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站台驚嚇昏迷男神帶我回家,查看監控我愣住:他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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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雖說二號線老舊,但裡頭的設備倒是齊全,盛夏時分,冷氣吹得人鼻塞。方曉然剛尋了個座位坐下,地鐵在「嘎吱」一聲巨響後驟然停住了,方曉然的腦門撞上了旁邊的設備箱子,尖利的疼痛讓她瞬間想罵娘。
一陣嘈雜之後,廣播響起:各位乘客,列車遇機械故障緊急停車,請各位乘客帶好個人物品下車,跟隨工作人員步行至下一站……
方曉然暗自叫苦,認命似的提了兩大箱子,跟著人流跌跌撞撞地下了車。隧道里的應急燈已經亮起,白慘慘地照得人形同鬼魅,前方的車站放眼望不到,不知道自己要拎著這四五十斤的大箱子走多久。方曉然已經在心裡把搭檔馮塵罵了個狗血噴頭。
月曦中學百年校慶,報社早就接到了攝像任務,但今天一早馮塵就發了條微信過來:曉然姐,我有點血糖不穩,今天可能晚點到,抱歉啊!
方曉然大齡女青年一枚,跟馮塵這樣的小白臉分到一組本該樂得燒香祭祖,誰知這小哥小學一年級就得了糖尿病,這麼多年一直藥物控制,稍微血糖不穩就如臨大敵般。也正因為如此,馮塵的衣袋裡,常年放著糖果巧克力之類的東西續命。
方曉然早已沒了抱怨的力氣,手裡的兩個大箱子越發沉重。突然腳下一絆,身子一歪,幾乎被設備箱子直直墜倒,卻被一雙手緊緊攬住。
馮塵笑嘻嘻地接過倆箱子,「曉然姐,小心點嘛!這裡頭裝的可是咱倆的飯碗啊!」
方曉然揉著胳膊沒好氣,「喲,少爺您活過來了?不是說晚點到嗎,怎麼也在這班地鐵上?」
「我哪兒忍心叫曉然姐一個人受苦,所以剛打了胰島素就來了!」
方曉然翻著白眼,「有吃的沒?我也快低血糖了!」說完就把手伸向馮塵的側兜,掏出一顆巧克力扔進嘴裡,砸吧兩下才說,「也不知你又去哪裡浪了,都化成這樣了!」
兩人說著,頭頂應急燈亮度稍減,原來已走到了車站。
月曦中學位置醒目,地鐵的一個出站口直通學校停車場。據說這停車場是由當年的防空洞改建而成。這裡是地鐵二號線的必經之路,至今傳言月曦和地鐵有暗道相通。
方曉然和馮塵趕到時,校園裡已人山人海。依照合同,攝像機需要分別放置在主席台和樓頂天台。馮塵自告奮勇地扛著設備上了天台。方曉然調試好後也坐了下來。她只需要偶爾小幅度轉轉鏡頭,除了陽光太晃眼之外,整個過程倒也輕鬆。
慶典結束後很久,方曉然終於等來了滿臉蒼白的馮塵。
「你又血糖低啦?」方曉然問得不經意。馮塵臉色不善,只低聲催促她快走。看那樣子,好像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方曉然知趣地閉了嘴,心裡卻一直犯著嘀咕。
這個謎團直到當天晚上才解開。
晚上,方曉然接到一條視頻信息,正是馮塵發來的。視頻里黑黢黢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方曉然剛想回復,又一條視頻消息發了過來。
視頻里唱歌跳舞十分熱鬧,這是今天校慶典禮的視頻剪輯,看角度應該是從天台上俯拍的。馮塵發這個幹什麼?
一段語音接了進來,「曉然姐,你看到了嗎,主席台那裡……」
主席台?方曉然凝神盯了半天,只覺得穿水綠色長裙的主持人十分耐看,笑語盈然頗具古風氣韻。另外,月曦的校園環境也算可圈可點,綠樹成蔭,連主席台邊上都種著柳樹……
方曉然深深吐了口氣,心想馮塵低血糖一定傷了腦子,大晚上發這些有的沒的,一個念頭卻陡然衝上天靈蓋:今天自己在主席台前坐了一天,好像還抱怨陽光晃眼來著,至於那樹……主席台旁邊根本就沒有任何樹啊!
