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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聊聊死亡

如果有一條路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終點是什麼,你還會走下去嗎?

那多沒意思,當然不會。未知是我走下去的最大的動力。

那如果是人生呢?這條路的終點直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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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火醫療紀錄片《人間世》下了一直沒看,一個深夜閑來無事,我便點開想要催催眠。沒想到看完已經完全睡不下去。

作為一個淚點極低,看《小王子》都會哭到不行的人,看到第四集的我已經泣不成聲,默默關掉視頻整理心情。

醫院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揪心的地方。這裡有生與死的臨界,這裡有是與否的抉擇,這裡有手術室外度秒如年的折磨,這裡有臨終關懷病房裡日復一日不知盡頭的等待。

一次假期回家,陪爸媽去腫瘤醫院看望一位病人。頂著四十度高溫的天氣,走進醫院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涼了下來,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室內冷氣很足。

與我們在電視上看慣了的明亮乾淨、以藍白色調為主的裝潢不同,普通人能負擔得起的醫院環境,更多的是空氣里瀰漫著消毒水與廁所相混雜的味道,走廊兩邊擺滿了供住不進病房排隊等位的病人暫時醫療的臨時病床,五六個病人一間的病房裡,隨口跟隔壁床的病人聊聊天,他們的經歷都會讓你對自己的生活心存萬分感激。我們所探訪的病人病情不重,在手術後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後,他開玩笑地說,第一次這麼近地直面死亡,感覺挺爽。他的女兒在旁邊嗔怪到,不許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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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不知我比起這個叔叔算是更加幸運還是不幸,早在幼兒園期間,便有了第一次面對死亡的經歷。

一個安靜的午後,毫無睡意的我像往常一樣痛苦地躺在幼兒園的小床里不敢亂動,突然被老師叫出門去,門口一個熟悉的阿姨拉著我就走。至今我還記得,走出幼兒園大門時我開心得快要跳起來,回頭看看黑著燈的寢室,如獲大赦的激動和與眾不同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回家的路上阿姨沉重的表情和「車禍」這個一直重複的字眼讓我意識到好像發生了什麼。家裡穿過同事朋友圍起的人牆,我看到了癱在床上痛哭的媽媽,她疲憊得都沒有力氣抬眼看我。直到當天連夜坐著一輛藍色大卡車趕回老家,我才明白,原來全世界都不高興的原因,是外公去世了。

十幾年後的今天,若不是憑藉著外公的遺像,我甚至已經想不起來他的長相,但癱在床上痛哭的媽媽,黑夜裡似乎永遠開不到終點的藍色大卡車,靈堂白色幕布後躺在棺材裡的外公頭顱上的血痂,和門口長條板凳上坐著的永遠在歇斯底里哭喊的外婆,是我對死亡的最初卻也最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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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爸爸經常對媽媽說,咱們老了走不動了生活不能自理了,就別害孩子了,自己在口袋裡準備好老鼠藥到時候就喝了得了。我總是在一旁不在意地嘟囔,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天。

或許是因為隨著年紀漸長,見的多了也想的多了,死亡、別離,這些曾經從未在意的話題,在如今卻被經常提起。《人間世》的《告別》一集中,爸爸癌症診斷結果出來時,記者問兒子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兒子哭著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以後再也沒人給我做排骨湯了。」

看到這裡我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因為我無法想像,如果真的有一天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滷麵、餃子、紅燒排骨和油燜大蝦,再也接不到爸爸每天晚上十點半,在睡覺前準時打來叮嚀我要多多鍛煉、注意身體,詢問我吃住如何、還要不要零花錢的電話,再也不能一家三口在天安門前舉著自拍桿拍照,媽媽和我心機地往後靠,留爸爸一張大臉在中間傻笑,那時候的我,生活會混亂、慌張、甚至無助成什麼樣。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開始,每個人都是向死而生。道理不難懂,可我們總是難以讓理性戰勝感性,總是抱有一絲僥倖,好像不承認的事情就不會成真。但成長是殘忍的,這絲僥倖也難以倖免,總有一天會隨著天真和稚氣一點點消除。

死亡是個太莊嚴的話題,小時候的逃避是因為太年輕,少年的世界裡沒有永恆的失去,又從哪裡去懂得別離的傷和死亡的恐懼,而現在的逃避卻還是因為太年輕,有了太多執拗的牽掛,有了太多放不下的顧忌,看不透也想不開,世上唯有這條路,既然所有人都在所難免,倒不如就在那一刻義無反顧。

黃磊在《小別離》的採訪中,談到面對自己生命中的「別離」時,他說,我準備好了,我的父母會離開我,我也會離開這個世界,這就是人生。

人生就是這樣一條終點直指死亡的路。用一句俗套的話講,縱使帝王將相,死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

但這一路上的我們,都無一例外地全力奔赴。為的不過是希望,無論抵達終點的那天來得是順其自然或是猝不及防,都能夠像黃磊這樣,平靜坦然地說一聲「我準備好了」,即使留有遺憾,也不會太過悲傷。

(圖片:電影《尋夢環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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