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楚，看得遠

看得清楚，看得遠的感覺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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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的鷹

眼睛大概是人類接受信息量最大的感覺器官。一眼看過去，無論遠近、大小、動靜，色彩斑斕、纖毫畢現，就有一種滿足、安全、填充了天然的好奇心的感覺。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愛去西藏，無垠的藍天高得不像樣，不知幾百米高處的白雲隨風流動，雲間還有鷹或禿鷲穿行。數十公里外的雪山高大明亮，彷彿近在眼前，白雪映著日光，冰川融出的雪水在碎石間流淌。即使是夜晚，有月亮的日子裡，月亮邊緣彷彿看得出環形山的齒痕；而沒有月亮的時候，漫天的星星，發出紅光藍光的銀河，更讓人忘記寒冷。

遠眺珠穆朗瑪峰

其實在城市裡也是一樣。難得雨後清爽的天氣，我特別喜歡遠望，看三四十層樓頂上花園裡垂出來根根分明的迎春花藤，看遠處天邊一層層青灰色的天空、描著發亮銀邊兒的白雲在天上走。特別晴朗的時候，我在五道口的寫字樓上看見過橫跨北京城的完整的半圓彩虹，還在成都二環高架上的車窗外看見西北方向雄偉的雪山。只是這樣的日子太少、太少了，幾個月來僅有的幾天好日子，卻要在沒有窗戶的辦公格子里呆一整天，一想到這些，我簡直坐立難安。

西昌市

以前的城市並不是這樣。小時候，我家住在現在西安市南二環邊兒上的位置，印象里大部分的時候都能看見南山清晰的輪廓，淡藍色的山體層層疊疊。後來二環通車了，我家也搬到了二環里，這樣的日子也漸漸少了。而今，我家住在「數里入雲峰」的香積寺，卻都很難看到清晰的南山。我在農村的老家也未能倖免，小時候從縣城看北邊山上的樹木、窯洞，黑色的人形走動都能勉強分辨，如今山都看不見；在老屋屋頂睡覺的夏夜，視野原先被星空裝的滿滿當當，現在也只剩下閃爍的北斗七星。白天的煙霧遮住眼睛，晚上的燈火蓋過了星星。

伯爾尼

這幾年生活不再捉襟見肘，我也去國外玩了幾次。我發現無論是比我們落後的斯里蘭卡，還是比我們發達的瑞士，都像小時候的家鄉一樣，天很高很藍，能看得很清楚很遠。現在的我對人生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快樂、豐富，而看得清楚看得遠就是快樂的構成，豐富的必備條件。祝大家、也祝我的祖國能夠看得遠一些、看得清楚一些。

斯里蘭卡，海平線盡頭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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