提起「小人書」,很多50歲左右的人,不管你當時在城鎮還是在農村,都會說出一連串耳熟能詳的書名來:如《智取威虎山》 《南征北戰》 《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林海雪原》 《金光大道》 《武松打虎》 《雞毛信》 《半夜雞叫》等等,比較有名的還有《楊家將》 《三國演義》 《岳飛傳》 《鐵道游擊隊》 《紅燈記》 《西遊記》 《水滸》 《列寧在十月》 《巴黎聖母院》等等。此外,還有《讀者》 《故事會》 《科幻世界》之類的雜誌。
四大名著的連環畫線條流暢,人物傳神,古典韻味十足。《歐也妮·葛朗台》 《牛虻》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之類的外國文學,在連環畫上也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還有一種連環畫,是將電影畫面逐幀截圖,輔以文字說明,比如《我們村裡的年輕人》 《從奴隸到將軍》 《黑三角》等等。後來還有金庸和古龍的小說,以及各種畫報,也十分吸引讀者。
雖說幾分錢或一兩角錢可以買一本「小人書」,也不算太貴,但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很多人還是買不起,即使一年能買上二、三本,也滿足不了閱讀的需要。於是,在市區漢中路口、馬道巷、二馬路(今曙光路)、南關路、中山路上金台觀的街道口、鬥雞台等等地段,出現了專門租借「小人書」的小書攤。在南關路西邊,由南到北,倚著炎帝園東圍牆的柵欄一路擺開,南以華寶照相館為界,北以炎帝園東門為界,最興盛時有近20家「連環畫」書攤同時營業。
租看「小人書」的只能在書攤看,不能拿回家的。每家的書架里大概有一、二百本「小人書」。 租了書,就坐在小凳上慢慢看,看多久、看多少遍都是允許的,但不能私下交換看。
有些攤主為了方便讀者,把「小人書」的封面剪下來,粘貼在一張很大的牛皮紙或布料上,擺放在旁邊或掛在店外;再用牛皮紙給「小人書」粘貼上封面,編上與擺放或掛著的封面一致的號碼,讀者根據封面的編號,需要看哪一本只要說出號碼,攤主就會馬上給你取出來。
在冬天裡,每個書攤都會用半透明的塑料布圍起來,蓋上一層篷布,中間生一個蜂窩煤爐,大家都圍在爐子旁邊,十分安靜,只能聽到沙沙沙的翻頁聲。
「小人書」攤是特定歷史時代的產物。「小人書」攤在那個文化生活及其匱乏的年代堪稱是難能可貴的「文化大餐」。它給許多人提供了一個閱讀、學習和休閑的場所與機會。
在那時,「連環畫」書攤就是一個小圖書館,「小人書」就成了許多人的人生啟蒙老師。它那通俗易懂,雅俗共賞,圖文並茂與豐富多彩的內容、精細的裝貼,讓人愛不釋手,雖然沒有深刻的說教,沒有高談闊論,卻讓很多學生和成年人懂得了什麼是真與假、善與惡、美與丑,明白了許多做人處事的道理,起到了春雨潤物細無聲的作用。
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電視機、電腦、手機、遊戲機和各種精美的書刊、報紙等,步入了尋常百姓家庭、學校和單位,「連環畫」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現在,很多「小人書」已成了收藏市場上的交易品與搶手貨。
——容琳2018年3月25日於書香齋
(作者簡介:容琳,筆名肖斌。陝西省寶雞市渭濱區退休幹部。酷愛文學。現為陝西省詩詞學會會員,寶雞市雜文散文家協會會員,寶雞市詩詞學會原副會長。在全國各大報刊發表散文200多篇,發表古體詩詞500餘首。)
(文中圖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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