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史 > 大漢奸周佛海其實是卧底?43年已加入軍統

大漢奸周佛海其實是卧底?43年已加入軍統

原標題:大漢奸周佛海其實是卧底?43年已加入軍統


來源=凱迪社區 原載《文史資料選輯第64輯》1982年四月29日 文史資料出版社出版


作者=王安之



周佛海在南京出席「還都」紀念會

1


周母獄中一封信


周佛海小名福海,湖南沅陵東鄉楊樹井人。父早死,跟母親長大。以後留學日本,並參加國民黨,歷任中央委員和政府要職。1939年冬,他同汪精衛一起,在南京組織漢奸政府,出任財政部長、行政院長等職。


當周佛海等在南京組織漢奸政府時,蔣介石的特務機關軍統局即將周佛海的母 親從湖南沅陵老家押解到貴州,監禁在息烽縣的軍統秘密監獄裡。


兩年以後,在1941年12月8日爆發了太平洋大戰。戰事起後的第二天,我在重慶接任軍統局上海實驗區區長(前任區長毛萬里調福建浦城籌組軍統局東南辦事處)。後來,上海區又擴充為華東區,主管華東淪陷區的工作。當時,軍統特務頭子戴笠一再強調說:「太平洋大戰爆發後,中國抗戰形勢與前不同,對於南京、上海的一批主要漢奸,正好利用時機,進行『策反』,並可利用漢奸家屬,作為『策反』漢奸的門路。」


於是,我在1942年2月初,用周佛海母親口氣,給周佛海寫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只說她(周母)已由政府招待在四川,盼望周佛海早早歸來,以慰余年。最後, 寫上意思雙關的四句詩,我記得原句是這樣:「忠奸不兩立,生死莫相違;知否渝中母,倚閭望子歸。」這封信,先經戴笠批准,再送息烽看守所徵求周佛海母親同意,然後備了公文,從重慶發到香港軍統辦事處,再由辦事處轉到上海第二情報站。因為第二情報站副站長姜尚誠,是浙江江山人,戴笠的同鄉,戴認為可靠。當時指示姜尚誠,待周佛海從南京回到上海時,就將這信送到湖南路周佛海公館,信面上寫明周佛海親啟。信里另附一頁信,約定在三天內,如有回信,可送交指定地點,轉往重慶。但是,這封信送去之後,當時未見周佛海迴音。


2


周佛海遣使入渝


1943年3月中旬,有一個名叫程克祥的(江西景德鎮人),來到重慶棗子嵐埡漱廬軍統局對外聯絡機關,說是南京來的,有重要公事,向軍統負責人當面報告。當時,軍統局主任秘書毛人鳳接到消息後,指定我去接談。接談中,知道程克祥原是軍統南京區的情報通訊員,南京淪陷後,他被漢奸特務機關逮捕,押入監牢。1942年春,周佛海接到他母親去信(即上面所說假借周母名義寫的那封信),便向特務機關打聽,得知程克祥是軍統分子,便用「有關案情必須親自審問」名義,將程克祥解到周佛海公館,只將他留在公館,優禮相待,有時由周佛海內弟楊惺華接見談談。這樣一住半年,程克祥摸不清周佛海的意思,便請楊惺華轉達:「要殺便殺,不殺便放,倘有用我之處,亦不妨明言,再不要長期留此, 心中反覺難受。」這話由楊惺華轉達後,周佛海仍無表示。直到1943年2 月,周佛海將程克祥叫到密室談話,意思要程克祥送一封親筆信到重慶,交與戴笠轉報蔣介石。程克祥答應了,所以從南京來到重慶。


程克祥說完,掏出周佛海的信來。我研究原信,確是周佛海手筆,便招待程克 祥,先在觀音岩附近一家旅館住下。然後,我回局本部向人事室查明卡片,核對照片,知道程克祥確是軍統南京區情報通訊員,於是將經過情形簽請毛人風轉報戴笠, 並將周佛海原信附上。

周佛海的信,並不是冠冕堂皇的一封信,而是日記本上撕下的一頁紙,上面用 毛筆行楷,只寫寥寥幾句,主要表示他悔悟前非,願意立功贖罪,聽候驅策。我在簽報戴笠時,主張先報告蔣介石,再派程克樣回南京,利用周佛海關係,在南京建立無線電台,與重慶直接通報。在電台建立後,聯絡密切,指揮靈便,情報行動和策反工作都可進一步開展。