方曉然的臉白了,視頻里的女主持人轉過身來,怎麼看都像是在盯著她看。方曉然想別過臉去,卻像有種魔力一直吸引著她,直到那女人行至鏡頭前嫣然一笑,整個臉撕裂開來,露出一張血盆大口……
方曉然的魂兒是被電話鈴聲叫回來的。隔著電話線,馮塵的嗓音有點啞,「曉然姐,你都看見了吧!第一段視頻是你在主席台前拍的,我打開后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是黑洞洞一片,好像是被什麼遮住了一樣。至於那第二段,那個……女的,還有那棵柳樹……你覺得……咱倆是不是照到不幹凈的東西了……」
2
校慶典禮拍成了鬼影實錄,學校領導十分惱火。考慮到這種事情傳揚出去不好,也只能一口咬定是方曉然他們的設備有問題。
至於馮塵,據說是被嚇著了,在家歇了足足一個星期,再來上班時瘦了一大圈。他對方曉然發誓:這輩子都不再踏進月曦一步!
誓還沒發完,兩人就又被塞了回去。這次是一起離奇失蹤受傷案。學校已經報警且不希望媒體公開介入,因此兩人此去只能躲在一邊偷拍。
一路上,馮塵絮絮叨叨,「我聽說那男生在學校就是一霸,失蹤了不是挺好的嗎?我敢打賭,除了他爹媽,沒人想找到他……」
「已經找到了!」方曉然打斷他,「據說那孩子被找到時已經神志不清。胳膊上的皮膚被凍傷了不少,還一直念叨著什麼柳老師……你說,會不會又是一起靈異事件?」
聽到「靈異事件」幾個字,馮塵似乎不勝其寒地抖了抖,他咬著嘴唇說:「曉然姐,咱們倆,都夠命苦的呀!」
聽他說得認真,方曉然忍不住笑了,「既然都苦,就別彼此添堵了,一會兒錄完就走,千萬別多話。」
然而方曉然終於有機會領教了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
男生名叫吳文宇,是校長的親侄。此時情緒已平穩許多,正和前來做筆錄的警察說話。談起事情經過時,吳文宇皺著眉頭回憶道:「那天放學後我留下來做值日,忽然聽見有人叫我名字……開始我以為是班上的女同學,後來我意識到,我們班好像沒有這樣一個女生……
「再後來,我好像看到一個穿綠色旗袍的女人,她說自己是學校的美術老師……讓我跟她走,我就一直跟著她,一直走了很遠,好像來到了一間屋子……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屋子!學校里沒有這樣的地方!
「裡面擺滿了畫,到處都是!還有照片!她讓我留下來,我……應該是沒有答應,她就……就突然撲到我面前,整張臉都裂開……」
吳文宇開始發抖,他驚恐地看向四周,「還有!我還聞到了一股香味!那天我聞到了香味,然後那女人就出現了!」
吳校長拍拍侄子的肩膀,對警察說:「警察同志,我看今天筆錄就到這兒吧!這孩子的情緒還不太穩。」警察點點頭,方曉然鬆了口氣剛要離開,卻見馮塵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一把摟過吳文宇的肩膀笑眯眯地說,「小弟弟,你平常看恐怖片嗎?」
大家不解其意地望著他,馮塵接著說道:「你剛才講的這些呀,全都是香港鬼片《校墓處》里的情節,你小小年紀要熱愛生活呀,不要老是看那些片子嘛……」
話音未落,吳文宇像受了強烈刺激般指著門口大喊:「她來了!她又來了!她要帶我走,我不去!不去!走開!走開!」
說著撲倒在地上抽搐起來,眾人手忙腳亂地叫了急救車。
吳校長一臉鐵青地摔了錄音筆,然後把兩人轟出了校門。
方曉然氣得牙癢,馮塵一臉無辜,「我只想安慰他一下嘛!他說的那些,明明都是電影橋段,不想上學也不用這麼作死啊!」
3
因著心疼剛入手不久的錄音筆,方曉然氣鼓鼓地走在前面,不肯和馮塵講一句話。眼看要上地鐵了,馮塵巴巴地追了上來,一臉虛弱。「曉然姐,我得去衛生間打一針……」
方曉然心軟了,「我幫你拿包吧!」馮塵的包鼓鼓的,也不知都裝了些啥。誰知馮塵一擺手,「我自己拿著吧,葯都在裡面……」說完揮揮手,搖晃著走了,還真有點「玉山將崩」的范兒。
方曉然嘆了口氣,站在站台邊上繼續看手機。列車轟鳴而至,一道強光自隧道中噴涌而出,方曉然習慣性地伸頭向里望去,餘光卻瞥到一個人影從旁閃過,還未來得及反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推下了站台。
