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我們為什麼要讀經典?
原標題:馬勇:我們為什麼要讀經典?
為什麼清末民初這段時間,中國出了這麼多大家大師?
按照中國社科院馬勇老師的觀點,那個時代的學人,反覆閱讀的都是中國經典。在一個報刊剛剛出現,沒有多少東西可讀的時代,閱讀經典,是大家們的學識基礎。我們生活的時代卻不一樣,我們有微信、微博,這些網路碎片化的閱讀使得我們的注意力聚焦在淺層次的閱讀上,既無系統,也無目的。
在《章太炎與中國學術轉型》一文中,馬勇老師認為,章太炎「既是傳統中國學術的終結者,又是現代中國學術成立的開啟者」,他出口成章,受到人們的歡迎,門人弟子眾多,既有黃侃、朱希祖、錢玄同等對中國學術影響深遠的弟子,又有范文瀾、周予同這些三代弟子。
1906年章太炎《訄書重訂本》卷首
章太炎(1869年—1936)
清末民初思想家,專治小學、歷史、哲學
和同時代的人相比,章太炎:「對東西學的理解似乎不在嚴復之下,他和嚴復、梁啟超等人在這方面大約不相上下。但是如果將他們放在中國學術傳統轉型這個學術脈絡中進行考察,我們不難發現章炳麟的貢獻遠在康有為、嚴復及梁啟超之上。」
章太炎水平之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反覆閱讀中國經典。
但在今天,像章太炎這樣的學術大家實在太少。不僅大家少,人們在知識爆炸的時代,甚至出現知識退化現象。馬勇老師指出,「當代人知識退化,原因就是我們從小學開始就缺少經典閱讀。我們現在把知識分割,從幼兒園,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們所接受的教育,要學的東西太多,而有用的東西太少。我們所能接受的知識系統性太差。」
我們該如何閱讀?該如何學習知識呢?
依照馬勇老師的親身經歷,我們應當在系統性和深度下功夫。假如我們為中國古典知識開出一百本書的書單,那麼,中國古典知識架構大概就齊了;假如我們用10年,乃至於20年時間,反覆閱讀這一書單,我們的閱讀感覺,自然與囫圇吞棗,病急亂讀的情況不一樣。
看上去,好像花費時間去讀那些歷史塵埃中的經典,會遠離我們當下社會的真實遭遇。
其實不然,試想,我們生活在一個全球化的時代,全球在交融,信息在交換,我們都在談東西方競爭,在談進步與發展。問題是,到底什麼是進步,什麼是落後呢?再進一步講,中國在全球化時代,是在進步還是落後呢?如果我們把這種發展觀的視野再往回溯,1840年以後,中國遭遇西方,是進步還是落後了呢?
這是一個問題,也是一個通過閱讀可以解決的問題。
馬勇老師就是帶著這樣的問題意識,去學習歷史學,研究近現代史,閱讀中國古代經典的。1973年,在部隊當兵的馬勇為這個問題深深吸引。可惜,他在部隊的閱讀和學習不足以解決。於是在1979年,恢復高考之後,馬勇老師考取大學,以歷史學為業。
到了大學之後,馬勇老師說,自己借的第一套書就是侯外廬先生的《中國思想通史》,這套書對馬勇老師的個人成長歷史影響非常大。但是這套書的文字「實在很糟糕,文字基本上都是歐化語言,都是長句」。
編者:侯外廬
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出版出版時間:1956
那時,馬勇老師將侯外廬先生的《中國思想通史》讀了三遍。第一遍首要解決的是字的問題。讀原文第二遍,目的是疏通中國思想史中,《老子》講了什麼東西?等到第三遍時,馬勇老師則使用比較閱讀,這是他讀書當中很重要的個體經驗和體會。
因為馬勇老師的專業是思想史、學術史,他在讀書的時候便意識到,讀書不能讀單一作品,而是應該讀一組作品。於是,馬勇老師找到相關作品,了解《中國思想通史》之外,寫老子、孔子部分的書籍。儘管馬勇老師很注意侯外廬先生的分析理解,但他並沒有將其作為唯一的解讀。
「畢竟在這之前,以這個思想學術起家的思想史家也有類似作品,因此,我當時大概能找到的,比如像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性別》和《中國哲學簡史》,還有當時剛剛出版的最新作品,我們讀大學時候南京大學教授哲學系教授孫淑萍的《中國哲學史綱要》」。
所有相關的書籍,他都一一找來細讀。
不過,這些書籍在馬勇老師看來,都只是二手研究者的東西。「我討論孔子,我討論老子,如果不去讀孔子的作品,我不去讀論語,不去讀孔子家語,不去讀《史記》的孔子世家,孔門弟子列傳,儒林弟子列傳,我們就很難明了。我們就會被胡適、馮友蘭、侯外廬牽著鼻子走。」
因此,要讀經典原典。
現在機會來了,明晚(4月27日)八點,「明白」團隊有幸邀請到中國社會科學院教授、著名歷史學家馬勇老師做線上直播,馬勇老師將治學經歷出發,為各位讀者、聽眾詳細講解:我們為什麼要讀經典。
時代越浮躁,越該讀經典。與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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