3


戴笠的陰謀詭計


過了三天,已是1943年的3月下旬,戴笠通知我兩件事:一、可以招待程克祥參加「四一」大會(即4月1日軍統局的成立紀念會);二、通知息烽看守所對周佛海母親特別優待。戴笠的用意是:讓程克樣參加大會,就是要他看到軍統局的熱鬧情況,使他有一種深刻印象;預料程克樣要求探望周佛海母親,所以事前優待周母,做一些表面文章。我即如法炮製, —一照辦。兩天之後,程克祥果然要求探望周母。我報告毛人鳳批准後,即由司法室派員帶領程克祥前往息烽探望。後來程克祥回到重慶對我說:「周母生活很好,天天在吃白木耳呢。」我聽了好笑。


簽報戴笠的公文,好幾天沒有發下,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我向曾家岩戴笠住 宅的機要室打聽,才知道戴笠已將周佛海原信親自報告蔣介石去了。因為事關勾結漢奸,所以他在蔣介石面前,不用公文形式,不留任何痕迹,只作口頭報告。事實上他得到蔣介石允許,才通知我招待程克祥參加「四一」大會的。可見這事在當時的確是一件偷偷摸摸的勾當。


「四一」以後的一天,戴笠通知毛人風和我,招待程克祥同往曾家岩住宅晚餐。 當時彼此見面,略談數語,戴笠即對程克祥說:「只要周佛海確能立功贖罪,領袖(指蔣介石)對他是可以寬大的。現在你仍回南京,擔任南京區長,我這裡派文書、譯電、報務員各一人,隨帶報機密本,跟你同去。先在南京建立電台,與重慶通報, 然後將周佛海情形,隨時報告。」


接著,程克祥問:「周佛海自己表示,願意立功贖罪,那麼我去之後,應注意 哪些方面?」


戴笠說道:「周佛海在南京發行了大批儲備券,強迫淪陷區人民,將『中央政府』的鈔票一律調換儲備券流通市面。同時,周佛海派出很多人,用調換下來的『中央政府』鈔票,向內地搶購大批黃金,這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對他沒有出手,因為『中央政府』發行的鈔票,持有人當然可以用這種鈔票購買黃金。所以黃金照樣自由買賣, 『政府』並不加以限制,亦不拒絕。此番你去南京,第一,調查周佛海對於儲備券的準備金,到底儲備得怎樣,隨時報告。照國際銀行法規定,發行鈔票,必須有六成以上的確實準備金。第二,要開展『策反』工作。我們所說的策反,就是策動敵人反正。 現在大勢已很明白,南京方面那些人,如能及早悔悟,反正過來,『政府』是寬大為懷的。這事你可相機進行。至於情報報道,那就不用我再說了。」


之後,戴笠於晚餐席上又向程克祥說:「丁默邨在南京的情形怎樣?」程克祥 回答:「丁默邨在南京和李土群一起,負責特工總部,但肺病已到第三期,喉嚨發生變化,說話都沒有響聲了。」戴笠聽了哈哈大笑道:「且看他悔悟如何?」


我聽到戴笠對程克祥所說這番話,知道他對於策反工作的目的,只是一種政治 投機,利用策反名義,對漢奸使用欺騙手段,進行敲詐勒索。但在當時的情況下, 我還是照戴笠的意思,在第二天選派了文書、譯電、報務員各一人,隨帶密本和無線電收發報機,跟程克祥一路去南京了。暗中還指定文書、譯電員,隨時密報程克祥和周佛海情形,另又指定電台報務員,隨時用台密(電台專用密本)報告文書和譯電員情形,這樣層層監視,步步為營。

4


不盡漢奸滾滾來


程克祥等到南京不久,原任漢奸政府行政院長兼財政部長的周佛海,又千方百計爭奪到上海市長。他在漢奸政府主席陳公博面前堅決表示,寧可不幹行政院長和財政部長,非幹上海市長不可。這個道理很明顯,周佛海從程克樣方面得知了戴笠的意圖,所以他一定要幹上海市長,可以大大地直接搜刮一批民脂民膏,作為儲備券的六成準備金,來報效戴笠和蔣介石, 作為他立功贖罪的資本。可惜這種辦法,只是加重了淪陷區人民的無限痛苦。