跌下軌道的方曉然有一瞬間是懵的,但也只有一瞬間而已。列車已行至眼前,很顯然,司機已看到了發生的一切,早已拉下了緊急制動。但這個龐大的鐵傢伙依然在鐵軌上滯鈍地行進,發出尖銳的嘶吼聲。
方曉然驚得手腳麻木,早已不會動彈。生死時刻,她感覺一個人影猛撲過來,把她死死地抵在牆上。血肉之軀的溫度真實而溫暖,方曉然竟一時之間留戀不已,睜開眼看時,馮塵的頭頂住她的下巴,許久才抬起頭來。見她目不轉睛地看他,似是很疲憊地揚了揚嘴角,「曉然姐,沒事了。」
說完,竟頭一歪倒了下去。站台上亂成一團。
天知道看起來那麼瘦的馮塵怎麼會有死豬的分量。當方曉然半推半拽地把他弄進家門時已經完全脫了力。
馮塵家裡乾淨得出奇,完全不像一個單身漢在住。方曉然環視一圈,發現其中一個卧室的門緊緊閉著,裡面透不出一點光亮。馮塵沒力氣解釋,只伸手指了指餐廳,讓方曉然自己倒水喝。
餐廳里又是一番景象。與客廳和主卧日式風格的裝修迥然不同。餐廳里始終亮著兩盞紅燈,紅燈正對著一張供桌,桌上方懸掛著一幅身著蟒袍頂戴花翎的人像,供桌一邊端端正正放了個小盒子。
這盒子的材質很是少見,方曉然心中微微一動,聽見馮塵叫自己,就趕緊倒了水走了出來。
床上躺著的馮塵應該已打過針,臉色緩和了不少。方曉然聽說糖尿病人每次昏厥都會損耗大量腦細胞,不知日後馮塵會不會變成個傻子……
馮塵說:「曉然姐,今天實在給你添麻煩了,你的錄音筆,改天一定還你。」
這逐客令式的客套令方曉然輕輕一笑,「身外之物嘛!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你家這裝修,很不一般呀!」
馮塵知她所指,於是支起上身,使勁兒往餐廳望了望,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說:「胡亂裝的,讓姐姐笑話了……那畫像是我家太公,沒嚇到你吧!」
方曉然搖搖頭正欲說話,卻聽見一聲嘆息從隔壁卧室傳來。她疑心自己聽錯了,正想再仔細分辨,馮塵卻猛烈地咳了幾聲說道:「今天也不早了,曉然姐快回家吧,改天請你吃大餐哦!」
馮塵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想起那天在地鐵隧道中突然出現的馮塵,還有他口袋裡融化的巧克力,方曉然的心頭不禁冷了幾分。
她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後,馮塵跌撞地跑到餐廳,看到盒子依然擺在那裡之後才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望著早已消失不見的方曉然的背影。
4
應來人之約,吳校長把喝茶地點定在了天台。與其說是天台,不如說是座空中花園。月曦災後重建時,新教學樓避開老樓的舊址,又在樓頂多加裝飾,翠竹掩映的泉水間,一塊石墩十分引人注意。那石墩約六十厘米高,酷似人形,泉水常年從它的周身流過,將它打磨得日漸圓滑。
方曉然第一次來這裡,她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吳校長這裡風雅清幽,是個避世的好去處。在樓頂這樣大做文章,當年的老校長還真是有魄力呀!」
吳校長年過半百,且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方曉然無甚好感,因此看起來懨懨的,客氣道:「方小姐謬讚了,家祖設計世家出身,對建築也是有些研究的。當年月曦毀於大火,家祖也是夜不能寐,若不及時重建學校,也恐先人不寧。」
方曉然點點頭,「的確,我雖然年輕,但月曦當年的盛況也是了解一二的。聽說,當年的校長是您的太祖父?任用人才很是大手筆,那些留洋歸來的飽學之士,無論男女都一視同仁,只是……」
方曉然遺憾地搖搖頭,無限悵惋地覷著對面的男人,心中升騰起一股勝利的竊喜。她繼續說道:「這樣一位有魄力的老校長,最後竟葬身於火海,實在令人唏噓啊!」
吳校長神色一凜。這麼多年了,家族中的幾代人口耳相傳,只是想要這個學校當年的秘密不再見天日,一百多年過去了,是要在自己手中再起彌天大禍嗎?
