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爸媽擠破頭搶的好學校,這個荷蘭小伙卻在中國最偏僻的山村實現了,200個孩子的人生,從此改變
這是司馬推送的第
721
個與眾不同的人
「我是一不小心就出生在荷蘭的景頗族,這裡才是我的老家。」
金髮碧眼的外國小伙樂安東來中國認了個老家,從此待著不願意走了,就連與他一見鍾情的北京姑娘李暘,也被「拐」到了這地處滇緬邊境的偏遠山寨,還落了個傾家蕩產的結局。
可這對小夫妻卻認定,他們是世界上最有幸福感的人。原因是——
那山,那水,那幫野孩子。
「姑娘,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如果你常去酒吧,聽到這句話應該會感到很熟悉,嗯,老司機「撩妹」的常規套路之一。
「咔」~
暫停鍵被那位纏著小辮兒,穿著豎條紋襯衫的外國小伙按下。
「剛剛樂老師模擬的就是,酒吧里常見的求愛場景,接下來,老師會給大家演示一下,如何拒絕那些不想發生的性行為。」
原來,這是一堂性教育課。
你瞅瞅台下,一幫皮膚黝黑,穿著T恤短褲,踩著拖鞋的孩子正巴巴地看著面前的老師,聽得入神。
對,這裡所有的聽眾都是大山裡的孩子。
你想得見嗎?在大城市的學校里,性教育仍舊是一個禁忌話題的時候,而這座位於滇緬邊境的偏遠山寨卻上著如此「超前」的課。
上一分鐘,
性教育課教你異性相處原則,
下一秒,
識別社會騙術的戲劇表演課,了解一下?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拿著望遠鏡和單反相機
到野外觀鳥,攝影,
還有各種城裡交上巨額費用,
或者念大學才有機會上的街舞課,
設計課,野外拓展課......
奇妙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榕樹根之家」上演。
乍看上去,這裡跟學校差不多,但
景頗寨的孩子從沒見過這麼「酷」的學校,他們都喜歡來這裡「玩」
,命運竟然也開始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他們之中有人成了大廚,有人當了健身教練,還有人開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而就在8年前,毒品、艾滋,貧困、拐賣、性侵……曾深深地吞噬著這裡的青少年。
「我們想保留景頗族大山之子的野性,讓他們成為更好的自己,能夠主宰自己的生活。」樂安東和李暘說。這對小夫妻就是「榕樹根之家」的創辦人。
樂安東和李暘
「我壓根兒就沒想到,
自己會把北京的房子退掉,
將全部家當打包成37個大箱子到這裡定居,
更沒想到會跟景頗族結下一生的不解之緣。」
說話的是李暘,地地道道的北京姑娘,曾是跨國公司的律師,國際環保組織的傳播總監,每天踩著高跟鞋,衣著時髦,出入高檔寫字樓。
2009年春節,她跟著丈夫樂安東初次來到這裡,位於雲南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的景頗族村寨,想看看丈夫嘴裡整天念叨的「景頗老家」到底長啥樣。
其實樂安東是荷蘭人,家鄉跟景頗族村寨隔著十萬八千里,瞅瞅這亂入的畫風~
當她丈夫樂安東還是荷蘭萊頓大學
漢藏語系的研究生的時候,
為了寫一篇關於景頗族載瓦語的博士論文,
曾不遠萬里從荷蘭來到雲南景頗山寨住下來。
沒想到,這外國博士捨不得走了,
論文也足足寫了十年!
樂安東每天跟村民吃住在一起,風格也突變,
穿著當地的服飾,腳踩洞洞鞋,
若不是一張外國臉,
看上去跟景頗族人也差不離了~
後來的樂安東,已經跟村民打成一片
1700頁的博士論文
《載瓦語語法和辭彙》
寫完,這荷蘭小伙直接離不開中國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錯出生在荷蘭的景頗族人。」
畢業後,他成了北京外國語學院的語言學教授,衣食無憂,還遇上一見鍾情的北京姑娘李暘,成了家,但心心念念的還是自己的景頗老家。
就拉著妻子來到了這裡。
樂安東:你看看,這就是我的景頗老家~
在大城市待慣了的李暘,剛落地,猛地吸了一口空氣:「這裡好美!」
這時,路上一位老奶奶見樂安東帶媳婦兒來了,就說:「回來了,吃飯啊。」就像看見自己打工的兒子一樣,小孩子們也圍過來,就跟親爸親媽歸家一樣。
李暘覺得這裡挺有人情味,於是就有了下面的對話:
「你也喜歡這兒吧?我想在這裡定居,辦個竹畫室,每天上午創作,下午教教孩子。」樂安東說。
「好啊,要真能這樣,不錯。反正在這兒開銷很低,也不用去掙特別多錢。」李暘答。
兩人也就這樣隨口一說,也沒想過怎麼實現。直到後來......
