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先天性心臟病活不過30歲,父母二胎生女孩後改變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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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年,我出生的時候,醫生診斷出室間隔缺損——先天性心臟病的一種,活過30歲很難,甚至有醫生說能活過10歲就很不錯的。當時正趕上九十年代的計劃生育,儘管如此,爸媽依然想辦法又生了一個女孩,小我5歲,取名顧北。
妹妹真的超傻的。
一年級暑假時,爸媽出去要求我自覺練氣功,對心臟有好處。後來她們回來了,媽媽問她我有沒有認真練功,然後這傻丫頭看著我,低著頭一直在哪兒猶豫,好半天才說:
「不知道,沒看。」
可想而知我被爸媽教訓一頓。
她看我一臉難過也一臉難過,像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身後一臉要哭的樣子。
「你走!」我故意裝作很憋屈很難過的腔調對著她說,看她會不會哭起來,果然這傻丫頭就哭起來了,我在旁邊偷偷笑,這麼說,我是不是很壞。
第二次就學聰明了,毫不猶豫說練了練了。
「你幫著哥哥撒謊是不是?」
小丫頭愣住了,過一會就開始哭……
一次清晨,爸媽去買早點,她跟著我在廣場上閑走,我在跟別人打電話,沒怎麼理她,開始她還一直在我手邊蹭啊蹭,後來我掛了電話,發現妹妹不見了……。整個人嚇懵了,繞著廣場走一圈,沒發現,趕緊回家,進門就喊她,沒人理我。突然看到她床上鼓起的包有點可疑…,但是叫又沒理人,走過去掀開被子看到她蜷成球,淚流滿面。還低聲說:「哥哥不要我了……」
我連忙抱起來說:「好啦好啦,乖嘛,我錯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了。」
媽的,真是小渣渣!
2.
10歲之後,心臟開始有些不堪重負了。四年級休學了一年,也是從這時開始喜歡寫日記,算是跟自己對話。很多次體育課和戶外活動,看著同學們玩的那麼開心,我卻不能參加,只能坐在旁邊看著他們無憂無慮地玩耍。
依然記得那天晚上,我散步回來,推開房門,妹妹正坐在我書桌前,看著我黑色軟面記事本。看她還沒察覺到我,我悄悄走過去看她到底在我寫的什麼這麼沉迷。原來是三天前和同班同學因為一點瑣碎的事情發生吵架,他還說放學叫我等著,叫他哥哥來打我,結果當天下午那兩節課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度日如年。我在記事本里主要寫了這時心理的焦慮、害怕、無所適從的心情。
「哈哈,真是傻哥哥!」這個丫頭竟然笑了。
我生氣地直跺腳。妹妹察覺到我了,起身看著我,然後低下了頭。
我拿起記事本,合上向書桌上一摔。「有什麼好看的!好笑嗎?」
「我只想…多多了解你。對不起。」
顯然,妹妹被嚇到了,低著頭抹眼淚。許久,我從惱怒中平靜下來,走上前摸摸她的頭髮,道:「以後你隨便看吧。」
3.
自記事本事件之後,妹妹再也沒看過我的記事本,關鍵是,不再像以往那樣親密,我很想打破這種尷尬的處境,但卻不知道要怎麼辦。
直到那天,下很大的雨,妹妹起初是感冒發燒,後來直接燒暈過去了。我給爸媽打電話時,他們都還在趕回來路上,告訴他們去醫院找我們。我背著妹妹趕向醫院,也就一里的路程。起初,還好,到後來,感覺愈加吃力,整個人都感覺快要虛脫了一樣。
不過,還好撐到了醫院。
妹妹並無大礙,用藥退燒後,又熟睡了過去,第二天就上學了。
我的處境就很尷尬了,在醫院躺了兩三天才恢復元氣。之後和妹妹重歸於好,想想,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妹妹初三時,她生日那天,我送給她一隻挺昂貴的鋼筆。一是她一隻都挺喜歡書法,二是我希望她能夠好好學習。然而這丫頭,不知是太喜歡還是怎麼的,一直都沒怎麼用。她把鋼筆放在書桌旁,偶爾會拿出來畫兩筆,然後又洗乾淨裝好放在書桌上。
4.
妹妹高一時,在學校談戀愛,班主任打電話到家裡來了,起初,還覺得沒什麼,可能只是叛逆,但後來班主任說妹妹還時常在閉校期間外出,爸媽教訓她時,還跟爸媽大吵一架。
「顧北,你閉校期間外出幹嘛?」我心平氣和地問道。
「我……」,顧北停頓了一會兒,「沒做什麼對不起自己和爸媽的事……」。
我見她像是有苦衷,又不直面回答我的問題,有點煩躁。
「你是不是去你小男友家裡了?」我猜測地問道,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閉校期間去男方家裡,我就很反感了。
顧北低下了頭,沒回答我。寂靜的沉默。
「你倒是說話啊!」我煩躁了,是真煩躁了。
「對不起。」許久,顧北低聲道。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隨手拿起桌上上次送她的鋼筆,往地上一摔。真是太氣了,果然是閉校外出,還是去男友家裡。
「你在校談戀愛,我和爸媽可以不太計較,但是你閉校去男友家裡,出了事怎麼辦,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聲音很顫抖,摔門而去。
那隻鋼筆摔成兩半。
5.
那件事過去後,小丫頭變了很多,我和爸媽也不清楚她是否繼續和她的小男友在談。但是,小丫頭成績越來越拔尖,作為一個哥哥,真的感到很欣慰。
當然,那隻鋼筆我已經修理好了,只是用起來沒有以前那麼舒服。我打算再送她一隻鋼筆,已經買好了放在自己抽屜里。
我略微從泥沼中走出來一些,但是身體已經不能支撐我享受大多數人的大學生活,退了所有社團,不再當班長,學習也不能保證,畢業也幾乎要靠老師照顧一下。
所以,我終究是畢業了。小丫頭也高考了,結果不錯,錄取到某大學醫學部。我和爸媽都有些捨不得她去學醫,畢竟很辛苦,可她卻一臉興緻盎然說難才有趣啊。
我們會聊很多話題,比如結婚,妹妹說如果能不結婚就不結婚,但也說感覺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不結婚。當時有些愣,根本沒料到她已經慎重考慮過這問題還給我這樣一個答案。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里不想結婚,我宛如看到多年後爸媽常年都在給她張羅著相親。
可惜,心臟好累,走遠就需要坐下來歇一歇,不能帶她去更多的地方玩了。
在家呆了兩年後,身體越來越差,爸媽希望我結婚,也有一個女孩子願意陪伴。可是後面發生的一件事讓所有願景破滅。(原題:《兄妹》,作者:夜斬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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