關於「策反」方面,周佛海首先介紹他內弟楊惺華,通過程克祥與軍統發生了關係。楊惺華也是湖南人,因是周佛海至親,成為周佛海面前第一個心腹之人。周佛海兼任財政部長,楊惺華名義上是財政部的總務司長,可是他這個總務司長,在財政部權高一切,等於財政部長。如今搖身一變,跟著周佛海也投人軍統。


陳公博原是汪精衛死黨,汪死後,陳公博繼任漢奸國民政府代主席,原任的行政院長即由周佛海接任,所以周佛海與陳公博,是一鼻孔出氣的。自從周佛海與軍統發生關係後,陳公博也來東施效顰,於1943年6月間,派一個姓竺的(四川人)從南京送一封親筆信到重慶,要求戴笠轉報蔣介石,也表示願意立功贖罪,聽候驅策。這封信仍然落在我手裡。我簽報戴笠後,戴笠說:「陳公博與周佛海不同,陳是汪精衛的死黨,又是漢奸政府主腦,這事不要理他。」事實上汪精衛死後,陳公博在漢奸集團中,已成雞肋,所以戴笠不以他為策反對象。事後那個姓竺的回復了陳公博,從此陳公博知道政治上沒有退路,便迷戀聲色,醉生夢死。


另一個漢奸鮑文越,遼寧鳳城人,保定軍校出身,他原是東北軍中的少壯派,曾任張學良的參謀長和駐京代表。張學良對他很信任,只因1936年西安事變後,不久張學良被蔣介石扣留,從此鮑文越鬱郁不得志,逗留在上海。1939年被周佛海拉攏, 出任偽政府的軍政部長。當時,張學良正由軍統局看管在貴陽附近的修文縣軍統秘密看守所。戴笠於1939年冬,曾要求張學良寫信與鮑文越,勸他與軍統發生關係。鮑文越接信後,雖未拒絕,但也只是敷衍。自從周佛海與軍統發生了關係,戴笠再一次要求張學良寫信給鮑文越,同時由周佛海從旁啟發,鮑文越與軍統也就進一步發生了關係。


這裡有一個插曲,即在1943年秋,張學良已從修文遷到桐梓,戴笠第二次要求 張學良寫信與鮑文越。當時張學良提出一個條件,要求戴笠給他一根好的釣魚竿, 說是他喜歡釣魚,可惜沒有好的釣竿。張學良這話是有意諷刺戴笠的,就是說釣魚也得要一根好的釣竿,如今你把我扣押起來,還要我寫信給鮑文越,勸他來歸,那就好比既要釣魚,又不給好釣竿。戴笠對張學良的意思也知道,可是對於張學良的要求,難以拒絕,只得派人買了一根可以伸長縮短、左彎右屈的美國釣魚竿,送到桐梓看守所給張學良,暗示「大丈夫能屈能伸」。


另一個漢奸丁默邨,他原是中統局的老牌特務,在抗戰期間的1939年,他比周佛海先到南京,算是周佛海的開路先鋒。 他一到南京,就在日本特務機關支配下,和漢奸李士群一起,正式成立特務機關, 也稱為調查統計局。這個調查統計局,正與重慶蔣介石集團的軍統局、中統局針鋒相對。戴笠知道了,毛骨悚然,所以1943年4月初,戴笠在程克祥面前曾問起丁默邨的情況。待程克祥說出丁默邨已是肺病第三期,說話都沒有響聲了,戴笠才哈哈大笑說,且看他悔悟如何?戴笠的用意是暗示程克祥對於丁默邨可以策反,只看他悔悟如何。果然戴笠這話,先由程克祥傳到周佛海,再由周佛海傳到丁默邨哪,於是丁默邨在1944年便也與軍統發生了關係。當他出任浙江省長時,暗中即由戴笠派遣特務葛谷光擔任丁墨屯那裡的浙江省會警察局長,因而丁默邨與軍統的關係更加密切起來。