孩子們別提多喜歡跟樂安東
一起來的這位北京大姐姐,
蹤拉著她上山,或去河邊抓魚。
李暘發現他們很有大自然的靈氣,
個個都是捕魚高手,
山上什麼野果蘑菇都認得,
還懂得如何用草藥治病......
有回,她身上被毛毛蟲蜇的整個胳膊都腫起來了,
一個小女孩趕緊抓了把草藥放在嘴裡嚼,
瞬間給她敷上,
等到下山的時候,她的胳膊已經好了。
這裡的孩子都很「野」
李暘也特想為他們做點事,
她開始帶孩子們繪畫,讀繪本,
漸漸她有個發現——
孩子們色彩感很好,
但加減乘除和拼音都不怎麼會,
而且大多數孩子都是差生:
討厭上學,逃學是家常便飯。
因為山寨里沒有幼兒園,他們的母語是載瓦語,可上一年級之前他們要先學漢語,然後很快又要用漢語學數學,根本跟不上
學習對
孩子們
來講是件很受打擊的事,長大後他們大多成了不良少年,抽煙喝酒,混跡在網吧和夜店,或是騎著摩托在大街上打架鬧事。因為寨子靠近緬甸,毒品和艾滋病蔓延,很多人因為沾染上這些毀掉一輩子,外人提起這裡,總會皺起眉頭:「景頗族啊,這裡吸毒的太多了。」
後來在李
暘的演講中,她說道,「我的學生每四個孩子中,就有一位的父母被毒品奪去生命。」
「這麼好的孩子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學壞了!」李暘寢食難安,她對丈夫說:「我可能沒辦法就這麼回北京,當作沒看到這些,我有責任也想要為他們做一點事情。」
比起上課,景頗的少年們更喜歡在郊外玩耍
「我們想用最適合山裡孩子們的教育,
幫他們找到自我」。
回到北京他倆就開始到處張羅,
但別人一聽
都滿臉茫然。既然這樣,還是拿自己的積蓄出來做吧。
李暘辭掉工作,退掉北京的房子,
不顧一切跟丈夫來到山寨,對,在這兒定居。
(身邊的朋友都說他倆瘋了!)
小夫妻說:「有些事,不能說因為沒錢就不開始......」
他們想為孩子造一個學校。
租下西山鄉半山坡上的一塊甘蔗地,當初的北京白領和教授,分分鐘變身農民工,在鋼筋和混凝土裡堆砌孩子們的未來,每天弄得灰頭土臉的,卻感覺幸福得不得了。
這麼一通折騰,他們不僅把多年積蓄花光,還欠銀行好幾十萬貸款,
黑工頭卷錢,打官司、工地鬧事、丟東西......各種狗血劇情也沒少經歷。
18個月的艱辛曲折之後,
這座名為
「榕樹根之家」
的房子,
終於蓋好了。
「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它也是孩子們的家。」
它也被景頗族人稱作「神奇的房子」:在周末和寒暑假,「榕樹根之家」為當地孩子免費提供語言和藝術課程及活動。
山裡的孩子比較野,比起學習,
他們更喜歡打彈弓,玩遊戲,
怎麼把他們吸引到這裡來呢?
最後想到一個法子:
校長在喇叭里一喊,
「有外國老師和北京的姐姐來帶你們玩!」
孩子們就被「勾引」來了。
走進這座磚牆房子,
會看到一個溫馨的活動室,
六層
大書架上擺滿了書,對面擺著幾張竹子做的椅子和床,
旁邊還有壁爐,
是圖書館也是電影院,還能當舞蹈房、畫室。
李暘說,在這樣溫馨的氛圍里,孩子們就不容易產生有
面對課堂的恐懼感~
孩子們隨時會來,
來了之後可以自己做飯。
司馬被這個長鼻毛的廚房神雷到了~
甚至睡在這裡。
有的孩子家離得比較遠,就留宿下來了。為了招待小客人,
夫妻倆會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和被子。
這座神奇房子的誕生,是為了讓孩子接觸到適合他們的教育。
榕樹根的夜空里總是飄著很多沉重的心事,爸爸被抓了,哥哥復吸了,媽媽傷心地忍受不了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孩子表面不說,但其實內心是壓抑的,長此以往很容易破罐子破摔。
「這些孩子最需要的是理解、尊重和鼓勵,而並非同情。自我認同、清楚自己的喜好,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建構自己的世界觀......這些是每個人安身立命之本,但中國教育卻最缺這些。」
所以小夫妻教課的時候,
一直很強調「興趣」和「自信」的建立。
孩子們見到書就頭疼,
聽說要看書就都作鳥獸散。
這時,李暘會變魔術樣從手裡拿出一本立體書,
城市、童話、森林、機器人......