他強打精神,眼前的方曉然似一個虛幻的存在,虛無縹緲如同一個妖孽,一個嗜血的魔鬼。他的手緩緩摸到茶桌底部,強自笑道:「方小姐想說什麼?」
「1925年5月的那個夜裡,月曦的美術教員柳芮卿老師——哦,或許不該再叫她老師了,畢竟她因為參與當時的學生運動被校方除名。就是這樣一個被學校視為眼中釘的女人,在那個初夏的深夜裡,又回到了學校,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大堆……」
方曉然伸出手指誇張地在空中畫了個圈,「一大堆的汽油瓶子!吳校長,您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樣的恨意,讓一個曾經愛校如家,愛生如子的年輕女老師,想要和這學校同歸於盡的呢?」
吳校長盯著方曉然,猜測這話里篤定的成分佔了多少。時間緩慢地遊走。吳校長突然放聲笑道:「真是一派胡言!你們媒體記者為了挖料都已經沒底線了嗎?這樣詆毀已故的老人讓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聽清楚,月曦當年的大火是因為……」
「線路故障是吧?」方曉然露出鄙夷的眼神說道,「現在的互聯網上都是這樣寫的。當年的報紙,也是您家裡花了大力氣改的,只是,您改得了一家兩家,改得了天下人之口嗎?」她從包里取出一個透明文件袋,發黃的報紙在吳校長眼前激起急流,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在悄無聲息地加速,在他眼裡,那不啻為一枚炮彈。
「您看到了,這就是關於那次大火的報紙。柳芮卿寫好的遺書,關於她死去的孩子,她的怨怒和詛咒,每一個字的每一筆都很清楚,您是不是要看看?」
方曉然把文件袋扔到桌對面,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繼續說道:「吳校長,您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您和吳文宇都一樣,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全都是以家族榮譽為先,也正因為如此,那天您才對我痛下殺手的吧?
「只可惜地鐵跑得太慢,若是快點,那麼今天我就不可能坐在您眼前招搖了!當然,您現在下手也不晚,只要您的手不小心觸了桌子下面的那道開關,我就不定是什麼死相了,對不對?
「但我勸您別那麼干,今天我們的全程錄像都已經受到監控,只要我出了事,您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那時候,您指望誰來接替您守著月曦這個攤子呢?您那個《校墓處》粉絲的侄子嗎?還是與您斷絕關係的親兒子?」
一席話說得吳校長周身寒徹,眼前的人不過一介年輕的報社記者,怎麼可能知道多年以前的秘密?那些事,那些照片不都已經付之一炬了嗎?事實早已被家祖榮譽埋葬,她又是憑藉怎樣的本事如此洞若觀火?
「你究竟是誰?」吳校長幽幽地問。(原題:《昔年柳》,作者:夏疏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未婚夫把祖傳玉鐲送我,無意發現鐲子里兩個小字我才知他陰謀
※母親虐待我,表哥出面救我,那天他帶我回家一進門我才知又入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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