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羅麥》:救不了的「尷尬」!
三個韓庚的女粉絲,和一個影視從業者,在下班後,「聚在」一起看了電影《尋找羅麥》。
看完後,四個人都默不作聲,是失望,失望,還是失望。
走出影院,我問同行的女孩,「你覺得怎麼樣?」她笑了笑,沒用我腦海里蹦出的「爛」來形容,而是用了「亂」。她說:「亂得支離破碎,一塌糊塗。」
站在馬路邊上,我開始想如何去寫這部電影,想了很久,最終才決定用「救」字來道說一二。
第一個「救」,在於羅麥踏上西藏,「救」的是自己的靈魂。
在北京某公路上,羅麥與趙捷目睹了發傳單的男孩,死在眼前的慘劇後,羅麥一直心心不忘,留下了「罪惡」的「病根」,開始消極度日,與趙捷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甚至,羅麥借著酒勁,指責趙捷。始終無法擺脫「罪惡感」的羅麥,一個人走了,到西藏去尋找一方能凈化靈魂的凈土。
說到西藏,自然而然地會與「救贖」掛上鉤,因為它太純凈,純凈得一磚一瓦、一石一木、一水等帶著靈性,又彷彿上蒼賜予的禮物,可以解除人們心中無法抹去的魔印。就像去年張揚的《岡仁波齊》將人匯聚在一起,讓他們「沿著縱橫交錯的掌紋地」,指引「他們共同踏上了尋找人間凈土的降魔之路……」
羅麥此次出走,也正有此意。
但是,羅麥踏上西藏,尋找「救贖」的原因和過程,有些牽強,有些簡單,類似「蜻蜓點水」,卻怎麼也點不到核心點。
如果親歷死亡是羅麥不得不去尋找救贖的話,那麼想打掉還未出生的孩子就不要背負罪名了嗎?這未出世的孩子就不是一個生命了?此外,在遊走西藏的過程中,羅麥的行走有些隨意,路線的設置沒有表現出所謂的生命厚度與廣度,更多的像是即停即走的風光旅行。
更讓人不能理解的是,羅麥是以死,才最終完成了所謂的救贖。佛家,講的是「度人」,有「破迷開悟,斷惡修善,改過自新,離苦得樂,轉凡成聖」的意思。但是,羅麥其實是沒有真正之「度」的說法,儘管他借宿藏族佛家的屋舍。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說,羅麥的「救贖」太過單薄,單薄地無法「救」出生與死的智慧。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羅麥死時的淡然與安詳,卻也是接近西藏這一生與死場域的最佳表達。就像索甲仁波切在《西藏生死之書》中所寫:「如果想開始擺脫死亡對我們的最大宰制,就要採取截然不同的方式,讓我們揭開死亡的神秘,讓我們熟悉它,讓我們習慣它;讓我們隨時想到死……我們不知道死亡在哪兒等待著我們,因此讓我們處處等待死亡。對死亡的修行,就是解脫的修行。學會怎樣死亡的人,就學會怎麼不做奴隸。」
第二個「救」在於趙捷。或者可以直白一點的說,趙捷「救」的是對羅麥的歉意,也是自我救贖的表達。所以,他要尋找羅麥,進而找到「自己」。正如韓庚後來在文章中寫道:「一念之間,你想要的是什麼就是什麼,而我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平靜下來,專心做一個趕路的人。就如趙捷帶著羅麥的執念,我所要遇見的不過是一個純粹的自己。」可惜的是,韓庚所流露的一切情感,都被深沉且憂鬱的表情所控制,勾不起,也架不住「救」所帶來的情感變化。
在趙捷講述這段模糊的情感、雜亂的「救贖」故事時,導演王超採用了兩個時空交錯的敘事方式,一者是趙捷重走羅麥之路,二來是趙捷帶著羅麥的骨灰,前往法國,回到羅麥的故鄉,完成羅麥落葉歸根的遺願。
其實,按照王超的原著小說,趙捷只是去西藏領回了羅麥的骨灰。然而,電影里變成了趙捷送羅麥骨灰到法國。這一轉變,在敘事上沒有問題,但的問題是關於魂歸故里、落葉歸根的思想表達。這種思想,按照導演的表達方式與表現手段來看,其實更多的指涉是中國傳統里的生死觀。
那麼,將一個外國人的死,套上一個濃厚的中國生死文化表達,就感覺不像那麼回事了,怎麼看都會有些牽強。
當然,兩條線索,可以看作是趙捷的兩次救贖,即「自救」(趙捷)——放下人世間的七情六慾後回歸「善」的過程,與「救他」(羅麥及其家人)。但是,這種「救」,就像是片中兩條雜亂的線索,混亂不堪。
如此一來,「救」的味道就變淡了,情也就沒了深度,更談不上所謂的心靈救贖。難道僅憑西藏的圖景和配上幾段帶有哲理的話語——東部昌都地區的瑪尼堆,那是西藏最好的去處,有機會,你一定要去看看——就可以表達「救」了嗎?
顯然不是,也不可能。
我想徒走西藏,最好的「救」,是「一種持續的學習和凈化的旅程。當你知道這一點,就會變得謙虛。西藏有句著名的諺語:不要把了解誤以為是證悟,不要把證悟誤以為是解脫。」讓人不理解的是,導演王超竟然借用了西方歌劇,雖說有緬懷與致敬之意(《蝴蝶夫人》),卻極大地破壞了西藏這座城市本身的靜(凈),破壞了羅麥與趙捷的「救贖」。不得不說,這簡直一大敗筆。在這方面,張揚就比他高明不少。
最後,不得不感慨,《尋找羅麥》中羅麥與趙捷的「善」與「惡」的「救」,是沒有真正意義上「救」的韻味的。自然而然,我們也救不了《尋找羅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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