「這個書有趣!
」
孩子們的腦袋又湊過來。你看,當興趣激發起來之後,
這些小霸王們連花十天
親手製作自己的立體書都願意~
畫畫的時候,
這幫孩子總擔心自己畫得丑,被人嘲笑。
「繪畫就是隨意表達,
創造出獨特的色彩和形狀組合。
」李暘說。
你看,當沒有了條條框框和技法的限制之後,
孩子們反而畫得有模有樣的。
數學裡的加減乘除,無止境的計算題
讓坐不住的景頗族孩子很恐懼。
李暘就專門請來世界魔方冠軍講課,
把魔方公式改造成順口溜,
讓孩子兩分鐘就能復原六面魔方,「這也是數學!」
孩子們立馬覺得自己超級牛X,
其他的就好說了。
要說景頗族孩子最差的還屬英語了,
為此小夫妻也是操碎了心:
把家裡貼滿英文單詞的標籤,
早上放搞笑英語新聞聯播,
晚上陪他們看英語電影,
還帶他們去戶外做各種英語遊戲
野餐、接力賽、放飛孔明燈......
事實證明,這些孩子一點也不差,
才幾月功夫,
英語自我介紹、英語歌張口就來,
就連零食包裝上的英語說明也能看懂了。
右上角的條紋衣男孩表情亮了,你成功地引起了司馬的注意~
自信一旦建立,自尊就自然而然獲得了,對景頗族的孩子來講,
這種自尊還應該包括對土生土長的家鄉的認同感。
上課的時候,小夫妻盡量用當地的材料和文化元素,讓孩子對自己和家鄉產生好感。
比如用身邊的竹子芭蕉葉做木偶,親自當畫布景做音效,當
小導演小編劇
排演木偶戲,把家鄉的老故事演「活」了給村民看。
等孩子稍長大一些,木偶戲這些已經hold不住他們了,就開了一些適合青春期的課程,像是登山課,街舞課,油畫課,攝影課。
「他們要酷的,就給他們酷的。」
李暘說。
於是,孩子的天地變得愈發廣闊起來......小夫妻帶著孩子們
坐拖拉機一起去登山,組建小團隊給村子畫牆繪,還鼓勵他們放下彈弓,拿起望遠鏡和相機,去看看大自然里的鳥真正的姿態。
甚至,來到大城市開設畫展、影展、參加街舞比賽,也變得不再遙遠。
等孩子再大一些,即將離開校園開始找工作、戀愛、面對社會前,小夫妻還會開各種「稀奇古怪」的課,好讓他們知道社會是什麼樣,他們會遇到些什麼。
「比如人家常常對他們說『你這麼黑是從哪兒來的呀
』
,或是『聽說你們都特能歌善舞,跳一個給我看看唄』,
說者無心,對孩子們卻是很大的刺激。」李暘說,「我們會提前用戲劇表演給孩子們演出來,讓他們能夠承受,並且知道怎樣去面對,甚至包括了各種騙子的套路。
」
咳咳,連性教育課也有哦,由老師們現場演示,教孩子們一些兩性相處的法則,怎麼樣才能追到心儀的異性,怎樣拒絕那些不想發生的性行為......
(可以說是相當超前了。)
老師在戲劇課上演「騙子的套路」
等到這些「預防針」打完,才是讓孩子們規劃自己感興趣的職業方向,幫他們選一個最適合的專業、職校,工作實習的單位。
(比父母都貼心了~)
「每年,我們都會送10個孩子去昆明、成都、北京各個地方學習專業技術......
」
放著北京安穩的生活不要,跑到這窮鄉僻壤,毒品、艾滋橫行的小山寨,給孩子們造一個免費學校,包吃包住,連工作都包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好事?
村民們心生疑惑,於是就有了下面的針對小夫妻辦榕樹根之家的「拷問」三連:
——「你的錢從哪來的?」
——「我們是公益組織,一部分錢是向公益基金會申請的,一部分是網上眾籌的愛心款,錢不夠的時候我們會做兼職來貼補。」
——「那跟孩子不收費?」
——「不收費,還得資助他們,管吃管住,讓他們拿這當家一樣。」
——「那你真的就是不為掙錢嗎?」
——「對。
」
「再往下的問題就比較恐怖了,『你的動機是什麼?』馬上就得說,『
我不是人販子,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搞傳銷,不是邪教,我們也不是間諜,堅決擁護黨和政府,不想顛覆國家。
』」到後面,發現越解釋越複雜,乾脆不解釋了,只和對方說「要不您留下跟我們住一段時間就明白了。」
說起最有效的村寨公關,李暘一笑:「派安東出去跟村民們喝酒,他們理解不了我們講的這個教育理念,但喝著喝著就熟了,看著我們也不像什麼壞人,對孩子也好。」
就這樣,八年一晃就過去了。原本大山裡的野孩子多半成為街頭混混,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美髮師、健身教練,大廚、汽修師,導遊、幼師、繪畫設計師......
