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剩兒》:石頭橋還在,夏天在上面睡覺的酒剩兒早被人忘了
《酒剩兒》:石頭橋還在,夏天在上面睡覺的酒剩兒早被人忘了
有些記憶,歷久彌新;而最為蹊蹺的是,越是久遠的事情,印象越是清晰,我曾經反覆思索過這個問題,後來也算有些比較科學的解釋,那些久遠的事情,恰巧是發生在我們記憶最好的時期,自然難以忘懷了。
這個酒剩兒,是一個人,是個打零工的光棍兒,瘦高瘦高的,住著三間破草屋,穿著打扮自然也邋遢,好酒如命,也經常酗酒誤事,那些長期的土木建築活兒,便很少帶他,只好跟人乾乾零活,吃的不講究,每天卻總是喝的面紅耳赤,走起路來顛三倒四。
成瓶的白酒,是買不起的,每天傍晚,在街道中間的小賣部里,靠著半人高的木頭櫃檯喝散酒的幾個人裡面,總有他;而他也只在這個地方才懂點禮貌,對著人點頭哈腰,喊人家大哥二哥的,為的是省幾個小錢,讓人家給他打幾毛錢的散酒來喝。
這個小賣部,是整條街唯一的小賣部,也是公家經營的,一溜三間門面,大部分地方擺滿了日常用品,只在一頭的櫃檯後面,有七八個半人高的大缸,有腌鹹菜,也有醬油醋,其中兩個大缸里,裝著白酒,上面蓋著木頭板,掛著大小不等的酒舀子,有一兩的,二兩的,也有半斤的,有人過來買二兩酒,營業員一手拿白瓷碗,一手拿二兩的舀子,在酒缸里刷的一掃,提起來往瓷碗里啪的一倒,順手把瓷碗放在櫃檯上,而來人就站在那裡,靠著櫃檯喝酒。
下酒菜,沒有那麼講究,臨街的路邊,有幾個挎著籃子的小販,有帶皮炒花生,有鹽辣青蛙,也有炸蠶豆花,一毛兩毛都能買一把,這幾個喝酒的就著當菜,慢慢悠悠的喝酒,也互相打趣聊天。
酒剩兒湊過來喝酒,喝的高興,也吹吹牛皮,哪裡哪裡的小媳婦跟他拋媚眼,哪裡哪裡的姑娘對他有意思,大家知道他是吹牛,也不揭破,冷嘲熱諷的,逗著他胡扯,也是尋個開心;這些人喝了酒,一個一個的散去,酒剩兒是要呆到最後的,也順便多找人蹭酒,喝個雙眼通紅,嘴裡也含糊不清,人家小賣部關門上門板,弄的霹靂吧啦響,他知道人家是趕他走呢,就晃晃悠悠出來,順著牆角回家。
若是炎熱的夏天,一入夜,大多數人家都把涼席,或者木床搬到街上乘涼,酒剩兒家裡的破床搬不出來,太破,一搬就散了,他總是哼哼著,像是唱著小曲,一步三搖的走到街頭的石頭橋上,這石頭橋的欄杆是大石條,有半米寬,他往上面一趟,涼冰冰的,就是一夜。
有一年,天特別熱,酒剩兒喝多了酒,又一次到橋上睡覺,半夜翻了一次身,掉下河,淹死了,過了好幾天,有人在河裡看到了漂浮的屍體,打撈出來才知道是他,一條街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幾天都見不到酒剩兒了。
事情過去了幾十年,再也沒有人說起這個名字,而那座石橋,一直都在。
※《高難度對話》:我們的對話總是很彆扭,我很煩,你很累
※《武動乾坤》:天蠶土豆的打怪升級,有點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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