以上周佛海、鮑文越、丁默邨三人,可以代表漢奸集團的政、軍、特三個方面, 自從他們經過軍統策反後,再由他們引進三個方面的小漢奸,人數就相當可觀了。如果用杜甫「不盡長江滾滾來」的詩句,變換兩個字,那就是「不僅漢奸滾滾來」了。


5

賞中秋安撫群奸


1945年8月,日本帝國主義無條件投降,淪陷區大小漢奸急得像熱鍋上螞蟻。周佛海親電重慶,請求給予名義,用意是保護身家安全。戴笠給他回電,發表周佛海為軍事委員會上海行動總隊長,程克祥為秘書長,任務是維護上海秩序,聽候「中央」接 收。當時因為周佛海手下還有相當一部分武力,如漢奸政府財政部的稅警團,以及上海一部分偽警察。戴笠要利用他這部分力量,所以將維護上海秩序的責任,套在周佛海頭上。這個維護秩序是包括兩個方面的:一方面要防止漢奸發生事故,另一方面要防止新四軍共產黨接收。周佛海知道責任重大,也就來一個花槍,在上海各報公開發表上海行動總隊由秘書長程克祥「代行」。這樣一來,周佛海仍將維護上海秩序的責任,套在程克群身上,也就是套在軍統身上。於是程克祥在1945年8月下旬, 即在上海霞飛路善鍾路附近一座洋房內,公開成立上海行動總隊部。


9月初,戴笠從重慶到上海,首先在上海杜美路70號(杜月笙房子)成立軍統 局上海辦事處,戴笠自兼辦事處主任(我任秘書)。過了幾天,是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戴笠以賞月名義,通知已經策反過來的大小漢奸,以及上海各單位組長以上 的特務人員,都在這天正午到辦事處聚餐。屆時參加聚餐的有500 多人,其中有周佛海、楊惺華、丁默邨以及稅警總團長熊劍東、日本通纓斌、漢奸特務上海區長萬里浪等。席間戴笠起來講話,說:「八年抗戰,現已勝利,在座有不少人在抗戰期間出任偽職,這當然有各種原因。從今天起,只要能立功贖罪,『政府』是寬大為懷、 既往不咎的……」


戴笠一番話,說得漢奸們滿面春風,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其實戴笠的話是 一套假話,是一種特務手法。他在中秋後的第三天,便將周佛海幾年間搜刮的民脂民膏,作為漢奸政府發行儲備券的六成準備金,其中有黃金、白銀、美鈔、公債、 股票、證券等等,一律接收過來。好像是大魚吃小魚、毒蛇吃田鼠,被他一吞精光,也就是淪陷區無數人民的血汗,由周佛海「立功贖罪」之手,轉入了戴笠、蔣介石的私囊。


6


捉漢奸大發其財


戴笠接收了周佛海所謂儲備券的六成準備金之後,即在1945年的9月底下令逮捕漢奸。上海方面,戴笠親自主持,第一個晚上,通宵達旦,捉到漢奸100 多人,第二個晚上又捉到漢奸100多人。鴉片大王盛幼盦、銀行大王林康侯、鹽商周吉甫等,完全落網。同時,戴笠下令查抄漢奸的財產,所有的動產。不動產、 汽車、洋房、金條、銀元、首飾、珠寶、證券、衣服、傢具等,一概沒收。在盛幼盦老婆那裡抄出的鑽石,就有幾百顆之多。戴笠還假惺惺地對周佛海說:「外面的人都在反對你們,現在為了你們的安全,上海不能住,我將你們送到重慶去。」周佛海、丁默邨等被他說得服服帖帖,被送到重慶去住在郊區磁器口軍統絲廠辦事處內。 直到1946年春天,再從重慶解回南京,由法院公開審判。審判結果,陳公博、諸民誼、丁默邨幾個人判處死刑,周佛海判處無期徒刑(似有錯,周本人也被執行了槍決——編者),後來也病死在南京第一監獄。

從這裡可以看出,軍統的「策反」工作,並不是什麼策動敵人反正,只是一種特務手段。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世紀歷史 的精彩文章:

這套歷經百年才重見天日的書在清朝為何被封為禁書?
延安婚姻悲劇:凱豐為新歡令警衛將髮妻趕出門

TAG:世紀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