適合他們的教育,讓他們不只遠離了毒品、艾滋、蹲大牢......人生也有了另一種可能
讓小夫妻高興的是,
很多孩子們有出息之後,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家鄉的人。
有三個大「大廚」在昆明學到了廚藝,趁放暑假的功夫,就迫不及待地策划了宴席招待父老鄉親。
(其實他們才不過念高一而已。)
他們仨
曾經都是寨子里出了名的調皮分子,每天嘻嘻哈哈,打鳥、戲水、捉魚......如今卻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對這次宴席別提多上心,前一天就忙著做預算,採購食材,隔天就在廚房忙裡忙外累得夠嗆。
開席嘍!當父老鄉親圍坐一起,有位平時沉默寡言的老奶奶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菜, 拉著李暘和安東的手,直接落下淚來:
「如果不是你們在這兒,
這些孩子早成了大煙鬼,
像我的兒子一樣,住到牢里去。」
「永遠不要看扁自己,世界上沒有
壞孩子,只有不負責的老師。」
珈楓就是例子。
12歲,她被父母送去城裡的重點學校,因為學習跟不上考了零分,為了擺脫那裡她不斷地違反校規,終於成功被開除。回來後,小姑娘整個蔫了。
小夫妻就讓她嘗試不同的角色,看她喜歡設計衣裳,就給她一堆布料和綵線......姑娘漸漸從擅長的事中找回自信,還成立了景頗傳統服裝工作室,獲得了聯合國婦女署頒發的女童行動獎。
如今,珈楓考上了雲南藝術學院附中,就讀於昆明。
「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比起高分兒,人生觀和世界觀才是安身立命的東西。」
村裡有一群出了名的小土匪,個個生龍活虎,就是學習一直跟不上,
聽到打架就兩眼冒光。
經常打群架,到了最後要麼進了派出所,要麼進了醫院。
當發現他們特別喜歡跳街舞之後,
小夫妻就給他們成立了街舞隊,
孩子們也很爭氣,
看,還沒到上課時間他們就提前候著老師,
上課時一板一眼,認真得不得了,
課後還不忘練習,
汗如雨下都不帶歇會兒的。
寨子里出了名的小土匪們,
如今,已經成了小明星。
不僅參加過北京宋慶齡故居的展演,
上海電視台的節目錄製,
還登上了成都世界街舞大賽中國區的賽場。
但要說他們最喜歡的,
還是寨子里的舞台,
如今有人辦婚禮、過春節、鬧元宵,
都會喊上他們去演出,忙起來還得排檔期。
小夫妻驚喜於孩子們的變化,特意為他們舉辦了個「金盆洗手」儀式。
誰都沒想過,這幫小霸王們居然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自己的豪情壯志:
「我要當街舞老師。」
「我將來要做生意,當老闆!」
「我要把我們的村寨建設成一個沒有毒品的寨子」......
金盆洗手儀式上,孩子們基本上都會立下誓言:我要戒煙,少喝酒,不再欺負別人,不打架。
原本,他們會像父輩一樣變成不良少年,如今命運之輪卻完全發生轉變。
近幾年,司馬經常聽到「寒門難出貴子」這樣的話,各種關於寒門學子的新聞也讓人揪心不止:因出身農村表白遭拒,大學生跳樓身亡;找不到工作的農村小伙被騙進傳銷組織;被博導逼死的他是全村唯一的博士......
出身寒門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成了一種軟肋,因為家境不好,改變命運的代價更高,如果在面對困境時鑽起牛角尖,眼界不夠開闊,更容易向命運妥協,很多悲劇就此發生。
幸虧有像小夫妻這樣的人,在人生的轉折點為他們點亮了一盞燈。
但樂安東和李暘並不覺得自己偉大:「人吶,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啊,我們就是碰巧挑了這個地方做這樣的事情而已。」
如今,外界對他們的質疑依舊存在,面對這些紛紛擾擾,小夫妻初心不變,心思單純:
「我們只是想保留景頗族大山之子的野性,讓他們成為更好的自己,能夠主宰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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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就不會有劉歡那英毛阿敏。這個堅持為「流氓」寫歌的82歲奶奶,卻讓觀眾三次起立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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